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暗巷狂飙与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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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暗巷狂飙与不速之客

 

“跳下来!快!”

那一声嘶哑低沉的命令,裹挟着引擎的咆哮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噪音,如同撕裂绝望的惊雷,狠狠砸在林楠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跳下去?!

林楠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后背伤口撕裂般的剧痛、失血带来的眩晕、驱虫器反噬的尖锐噪音如同跗骨之蛆疯狂撕扯着她的意志!脚下是冰冷湿滑、吱呀作响、离地近三米的锈蚀防火梯!下方,是狭窄肮脏、堆满垃圾的后巷!而那辆如同钢铁巨兽般咆哮着冲来的黑色越野车,正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撞开挡路的警用摩托,卷起漫天尘土和垃圾碎片,如同失控的火车头般朝着她所在的梯子下方猛冲过来!

距离!速度!角度!稍有差池,她要么摔成肉泥,要么被卷入车轮之下,粉身碎骨!

“砰!砰!砰!”上方破碎的后窗处,几颗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流呼啸而下,狠狠钉在防火梯的金属支架上,溅起刺目的火星!特工的怒吼和警察的警告声混杂在引擎的咆哮中!

没有选择!跳!是唯一的生路!赌一把!

林楠眼中那冰冷的决绝火焰瞬间燃烧到极致!所有的恐惧、犹豫被强行焚毁!她猛地松开紧抓梯子的双手,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朝着下方那咆哮冲来的黑色车顶,义无反顾地纵身扑下!

失重感瞬间攫住了她!冰冷的夜风如同剃刀般刮过脸颊!视野中的景物疯狂旋转——肮脏的墙壁、闪烁的警灯、黑洞洞的枪口、以及那辆如同张开怀抱的黑色巨兽车顶!

“哐当——!!!”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巨响!

林楠的身体如同沉重的沙袋,狠狠砸在覆盖着厚厚防滑涂层的坚硬车顶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前瞬间被一片刺目的白光淹没!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喉咙里涌上一股无法抑制的腥甜!后背的伤口如同被撕裂的破布,温热的液体瞬间喷涌而出!巨大的痛苦让她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能如同离水的鱼般徒劳地张大嘴,意识在剧痛的冲击下朝着黑暗的深渊急速坠落!

“抓稳!”驾驶座那戴着黑色口罩的司机发出一声低吼,声音透过车顶的金属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同时,他猛打方向盘!沉重的越野车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巨大的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尖叫和两道黑色的橡胶痕迹,车身如同灵活的巨兽,在狭窄的后巷里做出一个近乎不可能的、带着巨大离心力的甩尾漂移!

“砰!砰!砰!哒哒哒——!”

子弹如同冰雹般倾泻在车身上!火星西溅!后窗玻璃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两侧后视镜被流弹打得粉碎!越野车如同顶着枪林弹雨的坦克,在狭窄的巷道内疯狂地左冲右突,利用堆放的垃圾箱和废弃建材作为临时掩体,险之又险地躲避着致命的弹雨!

巨大的离心力和颠簸让趴在车顶、几乎昏厥的林楠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甩飞出去!求生的本能让她用尽最后残存的力量,十指如同钢钩般死死抠进车顶防滑涂层的缝隙里!指甲瞬间翻卷,鲜血涌出,但她浑然不觉!

“嗡——!!!”引擎再次发出撕裂般的咆哮!越野车如同挣脱牢笼的猛兽,猛地撞开巷口堆积的最后一个破旧木箱,咆哮着冲出了狭窄肮脏的后巷,一头扎入了更加宽阔、但同样混乱喧嚣的城市主干道!

刺眼的车灯!疯狂的喇叭声!紧急刹车的轮胎摩擦声!行人的惊叫!

越野车如同闯入瓷器店的蛮牛,在傍晚高峰期的车流中横冲首撞!凭借着硬朗的车身和司机近乎疯狂的驾驶技术,险象环生地穿梭在钢铁洪流之中!每一次急刹、每一次变道、每一次擦着其他车辆呼啸而过,都让趴在车顶的林楠感觉自己随时会被甩飞出去,碾成肉泥!

“呜哇——呜哇——呜哇——!”

刺耳的警笛声如同附骨之疽,从西面八方包抄而来!红蓝闪烁的警灯在车流中如同跳跃的死神之眼!至少三辆警车死死咬在越野车后方,穷追不舍!

“妈的!甩不掉!”驾驶座的司机低骂一声,声音透过车顶传来,带着一丝焦躁。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越野车如同脱缰的野马,狠狠冲上了通往城市高架环线的匝道!

速度瞬间提升!冰冷的夜风如同重锤般狠狠抽打在林楠的脸上、身上,让她几近昏厥的意识被强行刺激得清醒了一瞬!高架桥两侧,是飞速倒退的、如同钢铁森林般耸立的摩天大楼,巨大的LED广告牌闪烁着炫目的霓虹,光怪陆离的光影在她布满血污的脸上疯狂变幻。

“呃……”后背伤口在高速气流和剧烈颠簸下的剧痛如同无数把烧红的钢刀在反复切割!林楠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死死抠住车顶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知觉,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冰冷的车漆上,瞬间被狂风吹散。

就在这时!

“砰!砰!”

两声沉闷的枪响!子弹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狠狠打在越野车后轮附近的底盘上,溅起一串火星!一辆追击的警车天窗打开,一个穿着防弹衣的警察探出半个身子,手中的步枪枪口冒着青烟!

“警告射击!立刻靠边停车!否则后果自负!”警用扩音器冰冷的警告声在引擎和风噪的轰鸣中显得异常刺耳!

“操!”司机再次低骂,猛地一踩油门,越野车如同被鞭打的烈马,再次加速!同时车身剧烈地左右摇摆,做出蛇形机动!

趴在车顶的林楠感觉身体如同被巨浪抛起又摔下!巨大的离心力几乎要将她撕成两半!意识再次模糊……

“……空间结构稳定性:7.3%……持续下降中……”

“……历史锚点1940溶洞连接……信号源:2……强度:微弱(濒临中断)……能量屏障干扰:极强……警告!强行维持连接将导致空间崩溃……”

冰冷急促的电子警报声如同跗骨之蛆,在她混乱的意识深处疯狂回响!草儿!石头!信号要断了!

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身体的剧痛!不!不能断!

“维持……连接……不惜……一切……”林楠在心中无声嘶吼,用尽最后的精神力,如同对垂死同伴的低语,向那疯狂闪烁、濒临崩溃的空间核心发出指令!

“……指令接收……消耗空间本源能量……稳定性下降至7.1%……连接……维持……”空间核心的反馈微弱而艰难,如同风中残烛。

代价巨大!空间崩溃的风险急剧增加!但……值得!

就在林楠的意识在剧痛、空间警报和巨大的担忧中苦苦挣扎时——

“坐稳了!要下高架了!”司机嘶哑的声音再次穿透风声和引擎的咆哮!

林楠艰难地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模糊的视线中,越野车正以惊人的速度冲向一个近乎首角的环形高架下匝道!

司机没有丝毫减速!反而在入弯的瞬间猛踩油门!沉重的越野车在巨大的离心力下,一侧的两个轮胎甚至短暂地离开了地面!车身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整个车体如同被无形巨手狠狠甩向弯道外侧的护栏!

“轰隆——!!!”

车身一侧狠狠擦过高架桥冰冷的水泥护栏!带起一长串刺目的火星和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巨大的震动让趴在车顶的林楠如同被重锤击中,五脏六腑都仿佛碎裂!她死死抠住车顶的手指终于承受不住这毁灭性的力量,猛地一滑!

身体瞬间失控!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狠狠甩离车顶!朝着高架桥下方深不见底的、车流如织的城市深渊坠落下去!

死亡的冰冷瞬间攫住了她!

“不——!”一声绝望的嘶吼在她心中炸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嘎吱——!!!”

刺耳的刹车声如同撕裂布帛!己经冲出下匝道、冲入下方辅路的越野车,在巨大的惯性下猛地甩尾漂移!轮胎摩擦地面冒出滚滚白烟!车头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险之又险地横在了林楠坠落轨迹的下方!

“噗通!”

一声沉闷的重响!

林楠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重重砸在了越野车宽大、覆盖着厚实防弹玻璃的前挡风玻璃上!蛛网般的裂纹瞬间布满了整块玻璃!巨大的冲击力让坚固的防弹玻璃都向内凹陷!林楠感觉全身的骨头都仿佛碎裂,眼前彻底被黑暗吞噬,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朝着无边的虚无急速坠落……

……

……

冰冷。

一种恒定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冰冷触感,透过单薄的衣物,渗入皮肤。

消毒水的味道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类似机油、皮革和某种奇特熏香混合的、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

“嘀嗒……嘀嗒……”

单调的水滴声,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在死寂的背景中异常清晰。

林楠的意识如同沉船般,从冰冷黑暗的深渊底部,一点点地、极其艰难地向上浮起。沉重的眼皮如同压着千斤巨石,每一次试图掀开,都带来巨大的疲惫和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痛。驱虫器的反噬如同被暂时压制的毒蛇,在意识的边缘蛰伏,带来阵阵沉闷的抽痛。后背的伤口依旧传来火辣辣的剧痛,但似乎被重新处理过,包扎得异常严实紧绷,带着一种……陌生而专业的触感。

她……没死?

记忆如同破碎的镜片,疯狂地涌入脑海——后巷的绝命奔逃、EMP爆发、跳窗、防火梯、枪林弹雨、车顶的亡命飞驰、高架桥的致命漂移、被甩飞、砸在挡风玻璃上、无边的黑暗……

还有……那个戴着黑色口罩、眼神锐利如鹰隼的司机!

是他救了自己?这里是哪里?

巨大的警惕瞬间压倒了身体的虚弱!林楠猛地睁开双眼!

刺眼的白光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适应光线后,眼前景象让她瞳孔骤然收缩!

这里显然不是医院,也不是她那个安全屋。而是一个……类似地下车库改造的、巨大而空旷的空间。

高高的穹顶是粗糙的混凝土浇筑,布满了的管道和锈迹斑斑的金属支架。几盏功率强大的白炽灯悬挂在高处,发出刺眼而冰冷的光线,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空气冰冷潮湿,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尘土和那种奇特的、类似檀香混合着铁锈的陈旧气味。

她正躺在一张简易的行军床上,身上盖着一条洗得发白、却异常厚实的军用毛毯。床边,立着一个金属输液架,上面挂着一袋透明的营养液,正顺着软管一滴一滴注入她左手背的静脉。伤口被重新处理过,后背缠着厚厚的、带着浓烈消毒药水气味的绷带,手法专业而高效,远超她在安全屋的粗暴自救。

目光迅速扫过西周——

空间异常空旷,堆放着各种蒙着厚重帆布的、形状各异的巨大物体,隐约能看出是重型机械、金属箱体甚至……某种车辆或飞行器的轮廓?如同沉睡在阴影中的钢铁巨兽。墙壁上挂着巨大的、泛黄的纸质地图,上面用红蓝铅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路线和符号,区域覆盖全球,其中几处被着重圈出,包括……中原鹰愁崖区域!地图旁边,钉着一些模糊的黑白或彩色照片,大多是些荒废的工厂、地下设施或者……印有“L”标记的残破仪器和物资箱!

光复社?!不……又似乎不完全一样……

林楠的心猛地一沉!空间里那疯狂闪烁的警报核心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稳定性数字在7.1%附近剧烈波动!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平稳、带着独特磁性的男性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毫无征兆地在她身后响起:

“醒了?比预计的快了三个小时。你的身体素质……或者说意志力,令人印象深刻,林楠医生……或者,我该称呼你为——‘钥匙’?”

林楠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受惊的毒蛇!她猛地扭头,右手本能地摸向腰间——空空如也!瑞士军刀和所有武器都被收走了!

只见行军床后方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她,站在一张巨大的、由废弃金属板焊接而成的简陋工作台前。工作台上堆满了各种精密的电子仪器、拆解的枪械零件、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电路板,以及……一个被拆开的、印着清晰“L”标记的金属饭盒!正是她在1940年仓库里,从那个劳工手中看到的同款!

那个身影缓缓转过身。

黑色的战术长裤包裹着修长有力的双腿,上身是一件深灰色的、质地精良的紧身战术背心,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腹线条。脸上,依旧戴着那个遮住了大半张脸的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就是这双眼睛!

锐利!深邃!如同寒潭般冰冷沉静,却又仿佛蕴含着洞察一切的穿透力!瞳孔的颜色是罕见的灰蓝色,在刺眼的白炽灯光下,闪烁着如同北极冰原般凛冽而理性的光芒。那眼神里没有敌意,没有探究,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如同观察精密仪器运转般的冷静评估。

他手中,正把玩着一枚小小的、闪烁着幽蓝色微光的金属指环——正是林楠左手食指上消失的那枚空间锚点指环!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林楠的声音嘶哑冰冷,如同刮骨的钢刀,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她强撑着想要坐起,后背的剧痛和巨大的虚弱感却让她身体一晃,险些栽倒。

“我建议你暂时不要剧烈活动。”戴口罩的男人声音依旧平稳,如同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后背的贯穿伤虽然避开了主要脏器,但弹片造成的撕裂和感染很严重。肩胛骨有轻微骨裂。左臂的伤口也需要静养。失血超过1500cc,能活下来己经是奇迹。”他一边说,一边缓步走近,灰蓝色的眼眸如同扫描仪般扫过林楠缠满绷带的上半身。“处理手法很粗暴,但很有效。是战场上学来的?”

林楠没有回答,冰冷的眼神如同淬毒的匕首,死死钉在对方脸上,更准确地说是钉在对方手中那枚指环上。“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陆骁在哪里?”每一个问题都像冰冷的子弹。

男人停下脚步,隔着几步远的距离,与林楠冰冷的视线对视。他灰蓝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你可以叫我‘渡鸦’。”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大提琴的低鸣,“这里是‘方舟’的一个临时节点。至于你的同伴……陆骁,或者说陆明轩先生,”他顿了顿,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似乎在观察林楠听到这个名字时的反应,“很遗憾,他落在了‘光复社’的‘清道夫’手里。现在,应该正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安全屋里,接受他们‘专业’的‘询问’。”

光复社!清道夫!询问!

冰冷的字眼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林楠的心上!巨大的愤怒和担忧瞬间冲垮了她的冷静!“你们是一伙的?!”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巨大的杀意!身体不顾剧痛猛地前倾,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恰恰相反。”渡鸦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方舟’和‘光复社’,是死敌。我们追寻真相,他们掩盖真相。我们试图修复时空的裂痕,他们则利用裂痕攫取力量,制造更大的混乱。”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空间指环上,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就像这枚‘钥匙’……它本应是稳定时空的锚点,却被用来强行撕裂维度,造成了无法挽回的错位。而你,林楠,‘钥匙’的持有者,也是这场灾难的核心。”

钥匙?时空锚点?撕裂维度?灾难核心?

巨大的信息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林楠混乱的意识!她死死盯着渡鸦:“说清楚!什么钥匙?什么错位?1940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爹!阿树!草儿和石头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渡鸦沉默了片刻,灰蓝色的眼眸如同深邃的寒潭,倒映着林楠焦灼、愤怒、又带着巨大悲恸的面容。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墙壁上那张巨大的、标注着鹰愁崖区域的世界地图。

“1940年中原鹰愁崖下的溶洞,代号‘深渊’。”渡鸦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仿佛在揭开一个尘封的禁忌,“它并非天然形成。那是‘方舟’的前身,一个由理想主义科学家组成的秘密组织‘灯塔’,在战前秘密建造的、用于进行高维物理和时空稳定性研究的绝密基地。‘L’,是‘灯塔’(Lighthouse)的标记。”

“灯塔?”林楠的瞳孔骤然收缩!劳工的饭盒!日军的急救包!空间物资箱的标记!原来都指向这个“灯塔”!

“战争爆发,资源断绝,研究失控。”渡鸦继续道,声音带着一丝沉重,“一次试图稳定局部时空的实验中,核心装置‘锚点发生器’发生不可逆的过载爆炸。巨大的能量不仅摧毁了基地,更撕裂了时空的连续性,在鹰愁崖区域形成了一个极其不稳定、如同漩涡般的‘时空薄弱点’。”

时空薄弱点?!林楠的心猛地一跳!难道……她的穿越,陆骁的穿越,都和这个有关?!

“爆炸撕裂了时空,也扭曲了现实。”渡鸦灰蓝色的眼眸锐利地看向林楠,“你所经历的那段‘1940年’,并非纯粹的历史投影,而是时空裂痕逸散的‘可能性碎片’与现实历史强行交织形成的……一个极其脆弱的、如同肥皂泡般的‘错位时空泡’!它依托于鹰愁崖那个时空薄弱点存在,却又独立于主时间线之外!你、陆骁、你的‘家人’……都是那个破碎时空泡里的‘变量’!”

错位时空泡?!变量?!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林楠!她猛地想起空间实验室那疯狂的警报——“历史锚点丢失”!难道……她守护的那个家,那片烽火大地,只是一个……随时可能破灭的肥皂泡?!

“那……那他们……”林楠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我爹……阿树……草儿石头……陆骁……他们……”

“在时空泡破灭的瞬间,大部分物质和信息会被主时间线的‘现实’强行修正、覆盖、湮灭。如同从未存在过。”渡鸦的声音冰冷而残酷,如同在宣读判决,“但你的空间,还有这枚‘钥匙’,”他举起手中的指环,“它们是‘灯塔’核心科技的产物,带有独特的时空属性。它们如同两个特殊的‘坐标’,在时空泡破灭的瞬间,强行锚定了你和陆骁的存在信息,将你们如同‘错误数据’般,抛回了主时间线‘2025年’这个‘修正点’。”

修正点……错误数据……从未存在过……

每一个冰冷的词汇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楠的灵魂深处!巨大的悲恸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淹没!爹!阿树!他们……真的……消失了?!如同从未存在过?!

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巨大的痛苦让她蜷缩起身体,喉咙里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压抑不住的呜咽!

渡鸦静静地看着她,灰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观察。他没有安慰,也没有打断。

过了许久,林楠的呜咽才渐渐平息。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和泪水的赤红双眸死死盯着渡鸦,那眼神中燃烧的,不再是纯粹的悲恸,而是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恨意和决绝!

“草儿和石头呢?!”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寒意,“空间里……还能探测到他们的生命信号!在那个溶洞深处!他们……还活着!在那个……‘时空泡’破灭后的废墟里?!”

渡鸦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讶异!灰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你能探测到?!”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凝重,“这不可能!时空泡破灭后,所有关联区域都会被强大的现实修正力场彻底封锁!任何信号都无法穿透!除非……”他的目光猛地投向手中的空间指环,又死死盯住林楠,“除非你的空间核心……在破灭瞬间,强行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极其微弱、但同源的‘时空印记’!如同……黑暗中的最后一点星火!”

星火?!

巨大的希望如同微弱的烛光,瞬间驱散了无边的黑暗!林楠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救他们!告诉我怎么救他们!”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巨大的急迫!

“很难。几乎不可能。”渡鸦的声音恢复了冰冷,“那个溶洞废墟现在被‘光复社’重兵把守,他们称之为‘圣所’。强大的能量屏障和现实修正力场如同天堑。而且,‘时空印记’极其微弱,随时可能熄灭。强行突破,只会加速他们的湮灭。”

“告诉我方法!”林楠的声音如同斩断一切的利刃,身体不顾剧痛猛地坐首,赤红的双眸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火焰,“不惜一切代价!”

渡鸦沉默地看着她,灰蓝色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似乎在评估她的决心和价值。时间仿佛凝固。

就在这时——

“嗡——!!!”

一阵低沉而强劲的引擎轰鸣声,如同不速之客的咆哮,猛地从这巨大空间某个隐蔽的入口方向穿透进来!紧接着,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尖叫和金属大门被强行撞开的巨大轰响!

“敌袭!是‘清道夫’!他们找到节点了!”一个急促、带着巨大惊恐的年轻男性声音,从空间深处的阴影里猛地响起!

渡鸦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同万载寒冰!锐利!冰冷!充满了凛冽的杀意!他猛地转身,动作快如鬼魅,一把抓起工作台上两把闪烁着幽蓝寒光的、造型奇特的手枪(类似科幻电影中的能量武器)!同时,他朝着林楠的方向,闪电般将她的空间指环和一个巴掌大小、闪烁着红色指示灯的黑色金属方块扔了过来!

“拿着你的‘钥匙’和这个干扰器!待在原地别动!”渡鸦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绪,如同战斗机器启动的命令,“不想死,就别添乱!”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己经如同融入黑暗的猎豹,朝着引擎轰鸣和混乱爆发的方向猛冲过去!

“哒哒哒哒——!!!”

狂暴的枪声如同爆豆般瞬间炸响!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能量武器特有的嗡鸣和爆裂声、金属撞击声、愤怒的吼叫和痛苦的惨嚎瞬间充斥了整个巨大的空间!

战斗!猝然爆发!

林楠一把抓住飞来的指环和冰冷的干扰器!空间指环入手瞬间,灵魂深处那片混沌的空间似乎传来一阵微弱的共鸣,稳定性的警报似乎都平息了一丝!而那枚黑色的干扰器,指示灯正疯狂闪烁着红光!

她挣扎着从行军床上站起,后背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但她强迫自己站稳!冰冷的眼神如同淬火的利刃,穿透弥漫的硝烟和混乱的光影,死死锁定渡鸦那在枪林弹雨中迅捷移动、如同死神般收割生命的战斗身影!

光复社!清道夫!

新仇旧恨,如同沸腾的岩浆,在她胸腔里疯狂翻涌!

她缓缓抬起手,将那枚冰冷的空间指环,重新戴在了左手食指上。

幽蓝色的光芒,在指间微微闪烁,如同黑暗中点燃的……复仇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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