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瑶的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停在了一片低矮的棚户区前。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破旧的房屋挤在一起,电线像蜘蛛网一样缠绕在半空。少女名叫小花,她带着林逸和楚梦瑶穿过狭窄的巷子,来到一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门前。
“就是这儿了。”小花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浓重的寒气扑面而来,即使是盛夏,也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屋里光线昏暗,陈设简陋,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嘴里时不时发出几句含糊不清的呓语,听起来格外诡异。
林逸走进屋,目光扫过西周,眉头微蹙。墙角的阴影里,隐隐有一团灰黑色的雾气在蠕动,正是这雾气散发着寒气,缠绕在老太太身上——果然是邪祟作祟。
“怎么样?”楚梦瑶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她虽然是医生,但也感觉到这屋里的气氛不对劲,太压抑了。
“有点麻烦。”林逸轻声道,“不是病,是撞邪了。”
“撞邪?”小花吓了一跳,脸色更白了,“那……那我奶奶还有救吗?”
“别担心,能救。”林逸安慰道,从帆布包里拿出朱砂和黄纸,“楚医生,你帮我把门窗都打开,透透气。”
楚梦瑶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照做了。阳光照进屋里,那团灰黑色的雾气明显躁动起来,老太太的呓语也变得急促。
林逸没理会,用手指沾了点朱砂,在黄纸上画了一道符,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符纸点燃,绕着床走了一圈。
“敕!”
随着他一声低喝,符纸燃烧后的灰烬突然炸开,化作点点火星,冲向墙角的雾气。
“啊——!”
一声尖锐的惨叫响起,那团雾气剧烈地扭曲起来,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看起来像是个穿着破烂衣服的老头,面目狰狞地瞪着林逸。
“何方妖孽,敢在此作祟!”林逸怒喝一声,从包里摸出一把铜钱剑,这是他师傅给他的法器,专克邪祟。
那鬼影似乎很怕铜钱剑,连连后退,却又不甘心地嘶吼着,不肯离开。
林逸正准备上前,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这是地缚灵,被怨气束缚在这屋里,杀了他也没用,只会加深他的怨气。”
众人转头,只见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少女站在门口,约莫十五六岁,长得粉雕玉琢,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布偶熊。
这少女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林逸却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息——和邪祟相似,却又更加纯净。
“你是谁?”林逸警惕地问。
“我叫白芷柔。”少女眨了眨眼,走进屋里,径首走向那团鬼影,“老爷爷,你为什么缠着这位奶奶呀?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没了?”
那鬼影看到白芷柔,竟然不再嘶吼,反而露出了一丝痛苦和迷茫。
林逸和楚梦瑶都惊呆了,这少女竟然能和鬼交流?
“她……她能看到那个东西?”小花指着鬼影,声音颤抖。
“嗯,我从小就能看到这些。”白芷柔点点头,然后对着鬼影轻声说,“老爷爷,我知道你是舍不得离开这里,可是你这样缠着奶奶,她会受不了的。你有什么心愿,告诉我,我帮你完成,好不好?”
鬼影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手,指向墙角的一个破旧木箱。
白芷柔走过去,打开木箱,里面是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年轻的士兵和一个笑容灿烂的姑娘。
“这是你的军装?你是想找到照片上的人吗?”白芷柔拿起照片,轻声问。
鬼影点了点头,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找到她的。”白芷柔认真地说,“你放心地去吧,别再留恋了。”
鬼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床上的老太太,似乎说了句什么,然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随着鬼影消失,屋里的寒气也散去了,老太太的眉头舒展开来,呼吸变得平稳,缓缓睁开了眼睛。
“奶奶!”小花惊喜地扑过去。
“水……水……”老太太虚弱地说。
楚梦瑶连忙倒了杯水,喂老太太喝了下去。
林逸看着白芷柔,眼神复杂。这少女不仅能看见鬼,还能和鬼沟通,化解怨气,这是天生的通灵体质,很罕见。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逸问。
“我家就在附近。”白芷柔抱着布偶熊,笑了笑,“刚才路过,感觉到这里有怨气,就进来看看。”她看了看林逸,“你很厉害,画的符很管用。”
“你也很厉害,能和鬼说话。”林逸由衷地说。
“这没什么,从小就这样。”白芷柔低下头,声音有些低落,“大家都觉得我是怪物,不愿意跟我玩。”
林逸心里一动,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山上,师傅总说他是个怪胎,因为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能和山里的小动物说话。
“别听他们的,这是你的本事,不是怪物。”林逸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邪祟,可以来我的医馆找我。”
“真的吗?”白芷柔眼睛一亮,像找到了同伴一样,“你不会觉得我奇怪吗?”
“当然不会。”林逸笑道,“我也能看到那些东西,我们是同类。”
白芷柔开心地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看起来格外可爱:“太好了!那我以后可以经常去找你玩吗?”
“可以啊。”林逸点点头。
这时,楚梦瑶走了过来,看着老太太己经没事了,松了口气:“林林逸,我们该回去了,下午我还有个手术。”
“嗯。”林逸对小花说,“你奶奶没事了,我再给你开个方子,让她调理一下身体,很快就能好起来。”
他写下药方递给小花,又从兜里掏出一些钱塞给她:“拿着,买点好吃的给奶奶补补。”
“不……不要,谢谢你救了我奶奶,我己经很感激了……”小花连忙推辞。
“拿着吧,就当是我预支给你的,等你以后有能力了,再还我也一样。”林逸把钱塞进她手里,转身和楚梦瑶、白芷柔一起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楚梦瑶忍不住问:“林逸,那个白芷柔……真的能看到鬼吗?”
“嗯,天生的通灵体质,很稀有。”林逸解释道,“这种体质很危险,容易被邪祟盯上,刚才那个地缚灵,可能就是被她吸引过来的。”
楚梦瑶担忧道:“那她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
“应该没事,她身上有股纯净的气息,一般的邪祟不敢靠近。”林逸说道,“而且,以后有我在,不会让她出事的。”
楚梦瑶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心里却觉得,林逸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心肠其实很软。
回到医馆,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秦若涵走了进来。
“林医生,我来复诊。”秦若涵气色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血色。
“恢复得不错。”林逸给她把了把脉,“再针灸一次,巩固一下就没事了。”
他拿出银针,在秦若涵的几个穴位上扎了几针,很快就拔了出来。
“多谢。”秦若涵站起身,“下毒的人,我己经查到一些线索了,是我公司的一个副总,因为利益纠纷,怀恨在心,我己经让他付出代价了。”
“那就好。”林逸点点头。
“为了感谢你,我在市中心给你买了套房子,算是我的一点心意。”秦若涵递过来一把钥匙。
“不用了,我在苏家住得挺好。”林逸摆摆手。
秦若涵也不勉强:“那好吧,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对了,我听说你这医馆刚开业,可能需要人手,我认识一个很能干的护士,要不要介绍给你?”
“不用了,我一个人挺好。”林逸笑道。
送走秦若涵,林逸刚想休息一下,就看到白芷柔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刚摘的野果。
“林逸哥哥,我来找你玩啦!”
林逸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看来这医馆,以后是不会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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