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整个大雪山宫殿萦绕在云雾般的祥瑞之中,雪沫儿把宫殿衬的雪白,仿佛被最纯净的云絮包裹着,在冬日暖阳下远远的看去,像是穿了一身白衣。
子衿登基了,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决定要迁都,走出大雪山,到离百姓更近的地方,无论有多少质疑声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大司寇仲孙衍,司徒公良弼,太宰叔庚这些先王旧臣子衿继续倚重,而边军诸人也同样也得到了重用。
天驱武士只效忠每一代的商王,这点和玄溟近卫队羽人军团一样,所以在子衿成为王的那一刻自然而然的顺势掌控了这一股力量。
姬昭临在子衿稳定局势后也开始启程回京,这一次实在是耽误太久了,比往年足足睌了一个月有余,和赤鸢的婚事也白白推迟了一月。
好不容易到了大商在冰川的据点,姬昭临本来想去尝一尝谢茜瑶的胡饼。
但是当姬昭临裹着玄色大氅来到谢茜瑶的胡饼铺子时,门口挂着褪色的布幌,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本铺出兑,吉房招赁”几个大字。
字迹潦草,墨色尚新,显然是刚写上去没不久。
“殿下,人不干了呀,可惜了还想尝尝她的胡饼的呢。”凌焕看着歇业的胡饼铺子有些惋惜的说道。
可惜了。
短暂的休整过后,大军通过传送阵法回到了玄溟,除了拓拔狩,捉生军他们本就是据点中生活的那二十万人,每家每户挤出来的,打完了仗自然也就回家了,他们可能还不适应和商人共处,但时间会解决一切,
他们会得到英雄般的待遇,同时拓拔狩也奏请大将军拨了一大批物资和奖赏,以后没有战争,日子将会好过很多。
而另一边,姬昭临一行人不再耽搁,赶紧赶去据点戍卫营中央,一座巨大的传送法阵早己被激活,繁复的符文在地面上流转着白色的光芒,一队队土卒依次排队进入。
很快就排到了云骁营,白光闪起,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扭曲、撕裂,又在下一个刹那重新弥合。
眩晕感都还未完全散去,瞬间就被另一种喧嚣而温热的氛围所取代,等回过神来,脚下就己踩上了坚实的土地。
他们己置身于玄溟京城西郊的巨型传送广场。
震耳欲聋的声浪如同实质的海啸般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人掀翻。
“回来了,大将军回来了!”
“姬桓殿下,看这边!”
“欢迎回家,欢迎英雄凯旋!”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沸腾的海洋,鲜艳的彩绸从高大的城门楼一路悬挂到广场边缘的旗杆上,迎风飘扬。
无数面象征大商的玄鸟旗帜在攒动的人头上方猎猎飘扬。
他们只知道大军打上了异族的王庭,其他的情况都不清楚,但是这依然无法削减他们的半点热情。
霜阙城现在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两件大事,一件是大军得胜凯旋,另一件是三殿下的婚事,这也是这位殿下近些年来唯一一次出现在大众的目光之中。
姬昭临一走出阵法就看见了这声浪首冲云霄,连天际的流云似乎都被撼动的情景。
无数的花瓣、彩纸被兴奋的民众从西面八方抛洒向天空,如同下了一场五彩缤纷的雨,纷纷扬扬地落在凯旋而归的将士们那冰冷的铠甲上。
“听说他们在冰川上杀得异族魂飞魄散。”
“你怎么知道。”
“别人说的。”
“……”
从传送广场通往内城的宽阔官道两侧,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京畿卫戍的士兵们肩并肩,用长戟和盾牌组墙,才勉强在沸腾的人海中开辟出一条通道。
“真热闹啊 比咱们走的时候还热闹十倍。”凌焕在这震天的声浪中对姬昭临大声说道,脸上带着感慨,“看来咱们这仗打得值,百姓是真高兴。”
“在外面别说漏了嘴,大商的事不能透露出半句。”姬昭临看着凌焕这副模样不由得提醒道。
现在和大商和谈的事情可不能暴露出去,要是叫周天子知道,那可就是不得了的祸事了。
目前,周天子的号召力,没有哪个诸侯国敢违背。
而且往后的日子里传送阵法都得严格排查,冰川据点里的二十多万居民也不能随意进出了。
“知道,知道,兹事体大,不会到处乱讲的,不过军队六万多人呢?”凌焕当然知道这件事情要保密,只不过军队人多口杂,保不齐哪天有喝多了的不小心说出来了。
不管了,天塌了,高个顶着,自有人会操心。
霜阙城,用它最喧嚣、最热烈的方式,迎接它的勇士们回家。
就在队伍即将抵达皇城正门——承天门前的巨大广场时,人群的欢呼声浪陡然又拔高了一个层次。
一支更为华丽的仪仗队迎面而来,当先的是一队身着银亮轻甲、背负长弓、身姿挺拔修长的羽人近卫队,他们如同神祇的侍从,沉默而威严,紧随其后的,是身着繁复宫装的内侍与女官。
而在仪仗的核心,在羽人近卫队的簇拥下,静立着一道窈窕的身影。
她身着象征赤渊王族嫡系血脉的玄色金龙纹深衣,衣料在宫灯与天光下流淌着内敛的华光。
发髻高挽,簪着一支造型别致的赤金点翠步摇,步摇垂下的流苏末端,缀着几颗细小却璀璨如星的红宝石,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如同凝结的火焰。
她的面容被一层薄纱遮掩,只露出一双沉静如秋水、却又仿佛蕴藏着星光的眼眸。她的身姿端庄,气质高华,即使隔着人群和距离,那份沉静而强大的存在感也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位正是三殿下姬昭临的未婚妻,赤鸢。
赤鸢的出现,如同为这场盛大的凯旋仪式点燃了最后一簇、也是最耀眼的礼花,虽然她的出现只是为了姬昭临。
姬昭临勒住缰绳,他身后的云骁营将士也齐刷刷地止步,动作整齐划一。
这位就是赤渊的公主吗?
姬昭临翻身下马,动作利落而沉稳,玄色大氅在身后甩出一道弧线,
他整了整袖口和衣襟,将长途奔波的些许风尘拂去,步履沉稳地朝着羽人近卫队拱卫下的赤鸢走去。
每向前走进一步,羽人卫队的士兵们便纷纷行礼,以示对姬昭临的尊敬,估计这是父王给他的卫队吧,不然不会跟着赤鸢在这迎他。
终于,姬昭临走到赤鸢面前三步之遥,停下,这是王族礼仪中最恰当的距离。
姬昭临的目光沉静地落在赤鸢身上,薄纱之后,那双蕴藏着星光的眼眸也正注视着他。
没有羞涩的躲闪,也没有刻意的审视,只有一种沉静的、近乎穿透性的力量,仿佛要透过他风尘仆仆的劲装,看清那个从冰川绝域归来的灵魂。
“玄溟,姬昭临。”
没有冗长的头衔,没有繁复的自称,仅仅一个姓氏,一个名字。
“赤渊,赤鸢。”
这是他们两人彼此之间的第一句话,两人的目光中都混合着审视、责任、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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