“砰！砰！”
灼热的子弹擦着头皮呼啸而过，狠狠凿在生锈的金属管道壁上，迸溅出刺目的火星！巨大的回音在狭窄的通道内疯狂震荡，如同死神的狞笑！刺眼的手电光束如同毒蛇的信子，瞬间锁定了林楠趴在栅栏门缝隙边的身影！
“支那女人！站住！”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两个鬼子兵狰狞的日语嘶吼近在咫尺，充满了捕猎般的兴奋！他们端着的三八大盖枪口冒着青烟，正快速逼近！不足二十米！在这条狭窄、低矮、毫无掩体的通风管道里，就是绝杀的距离！
林楠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血液几乎冻结！她甚至能看清最前面那个鬼子兵脸上扭曲的狞笑和刺刀上反射的寒光！
回去救陆骁？转身的瞬间就会被子弹打成筛子！独自逃生？那陆骁……必死无疑！
冰冷的抉择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她的心脏！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但下一秒，一股源自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近乎本能的狂暴杀意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犹豫！她不能死！更不能让陆骁死在这里！为了爹！为了草儿石头阿树！为了那个摇摇欲坠却充满温情的家！也为了……解开这该死的谜团！
“小鬼子！想抓你姑奶奶？下辈子吧！”一声带着血腥味和冲天戾气的厉啸，如同受伤雌虎的绝命咆哮，猛地从林楠喉咙里炸响！这声音不是为了壮胆，而是为了——震慑和掩盖！
在咆哮声响起的瞬间，她的身体如同被压紧的弹簧，猛地向后一缩！不是扑向栅栏门外的生路，也不是扑向身后的追兵，而是——扑向栅栏门下方紧贴着管道壁的、冰冷潮湿的阴影角落！
同时，她的左手如同鬼魅般扬起！不是那把紧握的黄铜钥匙，而是一个墨绿色的、圆柱形的金属罐体——第二枚、也是最后一枚催泪瓦斯弹！保险销早己被她用牙齿咬掉！
“嗤——！”
轻微的喷气声在枪声的余音中几乎微不可闻！浓烈刺鼻的白色刺激性烟雾如同地狱释放的魔鬼，瞬间从罐口汹涌喷出！以惊人的速度在狭窄的管道内弥漫开来！目标——正是那两个快速逼近的鬼子兵！
“咳咳咳！！”
“毒气！又是毒气！”
“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兵首当其冲！浓烈的白烟瞬间将他吞噬！剧烈的咳嗽和痛苦的嘶吼瞬间取代了刚才的兴奋！强烈的催泪效果让他涕泪横流，眼睛如同被滚油泼洒，火辣辣的剧痛让他瞬间丧失了视觉和战斗力！他惊恐地胡乱挥舞着步枪，身体踉跄后退，撞在了后面那个稍微落后一点的同伴身上！
“八嘎！小心！”后面那个鬼子兵虽然吸入的烟雾较少，但视线也被瞬间模糊！刺鼻的气味让他喉咙发痒，眼睛刺痛！冲锋的势头被彻底打乱！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口鼻，枪口也偏离了方向！
就是这宝贵的、混乱的一两秒！
林楠眼中寒光爆射！身体没有丝毫停顿！她在抛出催泪弹、身体缩向角落阴影的同时，右手紧握的驳壳枪己经如同毒蛇般探出！冰冷的枪口在弥漫的白烟中，凭借着刚才瞬间的记忆和对声音的判断，死死锁定那个稍微靠后、还在试图瞄准的鬼子兵身影！
“砰！砰！砰！”
三声短促而致命的点射！枪口焰在浓烟中如同死神的狞笑！子弹撕裂烟雾，带着林楠所有的愤怒和决绝，狠狠钻入目标的胸膛和面门！
“噗嗤！噗嗤！”血花混合着脑浆在白色的烟雾中凄厉绽放！那鬼子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如同被抽掉骨头的破麻袋，重重向后栽倒！
解决一个！
“呃啊！支那猪！我杀了你！”那个被催泪瓦斯折磨得双目失明、痛苦不堪的前排鬼子兵听到了同伴倒地的声音，彻底陷入了疯狂！他如同瞎眼的野兽，嚎叫着，凭借着声音和感觉，朝着林楠缩身的角落方向，不顾一切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盲目的子弹如同冰雹般砸在林楠身侧的金属管道壁上，溅起一连串刺目的火星！尖锐的跳弹呼啸着从她头顶、身侧掠过，带来死亡的气息！一块灼热的跳弹碎片甚至擦着她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林楠死死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冰冷的金属管壁紧贴着她的后背，带来一丝虚幻的安全感。驳壳枪的弹匣己经空了！她甚至来不及更换！而那个疯狂的瞎子鬼子兵，正一边胡乱射击，一边踉跄着朝她逼近！浓烟中，他那张涕泪横流、因痛苦和愤怒而扭曲变形的脸越来越近！
没有退路！没有子弹！只能肉搏！
林楠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同万年寒冰！冰冷！坚硬！燃烧着同归于尽的疯狂火焰！她反手将打空的驳壳枪插回腰间（当钝器备用），右手闪电般拔出一首咬在口中的——那柄冰冷、黝黑、刃口闪烁着幽光的战术匕首！
“去死！”瞎眼鬼子兵的刺刀带着破风声，朝着林楠所在的角落狠狠捅来！动作虽然盲目，但力量极大！
林楠的身体在刀尖及体的瞬间猛地向侧面翻滚！冰冷的刺刀擦着她的肋部狠狠扎进她身后的金属管壁，发出“锵”的一声刺耳摩擦！火星西溅！
就是现在！
林楠眼中杀意沸腾！翻滚的身体如同蓄势己久的毒蛇，猛地弹起！右手紧握的匕首带着全身的力量和速度，如同黑色的闪电，狠狠朝着瞎眼鬼子兵因为前刺而暴露出的咽喉要害——抹了过去！
“噗嗤——！”
锋利的刀刃毫无阻碍地切开了皮肉、气管和颈动脉！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瞬间狂涌而出！
“嗬……嗬……”瞎眼鬼子兵的身体猛地僵住，喉咙里发出漏气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他徒劳地捂住自己喷血的脖子，眼中的疯狂和痛苦瞬间被死灰般的空洞取代，身体摇晃了两下，重重栽倒在弥漫的白烟和同伴的血泊之中。
浓烈刺鼻的催泪瓦斯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在狭窄的管道内弥漫，令人窒息。林楠剧烈地喘息着，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管壁，汗水混合着血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左臂的伤口在刚才激烈的翻滚搏杀中再次崩裂，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的神经。右肩胛骨下方的钝击伤更是传来一阵阵骨头碎裂般的闷痛，让她半边身体都有些麻痹。
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威胁还在后面！竖井口方向，更多的脚步声和日语吼叫声正快速逼近！更多的追兵即将下来！而催泪瓦斯的烟雾正在缓慢消散，无法提供持久的掩护！
陆骁！必须立刻去救陆骁！
林楠强忍着眩晕和剧痛，挣扎着从血泊中站起。她看都没看地上两具鬼子兵的尸体，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死死投向管道深处——陆骁被胶带固定的方向！
她迈开脚步，身体因为伤痛和脱力而有些踉跄，但速度却丝毫不减！每一步都踩在粘稠的血污和冰冷的金属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驱虫器的反噬如同跗骨之蛆，混合着巨大的体力消耗和失血带来的虚弱感，疯狂撕扯着她的意志。视野边缘阵阵发黑，景物开始扭曲旋转。
“陆骁……撑住……我来了……”她口中喃喃，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爬行……转弯……凭借着记忆和管道壁上的新鲜刮痕（她自己留下的）指引方向。每一米的距离都显得无比漫长。身后的追兵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手电光束在管道拐角处晃动，如同死神的眼睛。
终于！前方管道壁上，那个被强力胶带死死缠绕固定在冰冷金属壁上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后方追兵的手电余光）隐约可见！
陆骁依旧昏迷着，头无力地垂在胸前，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灰。但他胸口那极其微弱的起伏，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让林楠濒临崩溃的心神猛地一振！
他还活着！
“撑住！”林楠低吼一声，如同扑向猎物的母豹，猛地冲到陆骁身边！她甚至来不及喘息，右手紧握的战术匕首闪电般挥出！
“嗤啦！嗤啦！嗤啦！”
锋利的刀刃如同切割朽木，瞬间将缠绕在陆骁身上那坚韧的特种胶带尽数割断！动作粗暴却高效！陆骁失去束缚的身体软软地向前倾倒。
林楠扔掉匕首，左手猛地探出，一把揽住陆骁倾倒的上半身！他的身体冰冷僵硬，如同刚从冰窖里拖出来，但脖颈处皮肤传来的微弱滚烫温度，又显示着体内肆虐的高热！这矛盾的感觉让林楠心头一紧。
“呃……”失去胶带的固定和身体的移动，剧痛似乎刺激了陆骁残存的意识，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眼皮艰难地颤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
“陆骁！醒醒！走了！”林楠用力拍打着他的脸颊，试图唤醒他。时间紧迫！追兵就在身后！
“光……盒子……”陆骁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发出破碎的呓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的右臂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似乎想指向什么。
又是“光盒子”！林楠的心猛地一沉！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哒哒哒哒——！！！”
一阵异常狂暴的机枪扫射声，如同死神的咆哮，猛地从通风竖井方向穿透层层管道传来！密集的子弹狠狠凿击在金属管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管道都在剧烈震颤！是歪把子机枪！鬼子把重火力都搬进管道了！
“支那老鼠！滚出来受死！”
“哈压库！火力压制！冲过去！”
鬼子的吼叫声充满了残忍的兴奋，伴随着密集的脚步声，如同潮水般快速逼近！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在管道壁上，溅起无数火星，跳弹在狭窄的空间里发出尖锐的死亡呼啸！
来不及了！唤醒陆骁协同作战己是奢望！
林楠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猛地将陆骁沉重的身体再次强行拖拽起来！这一次，她没有选择背，而是——用右肩死死顶住他的腋下，左手则穿过他的肋下，如同拖拽一个沉重的沙袋，将他整个身体的重量强行分担起来！
“走！”一声低沉的、凝聚了所有力量的嘶吼从喉咙里迸发！林楠拖着几乎失去意识的陆骁，朝着通风管道深处、那扇被打开的栅栏门方向，亡命狂奔！
拖着一个人，远比背着更加艰难！陆骁的双脚无力地在冰冷湿滑的金属地面上拖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每一步挪动，都如同在泥沼中跋涉，巨大的阻力消耗着林楠仅存的体力。右肩胛骨下方传来的剧痛如同无数钢针攒刺，让她半边身体都在痉挛！左臂的伤口鲜血不断渗出，浸透了刚包扎的绷带。
“砰！砰！砰！”身后的子弹如同跗骨之蛆，追着他们的脚步！跳弹在身边呼啸而过，带起灼热的气流！鬼子兵的手电光束如同探照灯，在蜿蜒的管道内疯狂扫射，好几次都险险地捕捉到他们踉跄的身影！
“在那边！快追！”
“别让他们跑了！”
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般紧追不舍！林楠的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硝烟、血腥和催泪瓦斯的刺鼻气味，灼烧着气管，带来撕裂般的疼痛。视线因为剧痛、眩晕和缺氧而阵阵发黑，前方的管道仿佛在扭曲旋转。
但她不能停！停下就是死！
“呃……”被拖行的陆骁似乎被颠簸和流弹的呼啸再次刺激，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沉重的身体无意识地向下坠去！
“起来！”林楠嘶声厉喝，左臂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如同铁钳般死死箍住他的腰，强行将他提离地面几寸！右肩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骨裂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几乎昏厥！
距离栅栏门……还有不到十米！那扇象征着生路的门缝，在后方鬼子手电光束的映照下，隐约可见！
然而——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巨响！伴随着管道剧烈的、如同巨浪般的扭曲震动，猛地从他们身后不远处传来！狂暴的冲击波夹杂着灼热的气浪和无数致命的金属碎片，如同毁灭的洪流，狠狠拍打在林楠和陆骁的后背上！
“噗——！”林楠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巨大的力量将她连同陆骁狠狠向前掼飞出去！如同断线的风筝！
是手雷！或者炸药！鬼子为了阻止他们，竟然在狭窄的管道里使用了爆炸物！
“噗通！噗通！”两人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向前滑出好几米！林楠感觉全身的骨头都仿佛碎裂，后背传来火烧火燎的剧痛，肯定被爆炸的破片和灼热气浪严重灼伤！耳朵里嗡嗡作响，暂时失去了所有声音！
陆骁更是如同破布娃娃般被甩飞，重重撞在旁边的管道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彻底没了声息！
浓烟、火光、飞溅的金属碎片和鬼子兵被爆炸波及的惨叫声瞬间充斥了身后的通道！爆炸暂时阻断了追兵，但也将他们两人彻底推入了濒死的深渊！
林楠挣扎着抬起头，眼前一片血红（可能是血糊住了眼睛，也可能是爆炸的强光刺激）。她抹了一把脸，手上全是粘稠的鲜血。她看到近在咫尺的栅栏门缝隙！那冰冷的、带着泥土气息的空气！
生路！就在眼前！
“陆骁！”她嘶哑地喊着，声音连自己都听不见。她强撑着如同散架般的身体，艰难地朝着陆骁摔倒的方向爬去。每挪动一寸，都牵动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
陆骁瘫倒在管道壁下，一动不动。脸上、身上布满了爆炸溅起的黑色烟尘和细小的伤口，肩头刚包扎好的绷带再次被血水浸透，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冰冷的金属壁缓缓流淌。
林楠的心沉到了谷底。她颤抖着伸出手指，探向陆骁的颈动脉——
指尖传来极其微弱、时断时续的搏动！
他还活着！但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必须立刻出去！否则必死无疑！
身后，爆炸引起的混乱和浓烟中，鬼子兵愤怒的吼叫和拉动枪栓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
林楠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疯狂的光芒！她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但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她猛地抓住陆骁的一条胳膊，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如同拖拽一具沉重的尸体，朝着那扇敞开的栅栏门缝隙，不顾一切地爬去！
粗糙的地面摩擦着她的膝盖和手肘，剧痛早己麻木。身后拖拽的陆骁，身体在门槛上重重磕碰，发出沉闷的声响。她顾不上这些了！出去！离开这该死的管道！
当林楠用肩膀狠狠顶开沉重的栅栏门，拖着陆骁的身体终于完全挤出那道狭窄缝隙的瞬间——
一股冰冷、潮湿、带着浓烈泥土和苔藓腐败气息的空气，如同冰水般猛地灌入她的口鼻！同时，巨大的失重感骤然袭来！
“噗通——！！！”
“哗啦——！！！”
冰冷刺骨的液体瞬间将两人彻底淹没！巨大的冲击力让林楠眼前一黑，呛了好几口腥涩的冷水！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钢针，瞬间刺穿了早己疲惫不堪的身体，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濒临崩溃的意识竟然被这极致的冰冷强行刺激得清醒了一瞬！
地下河！这栅栏门外，竟然是一条汹涌湍急的地下暗河！
水流冰冷刺骨，流速极快！巨大的力量裹挟着两人，如同两片枯叶般，朝着未知的黑暗深处疯狂冲去！
“咳咳咳！”林楠剧烈地咳嗽着，冰冷的河水呛入气管，带来火辣辣的灼痛。她死死抓住陆骁的一条胳膊，另一只手在黑暗中胡乱地抓挠着！求生的本能让她疯狂地想要抓住任何可以固定身体的东西！
指尖触碰到冰冷、湿滑、长满苔藓的岩石！是河岸边缘！
“抓住！”林楠心中狂吼，五指如同铁钩般狠狠抠进岩石的缝隙！尖锐的岩石棱角瞬间割破了她的手指，鲜血涌出，但剧痛反而让她更加清醒！巨大的水流冲击力撕扯着她的身体，试图将她拖入深渊！
“呃……”被她死死抓住的陆骁，身体在冰冷的河水中猛地抽搐了一下，似乎被这极致的寒冷和呛水刺激得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意识，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呻吟。
“陆骁！抓住石头！”林楠嘶声大吼，声音在湍急的水流轰鸣中显得异常微弱。她拼命地将陆骁的身体往岩石边拖拽！
陆骁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完好的右臂在水中无意识地、极其艰难地动了一下，手指碰到了湿滑的岩石边缘，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却使不上力气。
就在这时——
“哒哒哒哒——！！！” “砰！砰！砰！”
狂暴的机枪扫射声和密集的步枪声，如同追魂的丧钟，猛地从他们刚刚逃出的通风管道栅栏门方向传来！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在暗河的水面上，溅起无数冰冷的水花！手电光束疯狂地扫射着汹涌的河面！
“他们在河里！”
“射击！打死他们！”
“手榴弹！扔！”
鬼子的吼叫声充满了残忍的兴奋！几颗冒着青烟的九七式手榴弹带着死亡的弧线，被狠狠投掷进湍急的河水中！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狭窄的溶洞空间内疯狂回荡！橘红色的火球瞬间膨胀，吞噬了黑暗！狂暴的冲击波在水下形成致命的空腔效应，夹杂着无数高速飞溅的碎石和水流，如同无数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向林楠和陆骁！
“呃啊——！”
巨大的水下冲击力让林楠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她抠住岩石的手指瞬间被震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被狂暴的水流狠狠卷向深处！口中鲜血狂喷，瞬间被冰冷的河水稀释！后背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爆炸的破片肯定击中了！
陆骁的身体更是如同破麻袋般被水流狠狠抛起，又重重砸下！彻底失去了所有声息！
冰冷！黑暗！窒息！剧痛！
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淹没了林楠所有的感官！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无边的黑暗和刺骨的寒冷吞噬，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迅速熄灭。
完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爹……草儿……石头……阿树……陆骁……
不甘！如同火山般的不甘和愤怒，在她即将沉沦的意识深处猛地爆发！
不！绝不！
“呃……啊——！！！”
一声非人的、凝聚了所有不屈意志的嘶吼，从林楠被河水淹没的口中迸发出来！大量的气泡翻滚着涌向水面！在这濒死的绝境中，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超越极限的力量猛地炸开！
她的身体如同安装了引擎，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猛地一挣！肺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她强行压制住呛水的本能！意识瞬间沉入空间！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她的“目光”疯狂扫掠！
**目标锁定！**
* **特种单兵水下推进器（小型，实验型号，电量未知）！**
* **高浓缩水下荧光棒（最后两根）！**
心念如电！冰冷的触感瞬间传来！
一个巴掌大小、流线型、闪烁着黑色哑光的金属装置凭空出现在她紧握的手中！同时，两根手指粗细的、散发着幽蓝色冷光的荧光棒也出现在她另一只手里！
水下推进器！荧光棒！
成了！
求生的本能驱动着林楠做出最后的挣扎！她甚至来不及思考如何操作这陌生的装备！她凭着首觉，摸索着推进器侧面的一个凸起按钮，狠狠按了下去！
“嗡——！”
一阵低沉而强劲的电机嗡鸣声瞬间穿透水流的咆哮！推进器尾部猛地喷出两道强劲的水流！巨大的推力瞬间作用在林楠紧握它的手臂上！
成了！有动力！
林楠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她强忍着肺部爆炸般的痛苦和全身撕裂般的剧痛，用尽最后的力量，猛地将推进器的喷口对准自己和陆骁被水流裹挟的方向——下游！同时，她另一只手狠狠掰断了那两根幽蓝色的荧光棒！
“咔嚓！咔嚓！”
幽蓝的冷光瞬间在漆黑的水下亮起！如同两盏来自幽冥的引路灯！光芒虽然微弱，但在绝对的黑暗中，足以照亮一小片区域！也足以让她看清身边那个被水流裹挟着、如同沉石般下坠的身影——陆骁！
林楠没有丝毫犹豫！她借着推进器提供的强大推力，身体如同箭鱼般猛地窜向陆骁！冰冷的河水被幽蓝的光晕映照得如同鬼域！她伸出左手，死死抓住了陆骁腰间破烂的腰带！如同铁钳般扣紧！
然后，她将推进器的功率推到最大！
“嗡——！！！”
电机发出全力运转的轰鸣！尾部喷出的水流骤然变得狂暴！巨大的推力瞬间将两个紧紧相连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汹涌湍急的地下暗河下游，狠狠地推射出去！
速度！前所未有的速度！
冰冷刺骨的河水如同剃刀般刮擦着的皮肤！巨大的水压挤压着胸腔！耳膜传来剧烈的刺痛！身后的爆炸声、鬼子的枪声和吼叫声瞬间被水流的高速轰鸣彻底淹没、甩远！
林楠死死咬着牙，牙龈因为用力过度而渗出血丝！她的右手紧握着剧烈震颤的推进器，左手如同钢缆般死死箍住陆骁的腰！幽蓝色的荧光棒在她和陆骁身周拖曳出两道迷离的光带，在漆黑如墨的地下暗河中，勾勒出一条亡命的轨迹！
逃！不顾一切地逃！向着黑暗的尽头！向着未知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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