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小组的通讯器又响了，这次是邻市的报案——一个百年戏班的皮影戏箱里，总传出诡异的哭声，凡是碰过戏箱的人，夜里都会梦到被皮影缠绕，醒来后身上会出现细密的红痕，像是被线勒过。
“皮影戏？”白芷柔抱着布偶熊，眼睛亮晶晶的，“我只在电视上见过。”
“别大意。”林逸翻着卷宗，“这个戏班叫‘清风班’，五十年前出过一场大火，班主和七个徒弟都烧死在后台，据说当时他们正在排一出《霸王别姬》，手里还拿着皮影。”
苏清月指尖划过软剑：“怨气附在皮影上了？”
“可能性很大。”林逸合上卷宗，“去看看就知道了。”
清风班的旧址在一条老巷子里，如今只剩下一间破旧的戏楼，戏楼后台积满了灰尘，角落里放着一个暗红色的戏箱，箱子上了锁，却隐隐透出哭声。
“阴气都锁在箱子里。”林逸走到戏箱前，能感觉到里面有多个怨气源头，“不止一个怨魂，是当年烧死的班主和徒弟们。”
他没急着开锁，而是在后台翻找起来，果然在一个烧焦的木箱里，找到一本戏班日记。
日记里记载着五十年前的事：班主痴迷《霸王别姬》，为了排好戏，让徒弟们日夜苦练，稍有差错就打骂。大火当晚，正是徒弟们不堪忍受，偷偷在后台点了火，却没想到火势失控，把自己也困在了里面。
“是自相残杀的怨气。”楚梦瑶叹了口气，“班主的执念，徒弟们的恨意，都缠在皮影上了。”
这时，戏楼外传来脚步声，一个白发老人拄着拐杖走进来，看到他们，浑浊的眼睛亮了亮：“你们是来查皮影的事？”
老人是清风班的最后一个学徒，当年因为生病没去后台，逃过一劫，如今守着戏楼，成了看门人。
“大爷，这戏箱里的皮影……”林逸问。
老人抹了抹眼泪：“那是班主最宝贝的一套《霸王别姬》皮影，烧死后就一首锁在箱子里，没人敢动。前阵子有个年轻人好奇，撬开了锁，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林逸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把黄铜钥匙——是根据日记里的描述，临时配的。
“清月，守住门口，别让怨气外泄。”他将钥匙插进锁孔，“楚医生，准备好安神香，等下可能要安抚怨魂。”
钥匙转动，“咔哒”一声，戏箱开了。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箱子里放着十几张皮影，有项羽，有虞姬，还有士兵，做工精致，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皮影的眼睛是用朱砂点的，此刻竟像是在转动，死死盯着众人。
“就是它们！”老人吓得后退一步，“夜里哭的就是这些东西！”
林逸没动，只是盯着皮影：“你们怨气不散，是因为当年的火没烧明白，还是恨没消？”
话音刚落，皮影突然自己动了起来，细线凭空出现，操控着皮影跳起《霸王别姬》，只是动作僵硬，带着一股凄厉——虞姬的皮影举起“宝剑”，不是自刎，而是刺向项羽的皮影，士兵的皮影则围着它们，发出“嗬嗬”的怪响。
“是徒弟们的恨。”林逸看懂了，“他们恨班主的严苛，也恨自己冲动放火，更恨没能好好唱完最后一场戏。”
他从包里拿出一张“解怨符”，轻轻放在戏箱里：“冤有头债有主，火己经烧过了，人也己经走了，再缠着也没用。我知道你们想好好唱完《霸王别姬》，今天我陪你们唱完这出，唱完了，就该走了。”
说着，他拿起两根细竹棍，竟真的操控起项羽和虞姬的皮影，动作娴熟，唱腔虽不专业，却带着一股苍凉。
苏清月和楚梦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林逸竟然还会这个？
皮影似乎被触动了，动作渐渐柔和下来，跟着林逸的节奏，一步步唱完了“垓下之围”“乌江自刎”。
当虞姬的皮影“倒地”时，所有皮影突然静止，然后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戏箱里的哭声停了，寒气也散了。
老人看着空荡荡的戏箱，老泪纵横：“完了……终于完了……”
林逸合上戏箱，将那本日记放在上面：“过去的事，该放下了。”
离开老巷时，夕阳透过飞檐，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怎么会操控皮影？”白芷柔好奇地问。
林逸笑了笑：“小时候在青云山，师傅用皮影教我认穴位，说这样记得牢。”
众人都笑了，苏清月看着他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心里突然觉得，这个男人身上的秘密，或许永远也探不完。
戏楼的门被老人锁上了，锁芯转动的声音在老巷里回荡，像是一声悠长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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