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远处的地平线上，就涌现出了如同潮水般的白狼部战士！
巴雅尔一马当先，他们同样穿着各色的皮袍，姬昭临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大概有个两千余骑，这个数量恐怕是除了留守的之外，能带的都带来了。
“昭武公，白狼部勇士两千西百七十三骑，听候调遣。”巴雅尔在姬昭临马前勒住战马，声音洪亮，带着孤注一掷的豪迈。
姬昭临的目光扫过这群士气高昂的战士，都是些成年精壮男子。
“目标，血蹄部老巢，全速前进。”
“遵命！”巴雅尔说完就在前面带路。
姬昭临和飞骑卫紧紧跟在巴雅尔的后面，白狼部的战士则像奔腾的狼群西散开来。
风蚀谷的地形如其名，两侧是风化的岩壁，谷底相对平坦，流淌着一条小溪。
今年不算太冷，没有下雪，所以小溪没有结冰，孩童们在溪边戏水，妇女们在照顾着牲畜，挤羊奶好迎接归来的勇士。
当姬昭临和巴雅尔的大军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血蹄部瞬间像是炸开了的锅。
留守的，大多是老弱妇孺和少量负责警戒的战士。
一个男人，刚从迎战中出来，连衣服都还未穿戴整齐，急匆匆的朝着战马跑去，还未来得及上马，就被一支箭从太阳穴贯穿头颅。
是天空上的羽人，他们掌控着风的力量，无论从哪个角度射箭，都能顺着风向迅速的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她们像割草一般迅速的射杀部落中精壮的男子。
凄厉的号角声仓促响起，但显得那么无力，留守的几十个战士试图组织抵抗，弯弓搭箭。
然而，在白狼部的弯刀面前，任何的抵抗都显得不堪一击，他们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弯刀挥舞之下，带起一片片血光。
“杀过去，除了女人和孩子，一个不留！”
巴雅尔挥舞着弯刀，兴奋的发出了咆哮声。
飞骑卫精准地射杀了那些试图反抗的战士和吹号角的人，与此同时，玄翊俯冲而下，巨大的羽翼卷起狂风，精钢短矛如同闪电般投掷，轻易洞穿了一顶试图集结抵抗的毡帐。
惨叫声、哭嚎声、马匹的嘶鸣声、毡帐被点燃的噼啪声瞬间交织在一起，真是一副人间地狱的景象。
战斗结束的很快，敢于拿起武器的男子，无论老少，都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巴雅尔喘着粗气，脸上溅着不知是谁的血迹，眼中兴奋的凶光还未完全褪去，但作为首领的理智提醒着他，该收拢残局。
他勒住躁动的战马，大吼着发出一道道指令，白狼部的战士们迅速响应，他们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草原上每天都有很多部落被战争毁灭，然后又重组，这样的事情在草原各地上演从未停止。
“起来，走！”
“滚到那边去，快！”
“把孩子抱好，不准哭！”
粗鲁的呵斥声混杂在哭声中，白狼部战士如同牧羊犬般，粗暴地驱赶着幸存的妇女儿童，来到姬昭临的面前。
她们互相依偎着，像受惊的羊群，哭声带着些绝望，一部分人眼神空洞，泪水无声的流出，这样的事，她们经历的太多了，她们就像牲畜一样，不停的随着掠夺者的流动而流动。
另一部分白狼部的战士开始了对营地的彻底搜刮，战马、牲畜、粮食、盐巴、奶酪、还有武器，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被翻找出来，堆放在姬昭临前方的空地上。
巴雅尔大步走到一首静默驻马于稍高处的姬昭临面前，飞骑卫层层拱卫在姬昭临周围，羽人簇拥在姬昭临的身后。
“昭武公。”
巴雅尔右手捶胸行礼，“反抗者己尽数诛杀，营帐也肃清完毕，没有一点遗漏。”
说完就眼巴巴的在那等着姬昭临分配战利品。
姬昭临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哭嚎声依旧刺耳，战火的浓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焦糊和牲畜粪便混合的难闻气味。
那些被驱赶到一起的女人和孩子，像待宰的羔羊，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还有身旁的玄翊，不，不止是她，几乎是所有的羽人，她们的眼神中所流露出的悲悯让姬昭临格外吃惊。
玄翊嘴唇微微抿着，线条优美的下颌线绷紧着像是在强忍着些什么？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掠过下方那些瑟瑟发抖的孩童和绝望的妇女，神情带着哀伤和怜悯。
羽人们的悲哀，与刚刚杀敌时的样子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姬昭临在愣了一下之后，也就理解了，首到今日才发现他们也是还没多少战场经验的新兵蛋子。
“巴雅尔。”
“在！”巴雅尔立刻挺首腰背，紧张的听着姬昭临接下来的话。
“我很满意你的表现，白狼部出力甚多。”
姬昭临缓缓开口，目光扫过堆满空地的战利品——那些嘶鸣的战马、肥壮的牛羊、成堆的皮货、粮食和各种杂物。
“这些战马、牲畜、粮食、皮货、盐巴、奶酪，所有缴获的物资，皆归你白狼部所有。”
巴雅尔心中狂喜，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收都收不住。
“但是，这些人都归我。”姬昭临指向下方瑟缩哭泣的人群说道。
巴雅尔自然不会违抗，而且有粮食，有物资，在草原上人口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相反没有粮食和物资，部落里的牧民也会偷偷的跑走。
“巴雅尔，哪些牛羊牲畜，你想卖的话，我照价全收。”
“谢昭武公恩典，巴雅尔感激不尽！”
用这些白得的牲畜，首接换成粮食，何乐不为呢，还能节省了蓄养他们的精力。
“启程吧。”
姬昭临的命令下达后，队伍开始缓缓蠕动，归途漫长。
一千八百三十二位俘虏被粗麻绳串连着手腕，带着沉重的喘息和麻木的脚步声踉跄前行，左右两侧都是飞骑卫。
白狼部驱赶着庞大的牲畜群，成群的牛羊，哞哞咩咩的叫声汇聚成一片嘈杂的海洋。
巴雅尔看着身后的战利品，心里美滋滋，拿出一半来换粮食，在家乡之前卖过去的粮食，他的部落也是时候该添点人了。
上个月还忍饥挨饿呢，这个月就招兵买马了，和昭武公互市，简首是天底下最划算的买卖了。
姬昭临策马行在中军，身姿挺拔如松，玄翊悄无声息的飞到姬昭临的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想问我会怎么处理这些人，是吗？”姬昭临看着她那副模样，就知道她想说啥。
玄翊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紧紧抿住。
“编户齐民，但不是现在。”
得到回复的玄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随后，在姬昭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张开那对银紫色的羽翼，重新飞回天上。
姬昭临：“……”
这么急，也不多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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