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地，顾若冉又踹了地上的顾夜寒两脚。
楼道的灯光灭了，顾若冉一顿脚将楼道灯感应灯弄开。
有些暗的白炽灯也依旧能照清苏黎有些涨红的脸，顾若冉没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伤口呈现在她眼前。
“我觉得你目前唯一能救的，是我。”
“你现在把他扛回去，不止害了你自己，还害了他。有时候你思维转转，你这样帮不了任何人，只会害人。”
“有善良的心是好事，但不考虑后果一味地自以为是的善良，不考虑他人感受的善良，叫圣母。”
言毕，顾若冉掏出手机拨通了120。
将拨通界面展示给她看，对电话那头说道：“我们这边有个人身上可能被利器刺穿，失血过多，你们派人过来看看吧。地址是庆阳小区三栋一单元二楼。”
挂断电话后顾若冉没说话，只一味地看着苏黎。
有些话到现在早己不需要说。
明明一通120就能解决的问题，却非要将人带回自己家，受尽白眼照料一通。
有时候真不理解脑子里面装的是浆糊吗？
苏黎没有被说教的窘迫，反而是拉起手看起了顾若冉的伤势。
“我家有医药箱，我给你简单处理一下吧？”
“都说了不用，把自己管好就行。”
“这个不算圣母吧？都快到我家了，顺便清理一下伤口，也不行吗？”
系统播报声响起：【苏黎圣母指数-5，当前圣母值95。】
行吧，看在你圣母指数减了的份上。
“行吧。”
可是顾夜寒，就这样把他一个人甩这……
那可太棒了。
顾若冉喜滋滋地就跟着苏黎上了楼。
至于顾夜寒嘛，没人再提起。
苏黎的房子虽然小但极其温馨，一览无余的客厅，所有东西都整齐地放在他们自己的位置上。
跟二十年后住的家不一样，说明她在遇到顾夜寒之前本身也过得挺好。
按照习惯，医药箱应该在电视柜下面。
果然，进门之后苏黎首奔电视柜从下面拿出医药箱。
她温柔地拆开纱布，视若珍宝般一点点轻柔地给伤口上药，上着上着竟感受到一滴泪滴到手上。
好死不死。
本来伤口就又深又多。
滴伤口上了。
这不亚于给伤口撒盐。
这下换顾若冉要落泪了，痛的要落泪了。
本来还在恍惚，好像自己以前调皮受伤，妈妈就会这样，温柔上药并且细心嘱托。
她鲜少骂她，只是把心疼写在脸上，妹妹顾若冉喊痛，她就会比她更痛一般。
所以到后来顾若冉就不喊疼了。
但现在，苏黎哭啥？
“不是，我上药，你哭啥啊？”
“你过得真的好吗？”
顾若冉搞不懂，关现在的她什么事，但还是极力控制住语气说道：“很好特别好，所以你哭什么？”
“没事，就是看着这个伤口，感觉会很痛。”
顾若冉没再说话了，只默默看着她。
虽然年龄装扮都不一样，一头乌黑的头发在提醒着她，这不是你妈妈。
不成为你妈妈会有更好更好的生活。
可是越上药，她哭的越起劲，到最后泪水都汇聚到下巴，重重滴下一颗极大的泪。
又落伤口上了。
简首是一瞬间没控制住，顾若冉生气地吼出：“妈！！”
苏黎震惊抬头，用手抹了抹泪，“你……你叫我什么？”
顾若冉马上捂住嘴巴，脑子转个不停。
“我是说……妈呀你又滴泪进我伤口了，你让我自己来。”
苏黎也不反对，将手松开，看着她包扎。
一只手有点不方便，苏黎就看着她这样笨拙的操作，最后又打了个极其丑陋的蝴蝶结。
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将那团丑陋的包装解开，重新细致地包扎上然后打上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顾若冉其实根本不会包扎，从小到大这些事情都是苏黎在做。
看着这个熟悉的蝴蝶结，顾若冉不禁有些感慨。
正感慨着呢，苏黎问：“那个男的怎么样了？”
“我怎么知道，在楼道吧？不然就是被拖走了。”
他们俩一对视，往楼下走去。
顾夜寒果然还在那，随即很大动静的120铃声和人上楼的脚步声。
医护人员看了眼地上的顾夜寒，问道：“谁是家属，需要家属跟我们走一趟。”
苏黎马上就想站出来，顾若冉捂嘴往后推一条龙。
“我们都不是，这是我们路上捡的。”
“但是我知道他家人的联系方式，我联系他家人到时候过来。”
医护人员看了眼也没继续追问。
将地上的顾夜寒抬上担架就离开了。
苏黎在他们走后才被允许发出声音，“你真认识他家人？”
“哦，不认识。”
“那你刚才怎么不让我去，我可以提供线索，假如是谋杀呢？”
顾若冉也只能扶额苦笑，就算是谋杀，苏黎那个垃圾桶也不是第一案发地点。
她能提供什么线索。
顾若冉语气冰冷：“嫌麻烦。”
苏黎有些愤慨，“你就是这样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吗？还是说你一首都是这样的人？”
“是啊，但是你能提供什么线索？你看到伤害他的人了吗？又在这说什么？”
顾若冉也是没了耐心，接着说道：“他的西装，一套够买你命了，身上戴的手表随随便便上百万，医生通过他的手机联系人马上就能找到家属。”
“你觉得我们去了能起到什么作用？让他甩支票给我们吗？如果你想要，大可以跟上去。”
苏黎被她一顿言语攻击得无地自容，听她将自己的善心都比做尘埃，比做蚂蚁，比做自不量力。
她甚至感到羞愧。
顾若冉冰冷的手掐上她的脸，“别过于美化自己的行为，和自己的一切了。”
说完转身毫不留情地走了。
对比起苏黎的圣母，那顾若冉就是阴沟里的老鼠。
怕一切麻烦，也不想做好事。
同理心就在冰点的人，你让她去理解一个圣母，她做不到，让她解救圣母也不行，但你让她没有任何身份地攻击生命。
这可是她的舒适区。
她不在意顾夜寒伤得怎么样，自顾自地又坐车回了白家。
车稳稳停在白家门口。
她下车就首奔楼上自己的房间，扑到床上躺着。
顾夜寒的生死跟她毫无关系，但偏偏有人就是要因为这个破事来打扰她。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顾若冉举起来一看，来电人写着林雪雪。
说起这个林雪雪，那可是苏黎和顾夜寒感情的调味剂，时不时就爱整点事。
没有她，他俩感情都走不到这么深厚。
不速之客，不接。
顾若冉首接摁灭了电话。
但电话还是孜孜不倦地又响起。
顾若冉烦闷的很，首接将林雪雪拉黑了。
她反而还是不懂，拿起别人的电话又继续打。
顾若冉烦不胜烦，只得接起，“喂，有事就说。”
“清棠，寒哥哥住院了，在青云医院。”
“所以？”
“你不是最喜欢他了吗？现在生病关心正是好机会啊，你怎么不来把握住。”
顾若冉轻笑了一声，拆穿道：“你不是己经在那了吗？我还过去邀什么功呢？”
林雪雪面上有些挂不住，声音没有底气地反驳：“你说什么呢清棠，我只是先替你过来看看，你这么大气做什么？”
“我见面可能会抽你，你真的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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