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姬昭临去鸿鹄学宫己经过去了一段时间,现在鸿鹄学宫要招收学生的消息己经传遍了整个欮原,草原上也专门安排了信使去传信。
消息首先在朔原城内炸开了锅,茶馆酒肆、街头巷尾,人们都议论纷纷,脸上混杂着兴奋和疑虑。
“听说了吗,鸿鹄学宫,昭武公亲自督建的,说是要招学生,两千五百人呢。”
一个年轻的货郎眉飞色舞地对同伴说,“不限出身,良家子、军户子弟、商贾子弟,只要通过考核,都能去!”
“真的假的,不收束脩,还管吃住?”旁边一个穿着打补丁衣服的半大少年眼睛瞪得溜圆,“那俺爹娘省吃俭用攒的那点钱,是不是能留着给俺妹做件新袄了?”
“嘿嘿,你买了这个小玩意,我就告诉你,也不贵,两个铜板。”货郎蛊惑着面前的半大小儿。
“耶~,鬼理你嘞。”少年也不傻,当场就顶了回去。
“说是学宫有补贴,但具体咋样谁知道?”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秀才捻着胡须,语气带着惯有的怀疑,“圣贤书是那么好读的,没个十年寒窗,哪能窥得门径?
殿下心是好的,就怕步子迈得太大,最后成了个西不像,白白糟蹋了银钱。
天下诸侯那么多,成名气的学宫能有多少,别的不说,就我玄冥侯国好歹也是九大侯国之一,但能够闻名天下的学宫还不是一个也没有。”
“就是,还说要招草原蛮子的孩子,跟那些茹毛饮血的崽子们坐一个学堂,成何体统!”
一个穿着灰色长衫,显然是本地小富商的中年人嗤之以鼻,“这不是引狼入室吗?谁知道那些蛮子学了咱们的东西,会不会反过来对付咱们。”
“你们知道什么,知道学宫的山长是谁吗?”货郎反驳道:“顾守拙,顾公,一脉文宗的擎天之柱,顾公想让孩子们一起读书,学咱们的道理,懂咱们的规矩,总比将来在战场上刀兵相见强吧。”
“屁,卖你的货去吧,狼崽子就是狼崽子,他好不了。”一个路过的汉子停下瓮声瓮气地反驳道。
货郎被那汉子顶得一愣,随即讪讪地摸摸鼻子,嘀咕着没见识,推着他的小货摊悻悻地走开了。
关于鸿鹄学宫招生的消息,如同蒲公英的种子,乘着风飘进了朔原城的大街小巷,深深扎根在无数父母与少年的心底。
青阳王氏的府邸。
雕梁画栋的书房里,点着上好的檀香,青阳王氏的族长王昭明,正对着刚满十九岁的独女王婉清皱眉。
“婉清啊,学宫招生是大事,可那是男儿们去的地方,你去掺和什么?
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与众多男子同处一室,成何体统?”
王昭明苦口婆心的劝道:“爹给你请了最好的女先生在家教导,那学宫是三殿下所主持修建的,我们可千万不要掺和进去,麻烦。
良家子、军户子弟也就罢了,还要招那些商贾之子,甚至草原蛮子的狼崽子,你一个清清白白的世家小姐,置身于这等环境之中,与那些粗鄙男子同堂听课,朝夕相对,实在是有辱斯文。”
王婉清静静地站在书案旁,身姿挺拔,眼里写满了倔强。
“父亲。”
王昭明捻着胡须的手一顿,抬眼看向自己这个素来温婉娴静,此刻却仿佛是换了个人的女儿。
王昭明从来没有在他的独女眼中看过这样坚定的眼神。
王婉清迎上父亲惊讶的目光,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女儿并非要去学宫舞刀弄棒,更非要去那武院、工院抛头露面。
女儿所求,乃是文院,顾公这一脉文脉,天下共仰,他的弟子主持文院,开坛讲学,讲授的是圣贤大道,是经史文章,是天地至理,这等学问,难道只容男子修习,女子便沾不得半分?
况且,父亲难道不想让我王氏门媚更上一筹。”
“左右朔原都是三殿下的封地。” 王婉清向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我们王氏根基在此,产业在此,族人亦在此,举族迁往他乡,父亲你舍得吗?”
王昭明眼神微动,这正是他心中最大的隐忧和纠结,女儿的话,戳中了他的心事。
之前,面对郡守大人的拉拢,他也没有明确拒绝过,他只是还没有下定决心。
王婉清捕捉到父亲那一瞬间的松动,立刻趁热打铁,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父亲,您看昭武公此人如何,自他坐镇朔原,大有整军经武,一扫颓势之志。
他麾下的兵锋之盛,父亲难道看不出来吗,李郡守就是看到这一点,才心甘情愿的为那位昭武公奔波,
连年寇边劫掠之患,殿下一来就先扫灭了一个草原部落,此等雷霆手段,就算扫灭草原,也是指日可待的。”
王婉清见王昭明还在犹豫,立刻抛出了杀手锏:“父亲,您觉得,手拥如此强军,且心怀教化万民、开办学宫,立下夷夏俱安这等宏原的三殿下。
真的……仅仅会止步于一个朔原吗,他的未来仅仅会是一个边镇公侯吗。”
是啊,姬昭展现出的能力、魄力、以及武力,就算比起其他两位殿下来讲稍微有些不足,但那也是差在外力上,自身是毫不逊色的,未并没有希望更上一步。
王婉清看到父亲眼中闪烁的精光,知道火候己到,立刻将话题拉回自身:“父亲,此时不顺势而为,更待何时?
学宫初立,正是百废待兴,人心初附之际,三殿下重视学宫,我们要是欮原三大世家第一个押宝的,不管将来如何,也不失富贵。”
大殿下有母族扶持,身边不缺世家大族,二殿下在王都手上的权力和拥护之人也不少。
三殿下没有大族扶持,烧这口冷灶风险虽然高,但收益也同样大。
最终,王昭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其实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差一个人来推他一把,现在竟然她女儿有这般见解,那就顺水推舟应下了。
“婉清,你长大了,你的话不无道理。” 王昭明停顿了一下,斟酌后语气坚定的说道:“顾公一脉,学问精深,你去学习,倒也无妨,只是单单这样还不够。”
“父亲的意思是?”
王昭明看了王婉清一眼,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王婉清见父亲不说话了,也不追问,只是开口提一个建议:“父亲既然下定了决心,就要拿出态度和决心来,我猜殿下此刻正缺钱粮,我们何不结些善缘。”
“今日说了这许多,你也累了,且去园子里走走,透透气,或是回房看看书,莫要再劳神这些俗务了,教给父亲就行了。”
“是,父亲。”
王婉清的那份聪慧与胆识让王昭明既欣慰又感慨万千。
“可惜啊。” 王昭明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婉清终究只是女儿身。”
“来人!” 他沉声唤道。
书房外侍立的管事立刻应声而入,躬身听命。
王昭明的目光如电,语速快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立刻去请二爷、大管事,还有账房的总管事,到祠堂候着,就说,有要事相商,关乎家族未来百年之运!”
“是。”管事立刻马不停蹄的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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