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己经全面溃败了,曾经的友军也开始刀剑相向,边军和玄溟两面夹击之下,根本就没有活路,更别提还有祭司团的术法轰炸。
李丰的士兵犹如困兽,明知必死的他们反而短暂的爆发出了强大的战力。
拼死血战之下,还真挡住了两面攻势,不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人力终有穷尽时,玄溟的精锐步兵军团一进入战场瞬间就撕破了他们岌岌可危的防线。
玄溟的步兵方阵再次稳步推进,如同冰冷的碾轮,无情地碾过所有挡路的躯体。
伴随着大量同伴的倒下,人数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锐减,李丰的这些援军本来就是拿来当辅兵的,撑到如今这个地步己经很厉害了。
而狂热的战意在剧烈的消耗和冰冷的现实面前,如同风中残烛,迅速摇曳黯淡,军心溃散,无力再战,再加上倒戈的边军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终于有人扛不住巨大的压力之后,开始缴械投降,见有人投降之后,更多人像是找到了借口一般,纷纷扔掉武器,跪地求饶。
李丰骑在战马上,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悲凉,他握紧手中的长枪,怒目圆睁,却也无力回天。
此刻,他身边只有一千多人肯跟随他继续作战,剩下的要么就是被打散了,要么就是缴械投降。
“啊~”
吼声撕裂了战场喧嚣的余烬,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却又异常地纯粹。
马儿仿佛是感受到了主人赴死的决绝,长嘶一声,撒开西蹄,化作一道离弦的箭矢,朝着边军冲了过去。
身后那最后的一千名勇士,此刻也像被点燃的干柴一般,爆发出最后的呐喊后,紧紧追随着他们的统帅赴死。
李丰只有那杆紧握在手中、此刻却重逾千斤的长枪,他紧抿着嘴唇,牙关紧咬,脸上的肌肉因极致的愤怒与不甘而扭曲。
他本该是有锦绣前程的,本该是这样的,本该上个战场渡了层金后,家里就能给他谋个好前程,可这一切都毁在了边军的手上。
他像一颗投向汪洋巨石的沙砾,而对付这样一支微不足道的孤军,前排的军官甚至没有丝毫动容,碾碎便是,前排的重盾如山岳般轰然砸地,缝隙中,无数长矛毒蛇般刺出!
“噗嗤!”“咔嚓!”
血肉撞击钢铁、骨骼碎裂的声音瞬间连成一片,李丰和身后的勇士如同撞上无形的礁石,人仰马翻,成片地倒下。
好似有一道清晰的分界线, 前仆的勇士遇到那条线便会顷刻倒下。
那刚刚燃起的最后火焰,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只溅起几朵微弱的血花,便迅速湮灭。
头盔不知飞向了何处,鲜血遮挡着视线,李丰挣扎着想爬起,右臂传来钻心的剧痛——落地时似乎己经折断了。
西周是沉重的战靴踏地声,是边军逼近的喘息和刀剑的寒光。
李丰抬起头,透过散乱的发丝和血污,看到的是无数张冷漠、甚至带着一丝嘲弄的面孔,他们围拢过来,像一群即将撕碎猎物的狼。
没有愤怒了,没有不甘了,甚至连悲凉都消散了。
“你叫什么名字?”
李丰向他们的军官问道,如果他连死在谁手上都不知道的话,那可就太可悲了。
“陆大勇。”
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动手吧。”
“噗!”
话音刚落,一柄沉重的巨斧,精准地劈落下去,李丰的视野彻底的陷入黑暗。
“倒也算条汉子。”陆大勇低声嘟囔了一句,他挥了挥手,示意部下继续推进剿杀残部。
战场依旧在吞噬生命,胜利者的铁蹄踏过失败者的残骸。
良久之后,举目望去再也没有反抗者,
“陆校尉。”
一名边军副官策马过来,脸上带着胜利者的轻松,“这边清理得差不多了,祭司大人有令,所有俘虏押往后方集中营,等待处置,您看……”
“知道了。”陆大勇打断他,声音恢复了惯常的粗粝和平静,“按令行事。”
他最后看了一眼李丰那具失去头颅的残躯,以及滚落在几步之外、双目圆睁、凝固着最后空茫神情的头颅。
“走吧。”陆大勇调转马头,不再回头,靴跟一磕马腹,朝着玄溟军阵的方向缓缓行去。
他还要去交涉一下俘虏的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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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无所事事的姬昭临正在与雪澜闲聊,却被人临时叫去找二殿下了,无奈之下,只好跨过半个战场,来到二殿下的驻地。
二哥姬桓统率的是威名远扬的北斗第三军,姬昭临一看到驻地就觉得果然是名不虚传。
拒马桩整齐地排列着,尖锐的顶部在阳光下闪着冷硬的寒芒,鹿砦并非随意堆砌,而是以精确的角度交错,再配置以阵法,形成难以快速突破的障碍带,一但敌人想要突破,必须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清理这些障碍,而有这个时间,恐怕北斗军早就反应过来了。
营寨之内,秩序井然得近乎刻板,营帐并非随意搭建,而是严格按照某种阵法星罗棋布,大小、颜色、间距都完全统一,横平竖首,如同用尺子量过。
黑色的营帐在天空下连成一片肃穆的海洋,通道宽阔笔首,没有任何杂物阻碍。
姬昭临在一名沉默的士兵引导下,来到中军大帐前。
帐外守卫的士兵如同两尊门神,气息沉稳如山,连呼吸都微不可闻,行过礼后帐帘就被无声地掀起一角。
帐内光线略暗,布置简洁到近乎空旷。一张巨大的军事舆图悬挂在中央,线条清晰,标注严谨。
几张硬木案几摆放整齐,上面除了必要的军令文书、笔墨砚台,别无他物。
二哥姬桓,正背对着帐门,站在舆图前,姬昭临踏入帐内,靴底踏在铺着薄毡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二哥,怎么不点烛。”
姬桓转过身来目光投向姬昭临,那眼神平静无波,深邃得如同寒潭,姬昭临感受到的是一种源自绝对力量和严酷纪律的、令人窒息的威严。
“三弟,做的一番好大的动静。”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欣慰有,忌惮同样也有。
两兄弟相视一笑,尽在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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