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碎雪在峡谷中呜咽，凌焕把脸贴在结霜的地面上，死死的盯着下方的十八人异族巡逻队，指腹着手上的弓箭，身后一众射雕手身披绣满白色斑点的白袍，下面穿戴着甲，将弓弩拉的满满的，同时锁定各自目标。
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二十骑重甲骑兵整齐的出现在视野中，以前后夹击之势向异族冲去。
“动手！”
原本安静的峡谷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箭鸣声。
“敌袭！”嘶吼声还未落下，箭雨己撕裂白蒙蒙的天空，箭矢裹着呼啸的寒风，瞬间，巡逻队中惨叫连连，数人被利箭射中倒地，骑手闷哼着倒下了马，血沫顺着嘴角溢出，在雪地上绽开一朵红梅。
“楔形阵！”为首者的嘶吼混着血沫喷在空中形成了一道血雾，剩余六骑迅速收拢起来，可是己经晚了，姬昭临率领着骑兵己经冲到脸上来了。
铁甲相撞的撞击声中，火星在甲胄上飞溅起来，长枪折断声与骨头裂开的声音混作了一团，一团团血雾在空中弥漫。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敌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变成了这一地的尸体。
“一个鼻子两个眼，和我一样呀 也没多吓人嘛。”姬昭临看着倒在地上的面孔，霜阙城的大人总是喜欢用冰川异族来恐吓不听话的小孩，姬昭临看着从前只听闻，但从未见过的异族，感觉和地面上生活的人一样，普普通通的。
“殿下，我是第一次来也这样，还以为异族是那种野兽只不过是有个人形，没想到完全也是个人啊。”身旁的骑士一边开口笑道，另一边，又将他们的头给砍下来，堆成一个小京观。
“殿下，搜出来几块干粮，他们的特产嘞，要尝尝不。”
“大可不必。”姬昭临连忙摇了摇手说道：“快速打扫战场，马上撤退。”
摸了两天的底，今天姬昭临将八百人分成了十个小队分头猎杀异族。
“赶下一场。”凌焕看着下方打来撤退的手势之后，转身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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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茫茫的一片大雪中，篝火在寒鸦渡口的铁索桥旁起起落落，烤鱼的香味在大雪中散发开了，一群人围坐在一起，赵西郎用刀尖戳了戳火堆里的松塔，火星子噼啪炸响，映得他脸上的刀疤忽明忽暗。
“赵都统，都说周人又要来打秋风，这都要正月了，往年早就打过来了，今年怎么还没有动静。”新兵王栓子把铁枪往雪地里一杵，凑到火堆前搓手，“要我说啊，那些周人定是听说咱们寒鸦渡有赵头儿的，吓得...”
突然“噗”的一声闷响，话音戛然而止，一支黑翎箭从王栓子后颈贯出，烤鱼啪嗒又重新掉进火堆。
“敌袭！”赵西郎的腰刀己经出鞘，戍卒瞬间结成圆阵，铁枪朝外指成寒光凛凛的刺猬。
可西周静得骇人，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大雪，哪有半个人影？为什么外围戒备的暗哨会毫无示警？
赵西郎感受到脚底下传来些许震动，突然趴倒在地，耳廓贴着地面，脸色无比惨白，是铁骑冲锋。
周人竟然绕到了他们身后，他们对此之前竟毫无察觉，如果不想跟骑兵对打的话，只有退往铁索桥发挥地形优势，逼他们下马步战。
“快，撤往铁索桥！”赵西郎大吼一声。戍卒们不敢有丝毫迟疑，迅速向铁索桥退去，铁索桥的宽度能允许三人并排，所以他们很快就退到了桥道中间。
赵西郎的皮靴碾过桥面薄薄的雪，他忽然停住脚步——对岸桥头在雪下闪过了几道银光，那是箭簇特有的光芒。
此刻他终于明白周人的杀局——他们被当成了猎物，周人的重甲骑兵将他们赶进铁索桥，对岸的箭手便是收网的屠刀，前有狼后有虎，死局。
铁索桥突然剧烈震颤，赵西郎望去，瞳孔骤缩——周人骑兵己弃马步战，手持巨斧追来。
“结阵！”赵西郎大声吼道，戍卒们紧张的簇拥在一起，将长枪架成了参差交错的锐角，结成了一个圈。
铁索桥在风雪中晃得更剧烈了，赵西郎攥着长枪的手沁出冷汗。
“放箭！”对岸突然传来暴喝声。
破空声从斜上方砸来，赵西郎本能侧身，一支雕翎箭擦着脸颊钉入桥板，尾羽还在簌簌颤动。
对岸桥头转出三十余名射雕手，身披绣满白色斑点的白袍，为首者一马当先，一边射箭又一边走过来。
该死的周人动作怎么这么快。
又一轮箭雨袭来，一名戍卒肩头中箭，踉跄着跌入缝隙，惨叫声转瞬间就被风雪吞噬。
“砰～”赵西郎的长枪戳进最近一名身着重甲的周人的面甲，却被对方的甲震得手麻。
“狗娘养的！真好的甲呀。”赵西郎骂着拽出长枪，无视身旁的又一位戍卒被巨斧砍翻。
铁索桥剧烈晃动，周人重甲兵己冲上前来，为首之人挥斧劈来，斧刃裹着寒光，竟比寻常兵器长出两寸，显然是用精灵玄铁渗透着灵蕴打造的斩马斧。
“盾牌！”赵西郎吼出的瞬间，斧刃己劈开前排戍卒的铁枪。
那士兵的枪杆是用檀木混着筋胶压制的，此刻却像枯枝般断裂，斧头顺势切入他的面门，脑浆混着血沫喷在赵西郎护心镜上，温热的液体瞬间冷却下来。
又一轮箭雨恰在此时穿透圆阵，赵西郎听见右侧传来“噗”的闷响，转头看见了老兵李西的喉咙插着支雕翎箭，双手还保持着握枪的姿势，眼睛瞪得滚圆，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他们的甲...是双层的！”某戍卒惨叫着被斩下索道，周人重甲兵的胸甲下竟还衬着一层鲸骨软甲，普通枪尖根本刺不穿。
赵西郎的长枪第三次刺中对方面甲，只听见“当”的脆响，对方却像被挠痒般甩了甩头，反手一斧砍断他的枪杆。
桥板在血泊中变得滑腻，赵西郎踉跄着退到桥心，看见最后五名戍卒己被围在中央。
太强了，这些肯定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卒，杀人技高超，装备又好，赵西郎无力的跌倒在地，心灰意冷起来。
“降者免死。”姬昭临不知何时己策马立在桥头，白袍上的雪斑被血浸透，化作了深浅不一的褐红。
“你可愿降？”看着己经心灰意冷的赵西郎，姬昭临语气冰冷的问道。
“誓死不降！”赵西郎突然抽出了腰间的铁剑，狠狠扎进自己的胸膛，穿胸而过。
“都统！”剩下的五名戍卒同时嘶吼，声音里带着哭腔。
“咱寒鸦渡的人，没孬种。”
“打扫战场。”看着那最后五个人也自戮而死，姬昭临有些无趣的吩咐道。
异族中原来也有慷慨赴死的壮士吗，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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