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车的刺耳鸣笛由远及近,划破了城市凌晨死寂的空气,如同在为我的社畜人生敲响最后的丧钟。出租屋门口,邻居的怒骂声、敲门声、楼道的奔跑声乱成一锅粥。刺鼻的、混合着皮革烧焦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臭(像放久了的蛇蜕)的烟雾,正从我那扇被砸裂的门缝里顽强地往外钻。
“里面的人!开门!消防!!” 沉重的拍门声如同撞在鼓皮上,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李默!李默你TM作死啊!是不是在屋里炼钢还是烤蛇?!开门!!” 对门老王的声音带着被吵醒的暴怒和浓浓的惊恐。
屋内,我像个被钉在原地的稻草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跳出来,砸在满地的狼藉之上。左手掌心的灼痛感依旧鲜明,提醒着刚才那场差点把自己点成天灯的“实验事故”。而我的右手,正死死攥着那块烫得我掌心皮肉都似乎要融化的罪魁祸首——那片引发地狱火焰的深褐色、带着诡异油腻感的鳞片碎片! 它在昏暗的应急灯下,残留着高温的余热,却又透着一股源自魔能本质的冰凉触感,矛盾得令人毛骨悚然。
“远离易燃物”…… 系统的警告如同冰冷的钢针刺进脊椎。太准了!准得可怕!
眼前那不断在现实与虚妄间闪烁的幽蓝色系统界面,仿佛一只冷漠的独眼。屏幕上那条猩红的提示像凝固的血:
【警告:物品[蛇怪气息浸染的劣质龙鳞碎片(残损)]状态异常!能量逸散超标!强行压制启动!压制等级:黄区(临界)!现实稳定性干扰:轻微波动(持续)!请宿主立即妥善处理该物品!】
妥善处理?怎么处理?!用消防水龙头浇灭吗?!外面就是消防员!
手机也在疯狂震动!是黄扒皮!他一定是收到小区物业或者楼下夜宵摊的“火情”举报了!这比消防车还快的死亡追击!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淹没头顶。跑?能跑哪去?一个被消防员和暴躁邻居围堵、口袋里揣着会自燃魔法垃圾的穿越社畜?
千钧一发之际,社畜骨子里对“安全存储空间”的执念像救命稻草般浮起——冰箱!冷冻层!超低温环境或许能压制这玩意!
我用尽全身力气,像个刚挨了一百发枪子的慢动作特工,挪动发软的双腿冲向厨房。拉开冰箱冷冻层!一股带着冰渣的寒气涌出!顾不上里面冻得梆硬的速冻饺子和结霜的冰盒,我将那块依旧带着恐怖温度、触感却诡异的低温滑腻的鳞片碎片,粗暴地塞了进去!顺手抓起旁边一个冻鸡腿压在它上面遮掩!
砰!用力关上冷冻室门!
咔嚓!冰箱压缩机发出沉闷的启动声。那一小块地狱火源似乎被暂时封禁在了这片方寸雪国。
几乎就在冰箱门关上的瞬间——
嘭!!
一声巨响!摇摇欲坠的出租屋大门终于被强行破开!刺眼的手电筒光柱夹杂着消防头盔的反光,瞬间刺破烟雾和昏暗!
“警察!消防!不许动!双手举起来!” 严肃的喝令紧随而至。
“就是他!李默!” 对门老王激动地指认。
我浑身一僵,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举起双手,像投降的败军。呛人的烟雾和破门声带来的耳鸣中,黄扒皮的破锣嗓子如同魔音穿脑,从被消防员挤在身后的缝隙里喷涌进来:
“李默!你立刻!马上!给我解释清楚!我……(深吸一口气)我接到了三个投诉电话!你现在!立刻!写一份情况说明!加盖身份证复印件扫描!半小时内发我邮箱!不!十五分钟!解释不清或者迟到!后果你承担不起!!!”
他的声音因为气急败坏而尖锐走调,穿透所有噪音精准地砸进我耳朵里。在消防员和邻居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在浓烟缭绕的背景里,他关心的依然是他的破报告和他的KPI!社畜的终极形态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升华——即使身处火场,老板依然只关心你的PPT会不会延误!
最终的处理结果,在消防员确认没有明火蔓延风险(天知道他们怎么检测的,也许厨房冻鸡腿真的把火源压住了?)、烟雾主要来自不明塑胶和皮革燃烧(谢天谢地没测出高能辐射或者魔法波动?)后,定性为“意外用电设备老化短路引燃杂物”。我挨了消防员一顿安全训诫,赔了邻居老王受惊费外加被房东勒令限期修复大门后,这场风波暂时平息。至于黄扒皮,我咬着牙在浓烟里(开着电脑排烟扇)用十五分钟憋出一份“老旧电水壶短路自燃”的鬼话报告,附带被浓烟熏黑的身份证“惨照”,才把他糊弄过去。
…………
清晨(凌晨五点),劫后余生的我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瘫在换了新锁的出租屋沙发上。身上还残留着烟熏火燎和冰箱冻肉混杂的古怪气味。身体和精神都透支到了极限。
但恐惧和疑虑并没有随着烟雾散去。
冰箱……像颗不定时的魔法炸弹!
系统任务……那该死的“管理员日志”!
两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我。体力透支让“海风洗礼”带来的恢复力都似乎不够用了。意识在昏沉与清醒的边缘挣扎。
恍惚间,仿佛为了惩罚我的松懈,那股熟悉又致命的、被强塞进滚筒洗衣机的时空扭曲感毫无征兆地再次降临!
嗡——!!!
视野被狂暴的光影彻底撕裂!身体的感觉像是在超音速离心机里被反复揉搓!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都要粗暴!都要……被动!
“……新一批……样本……代号D-0714……原生锚点稳定性……(滋滋)下降……”
“……精神韧性评级C-……但……异界适应性……诡异偏高……(数据波动)……”
“……上周期……风车村……轻微蝴蝶效应观测……(信号干扰)……”
“……本周期……霍格沃茨……重大变量介入!目标地点锚定偏移率……(警报:13.7%)!关键目标……(蛇怪本源气息标记)……被强行带离原始闭环?!”
“……严重错误(Error)!协议冲突!闭环出现撕裂风险!……(刺啦!锐鸣)……”
“……管理员干预请求……升级预案……启动……”
“……强行稳定节点……‘清理者’预案待命……(噪音增大)……”
“……监控等级提升至……三级注视(Yellow Watch)……持续追踪样本D-0714的……现实锚定波动……及下一节点表现……”
“……如表现失控或污染扩散超出阈值……执行……净化(Purge)……(电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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