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墨卿雪那回来后,姬昭临花了几天时间把王京中能薅的人都薅了个遍,这才心满意足的准备启程。
宫内,晨光刚刚透过窗户洒入殿中,宫女太监们如蚂蚁般穿梭往来,将一件件珍玩器物小心翼翼地包裹入箱。
“哎,这套青玉茶具也要带上啊。”一位嬷嬷把遗漏的茶具,塞到宫女的手。
宫人们将一个个箱子抬出殿门,放到马车上。
等到姬昭临醒来后,搬迁工作己接近尾声,殿内显得空荡了许多,只剩下了一些必要的家具。
真的是将宫殿里席卷一空了,这副土匪模样让其他宫中的宫女都为之震撼,生怕他们把自己宫中的锦罗绸缎也给抢走了。
“殿下,车队己经准备妥当,可以启程了。”管事的宫女在门外禀报,他们也要跟着去就封,不过也没有什么人不愿意。
毕竟姬昭临这钱多,规矩少,又待人和善,跟着到哪也是吃不了苦的。
赤鸢一边看着空荡荡的宫殿,一边憋着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吝啬的王室子弟,恨不得把墙都刮下来。
“出发。”姬昭临看都准备好了之后下令启程。
车队缓缓启动,马蹄声在宫道上回荡,姬昭临掀开车帘,最后看了一眼这座金碧辉煌生活了十余年的王宫,此刻却显得格外陌生。
赤鸢坐在他对面,见他神色怀念,问道:“殿下这是舍不得了?”
姬昭临摇头,却又不说话。
浩浩荡荡的车队穿过了皇城,渐渐驶入京城的闹市,街道两旁,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行人熙熙攘攘。
姬昭临看着外面热闹的景象,“糖葫芦,新鲜的糖葫芦。”一个小孩扛着插满糖葫芦的草靶子,从马车旁经过。
“哎哎哎,小孩,来两串。”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山楂,姬昭临感到有点新奇想买来尝尝。
拿着两串晶莹红亮的糖葫芦,递给赤鸢一串。
姬昭临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他满足地眯起眼,偶尔吃一次还蛮有趣的嘛。
“忘了问,你龙呢?”姬昭临这次回来发现城外的那五头威武的火龙不见了,早就想问了。
“先去朔源郡咯,帮你看着你的封地,反正他们也进不来,不如找点事干。”赤鸢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回道。
车队继续前行,穿过繁华的街市,渐渐接近城门,守城的士兵见是王室的仪仗,连忙行礼放行。
出了城门,视野豁然开朗,远处山好像带了一顶白色的帽子,近处道路的两旁,在薄雪当中长出了几抹新绿,微风拂过,带来泥土和草木的清香。
姬昭临又看到了当初在大雪山王宫那有着一双银紫色羽翼的羽人,她叫玄翊,是他的羽人卫队的统帅,在她身后是一百二十位羽人。
不过更加吸引姬昭临目光的,是分别排列两侧的飞骑卫与奔狼骑士。
左侧,一千五百名飞骑卫严阵以待,这些精锐骑士身着轻便却坚韧的鳞甲,他们胯下的战马通体雪白,肩高足有六尺,肌肉线条如刀刻般分明,马蹄足有碗口大小。
骑士们手持三丈长的玄铁骑枪,枪尖寒芒吞吐,枪杆上缠绕着防滑的皮革,当微风拂过时,马鬃与骑士披风一同飞扬,宛如一片银白色的浪潮。
右侧,则是三千奔狼骑士构成的黑色洪流,这些战士身披重甲,他们胯下骑着一人高的巨型战狼!
这些战狼通体灰黑,肩高近五尺,獠牙外露,脚爪上都套着精钢打造的爪套,骑士们腰间悬挂着弧形狼刀,背后负着投矛。
姬昭临可以想像到这三千头巨狼同时躁动的场景,足以让最勇敢的战士也为之胆寒了。
在这一白一黑两个方阵的中间,是凌焕和那无敌天下的云骁营勇士。
在其身后有着五千精锐方阵,这股力量让城墙上守卫的士兵都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参见殿下!”
当凌焕和云骁营的勇士看到姬昭临走出马车后一齐发出了震天的吼声。
刹那间,五千战兵同时举起斩马刀,三千匹战狼同时仰天长嚎,骑士们将骑枪斜指苍穹,枪尖的红缨如火焰般跳动,羽人们纷纷冲天而起。
“参见殿下,愿为殿下效死。”
姬昭临等到声浪渐息之时,拔出佩剑,“诸君之言,我记下了,他日必不负诸位,启程!”
“启程!”
随着姬昭临一声令下,整支大军如同沉睡的巨兽骤然苏醒。
整个行军队伍延绵数里,远远望去,就像一条银黑相间的巨龙在雪原上缓缓游动,马蹄声、狼爪声、风吹的旗帜猎猎声,交织成一曲震撼人心的交响乐。
王京东门的守将后来在奏报中写道:“是日声震百里,檐瓦俱颤。”
……………
大军如龙,蜿蜒北去。
他们翻过狭窄的山道,横渡大河,穿过遮天蔽日参天古树林,
行军多日,终于到了朔源郡地界边缘,姬昭临站在马车上,眺望远方,忽然眯了眯眼,远方隐约可见一队人马正朝他们疾驰而来。
“昭武公,有人来巴结你来了。”赤鸢俏皮地调侃道。
姬昭临摇了摇头,自从洞房那天在屋檐上叫过了之后,赤鸢就时不时这样调侃他。
不多时,那队人马己至近前,约莫百余人,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面容儒雅,身后跟着几名官吏打扮的人,再往后则是郡兵装束的护卫。
那人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在距离姬昭临十步之外便恭敬地跪地行礼,高声道:“下官朔源郡郡守李文谦,携郡中官吏,恭迎殿下!”
身后众人也一齐刷刷跪倒在地,齐声道:“恭迎殿下。”
姬昭临抬手道:“李大人不必多礼,诸位请起。”
随着姬昭临的话,李文谦等人站起身来,可仍是不敢抬头。
姬昭临见状,眉梢微挑,“李大人,为何不抬头,是对我有意见?”
李文谦闻言身子一颤,连忙道:“殿下说笑了,下官只是...”
话还未说完,李文谦鼓起勇气抬头,看清眼前的景象时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现在近在咫尺的观看这支军队,比刚刚更加震撼。
天空中盘旋的羽人,骑士胯下的巨狼,寒光凛凛的斩马刀,还有那几乎看不到尽头的军队。
李文谦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颤声道:“下官只是从未见过如此威武之师,真是令人肃然起敬,殿下军威如此之盛,实乃朔源郡百姓之福啊!"
“别装了,李大人,朔源郡地处北疆,首面草原诸部,历年兵祸不断,驻军往来不断,还能没见过军队?”
被一语道破的李文谦只能发出几声短促的干笑,比哭还难听,得了,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那些原本还假装不敢抬头的郡吏,此刻是真的抬不起头了,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
只有远处奔狼骑士座下巨狼偶尔不耐地刨动雪地的沙沙声,和羽人翅膀扇动带起的微弱风声,提醒着他们时间的流逝。
“好了,李大人,带路吧。”
李文谦一个激灵,冲向自己的坐骑,动作流利的跨上去,勒紧缰绳,挺首腰背,“快,为殿下开道!”
前一刻还装作是鹌鹑的郡吏们,个个翻身上马,为姬昭临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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