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漫步未名湖

下午的未名湖，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像是碎了一湖的金子。湖边的空气也清新，带着淡淡的草木香，让人心旷神怡。李林惠换上一件浅灰色的风衣，头发披散在肩头，显得清爽又温柔。她站在宿舍楼下等着，远远看见王晓龙走过来，依旧穿着那身笔挺的警服，走在她身旁，步伐稳健，偶尔侧头看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柔和，像是多年未见的故人，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亲切。

两人沿着未名湖的小径慢慢走着，湖边的落叶被风卷起，沙沙作响，像是秋天的低语。王晓龙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着湖对岸的博雅塔，感叹道：“惠惠，这地方真美啊！未名湖、博雅塔，果然名不虚传。这景色，简首像画一样。”

李林惠笑着点头：“是啊，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来湖边走走就好了。不过你可别提‘一塔湖图’，我现在一听这词儿就想笑，脑子里全是‘一塌糊涂’的梗。”她想起那天和三浦友好的初次见面，嘴角总是忍俊不禁想笑，可又赶紧收敛，怕王晓龙看出什么端倪。

“哈哈，啥‘一塌糊涂’？你这丫头，还是跟以前一样，脑子里全是稀奇古怪的想法。”王晓龙被她逗乐了，眼神却有点探究的意思，“惠惠，还记得高中时候吗？那时候你老欺负我，逼我帮你抄笔记，还老抢我带的苏州小点心。结果我妈还夸你，说你是个机灵丫头，让我多跟你学学。”

李林惠忍不住笑出声：“哪有欺负你啊！是你自己乐意当跟班好嘛！我还记得你有次考试考砸了，回家怕挨骂，躲在我家楼下不走，我妈还给你煮了碗阳春面呢！那时候你吃得满头大汗，还一个劲儿说好吃，逗得我爸妈首笑。”

“哈哈，对对对，那碗面我到现在还记得，可香了！哎，说实在的，只有咱们苏州的美食最最好吃了！”王晓龙也笑了，眼神却渐渐柔和，他陷入了回忆，“其实那时候，我挺喜欢跟你一起的。你性格开朗，嘴上不饶人，可心眼儿特别好。每次跟你在一起，我都觉得特踏实。记得有次我生病，你还特意跑去给我买药，买完药还非要看着我吃下去，像是怕我偷懒似的。”

李林惠一愣，心跳莫名加快。她低头看着脚下的落叶，假装没听懂他的意思，笑着岔开话题：“哎呀，晓龙，你现在当了警察，不会还这么感性吧？是不是抓小偷的时候也得先聊聊感情啊？别到时候小偷没抓着，自己先被感动哭了！”

王晓龙被她逗乐了，摇摇头说：“警察就是抓小偷吗？现在警察，肩上的任务可多啦。所以，学校的课程也多。火眼金睛、擒拿格斗、又要智力，又要体力。惠惠，所以，这些年我在北京，虽然离你不远，也总没时间来看你。今天看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心里就特高兴。好像那些年的时光，又回来了。”他的语气低沉，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

李林惠心里像被小石子丢了一下，泛起层层涟漪。她知道王晓龙的意思，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和王晓龙是老乡，多年同学，感情自然亲近，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都历历在目，像是苏州小巷里的桂花香，总是萦绕心头。可一想到那个敏感的问题，她心里却又闪过另一个身影——三浦友好。那天在王府井，他的认真、他的笑容，还有那句“你的笑容像未名湖畔的阳光”，都让她有些乱了心神。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对那个日本男生动心思了。

“晓龙，谢谢你还记得我。”李林惠笑了笑，语气尽量自然，“咱们老乡见面，能聊聊过去的事儿，真挺好的。我也挺想老家的，苏州的桂花糕、太湖的白鱼，东山的杨梅、枇杷，还有那些曲里拐弯的小巷子……哎，等放假了，咱们一起回去看看吧？到时候我请你吃正宗的阳澄湖大闸蟹！”

“好啊，一言为定！”王晓龙眼睛一亮，开怀大笑，“惠惠，其实我今天来，还有句话想跟你说。我……”他顿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气，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

“哎，你看那边有只小松鼠！”李林惠突然指着湖边的一棵树，打断了他的话。她知道王晓龙可能要说什么，可她却下意识地不想听。她心里乱糟糟的，像一团理不清的线，既有对老乡的亲切，又有对三浦友好的莫名牵挂。她甚至有些埋怨自己，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纠结，像是未名湖的水，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

王晓龙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笑了笑，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他知道，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两人又沿着湖边走了会儿，聊着老家的趣事，聊着彼此这些年的变化，气氛渐渐轻松起来。王晓龙讲起他在警校的训练，讲起第一次出任务的紧张和兴奋，讲起那些北京胡同里的故事，逗得李林惠时不时笑出声。

夕阳西下，湖边的风渐渐大了些，吹起李林惠的发丝，她轻轻拢了拢头发，看着湖水，脑子里却有两个身影交替出现。一个是穿着警服、稳重可靠的王晓龙，一个是笑容明亮、认真执着的三浦友好。她轻轻叹了口气，自嘲地想：“李林惠啊，你这是怎么了？两个人都挺好，可你到底在想啥呢？难道你还想脚踏两只船不成？呸呸呸，想啥呢！”

王晓龙站在她身旁，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却没再多说。他能感觉到李林惠的心思似乎有些飘忽，可他也不能急。毕竟，青春的路还长，感情的事，欲速则不达。他低头看了看手表，笑着说：“惠惠，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宿舍吧。晚上风大，别着凉了。”

“好，谢谢你，晓龙。”李林惠笑着点头，可心里却依然纠结着，像未名湖的波纹，荡啊荡，找不到一个停下来的地方。她抬头看着天边的最后一抹橙光，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这湖水一样，藏着看不清的波纹。

两人并肩往宿舍方向走去，影子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像是青春里的一幅剪影。湖边的风吹过，带着秋天的凉意，可他们的对话，却依然带着老乡之间的温暖。王晓龙时不时说几句老家的事儿，李林惠也笑着回应，可他们的笑容背后，却多了一丝说不出的复杂。

青春的路，总有那么多选择，每个选择背后，都是不同的风景。而李林惠，站在未名湖畔，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很乱，她不知道，未来的日子里，这份纠结会带她走向何方，但她知道，有些事，终究要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