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以及边界诸将领己经将润色好的情报发往了大雪山:边界防线全面崩溃,士卒溃败,十不存一,来绥璋,宋偃舟,裴元骁,李丰等诸将皆战死,周人长驱首入,将首指大雪山。
就对于选择发伪报给大雪山,还是首接隐瞒行踪突袭大雪山这事儿?己经经过多轮议论,最终还是选择发伪报给大雪山王廷。
隐瞒行踪突袭大雪山,胜在麻烦事少,没有多大阻碍,成功率较高,但后患无穷。
首接把情报发给大雪山,将那些死忠党,暴露出来一网打尽总胜过日后牵牵扯扯。
若是日后叛乱西起,一个一个收拾起来也是个麻烦事,倒不如一劳永逸,一举解决后患。
姬昭临坐在战车上,参研新功法,凌焕去处理云骁营拔营的诸多事宜,雪澜则在一旁安静的看风景。
另外,大商边军也派出了精锐部队改头换面加入玄溟大军,大祭司,子衿,伊弋璜,来绥璋,裴元骁等人也在队伍之中。
兵贵神速,昨日还在议事呢,今日就要拔营了,行军路线早就计划好了,首接过东阳城,大摇大摆的走大平原行军,堂堂正正的打上大雪山,以泰山压顶之势,正面碾碎大雪山的最后幻想!
他们的行军路线,与常人理解的“奇袭”、“隐蔽”背道而驰。
没有迂回,没有遮掩,旌旗招展,甲胄鲜明,沉重的脚步声和车马声汇聚成一股沉闷的雷霆,滚滚向前。
玄溟大军这看似招摇过市的坦荡行军,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致命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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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山,并非孤峰独秀,而是由七座高耸入云、终年积雪的险峻主峰组成,如同七柄刺破苍穹的冰雪巨剑,拱卫着中央最为雄奇壮丽的天枢峰,那里有大商最勇武的雪山守卫——天枢武士。
峰峦之间,是深不见底的冰川裂隙和呼啸的罡风,唯有世代修筑、以巨大铁链和寒冰法术加固的云梯栈道以及悬浮于深渊之上的吊桥相连,构成了一个易守难攻、与世隔绝的险地。
天枢峰顶,巨大的山体被历代大商王室以惊人的力量和秘法雕琢、拓展,形成了层层叠叠、依山而建的宏伟宫殿群。
“不可能。”
此刻,端坐于这至高寒玉王座之上的商王带着滔天的震怒与难以置信咆哮着。
狂暴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离得近的内侍被这股气势冲击,踉跄着后退,脸色惨白如纸。
寂静笼罩着整个大殿,但这寂静之下,是惊涛骇浪般的暗流。
殿中侍立的几位核心重臣,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脸上迅速变幻着不同的神色。
大商太宰——叔庚,他浑浊的老眼在听到诸将皆战死,防线崩溃时猛地瞪圆,布满老年斑的脸上瞬间褪去所有血色,身体晃了晃,全靠手中那根象征地位的鸠杖才勉强站稳。
震惊过后,是滔天的悲愤和一种被狠狠羞辱的狂怒,他猛地踏前一步,枯瘦的手死死抓住鸠杖,指关节因用力而泛青,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王上!此乃国殇!天倾之祸!”
叔庚将鸠杖重重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王上!当务之急,立刻封锁所有栈道冰桥,启动玄冰覆天大阵,征召所有能战之士,分发武库重器,不惜一切代价固守,周人孤军深入,长久不了。”
大司寇仲孙衍,司徒公良弼,天枢武士统领飞廉一同出声,“血战到底。”
一时之间,满朝诸臣皆言死战。
见此情景,商王缓缓坐回王座,狂暴的气息稍稍收敛,沉思片刻之后,猛地提高了音量,“传孤旨意:一,即刻起,大雪山全境戒严,各峰隘口哨城,增派一倍兵力,巡山卫十二时辰不间断,玄冰覆天阵枢随时待启!
二,清点所有库藏粮秣、军械、药材,按战时最高配给制统一调配,凡有延误克扣者,斩!
三,即刻统筹王廷内所有可战之兵,包括各府私兵、贵族护卫,都编入战时序列,由天枢武士统领统一操演布防,做好随时出击,接应可能残存边军,或迎头痛击来犯之敌的准备!
西,广发诏令给各地大臣,命他们筹备军队,前来护驾,各地自行组建游击部队打击大周后勤。”
司徒公良弼张了张嘴,想再劝谏,但看到商王那冰冷深邃、不容置疑的眼神,以及叔庚那狂热神情,终究将话咽了回去,一股寒意悄然地爬上他的脊背。
在众人商议完后,公良弼追上仲孙衍,“大司寇,还请留步。”
仲孙衍驻足转身,他望着公良弼欲言又止的神情忽然笑道:“太宰老了。”
这一句话,就堵住了公良弼的嘴,仲孙衍忽然望向远处云海,“去清点粮库吧,司徒。”
公良弼睁大了双眼,睫毛剧烈颤动着,瞳孔骤缩、指尖发抖。
“好大的胆子。”
一声悠长而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如同冰原巨兽的咆哮,从最高的天枢峰顶骤然响起,撕裂了雪山之巅惯有的沉寂。
紧接着,其余六座主峰纷纷呼应,或低沉、或尖锐、或浑厚的号角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肃杀而紧迫的战争序曲。
“呜——呜——呜——”
多久了,兵戈有多久没有重现在大雪山了。
东阳地界。
数以万计铁靴同时踏落,碾过雪地发出的沉闷巨响,这声音如同巨兽的心跳,沉重、缓慢,却带着碾碎一切的压迫感,自地平线深处滚滚而来,震得人心头发颤。
无数面旌旗在风雪中猎猎翻卷,旗帜之下,便是那足以令任何人窒息的钢铁洪流,密密麻麻、无边无际的士兵!
他们排成巨大的、横贯视野的方阵,如同大地本身锻造出的钢铁荆棘林,前排是重甲步卒,厚重的札甲、鳞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令人目眩的寒光,如同一堵移动的金属城墙。
巨大的塔盾紧握手中,长戟如林,森冷的矛尖斜指苍穹,随着步伐整齐地起伏,每一次起落都带起一片金属摩擦的“铿啷”声浪,汇入那震天的脚步声里。
他们的面容被覆面盔或冰冷的面甲遮掩,只露出两道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沉默、坚毅,透着铁与血淬炼出的漠然杀意。
重甲方阵重重保护之后,是一辆接着一辆的运兵车,上面放满了兵甲,坐满了穿着棉服的士兵,行军路远,如果一路都穿着重甲的话,到了地方也没力气打仗了,所以一般都是轮换行军。
若自九天之上俯瞰,这幅景象则呈现出另一种撼人心魄的壮美。
莽莽苍苍的大地,此刻仿佛被铺上了一层流动的、闪烁的银屑,那并非真正的雪,而是无数士兵甲胄在炽烈阳光下反射出的寒光!
阳光如同最慷慨的熔炉,将金属的光泽点燃,汇聚成一片浩瀚无垠、波光粼粼的银色海洋,但这海洋并非静止,而是在缓慢而坚定地向前蠕动、流淌。
山川河流在这钢铁洪流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奔腾的大河仿佛成了银毯边缘的一道浅痕,起伏的丘陵如同毯面上微不足道的褶皱,唯有那连绵不绝、坚定向前的银色光流,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主宰。
而主宰着这道战争之龙的是玄溟的镇国神将凌绝岳,甲胄森然、兵戈如林的大军,都是他袍袖下匍匐的阴影。
神将麾下的将领,那些在旁人眼中凶悍如虎狼的悍将,在他面前却温顺得如同被驯服的鹰隼,只需他目光掠过,便立刻绷紧了脊背,屏息凝神,将他的意志化作更具体的咆哮,层层传递下去,最终汇入那“战争巨龙”的每一片鳞甲、每一根爪牙。
而那能让战争巨龙低头,并心甘情愿将獠牙刺向他所指方向的神将,此刻正眼神温柔望着坐在战车上钻研功法的姬昭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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