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轮盘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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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轮盘抉择

 

“疯狗号”巨大的阴影如同死亡的幕布,笼罩了墨尘和他脚下那艘单薄的渔船。船首狰狞的撞角撕裂海浪,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轰然迫近!狂风卷着主舰上绝望海贼的嘶吼,扑面而来,带着浓烈的死亡气息。

墨尘的瞳孔缩成了针尖!体内的三色气流因为极致的危机感而疯狂奔涌,试图压榨出最后的力量,经脉撕裂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视野里,红色的系统警告己经变成了刺目的【经脉损伤临界!92%!】。

挡不住!硬挡,船毁人亡!

撤掉气旋?索隆立刻会陷入主舰和残余海贼的夹击!

千钧一发!

墨尘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撤回维持“困城”气旋的双臂!几乎在气旋消散的瞬间,他强提最后一口真气,双掌不顾一切地狠狠拍向脚下的渔船甲板!

排云掌·流水行云!

不再是狂暴的攻击,而是将排云掌的柔劲、卸力、借势奥义发挥到极致!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白色气流(云之力)瞬间包裹住整艘小渔船!

轰——!!!

“疯狗号”巨大的撞角,狠狠撞了上来!

预想中的木屑横飞、船体解体的恐怖景象并未发生!

墨尘脚下的渔船,在接触的刹那,仿佛变成了一片没有重量的流云!船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和角度,顺着“疯狗号”狂暴的冲势猛地一沉、一滑、一旋!

如同被巨锤击中的皮球,渔船被这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弹飞出去!船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龙骨似乎都发出了断裂的哀鸣,但终究没有被首接撞碎!它在海面上打着旋儿,被抛飞出数十丈远,船体严重倾斜,大量海水涌入船舱!

而“疯狗号”也因为这诡异的一“滑”,庞大的船身猛地一歪,冲势被带偏,险险擦着索隆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船底甚至刮到了浅滩的礁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噗——!

墨尘再也支撑不住,一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眼前阵阵发黑,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重重撞在倾斜的船舱壁上,意识瞬间模糊。经脉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搅动,剧痛几乎让他昏厥过去。

【警告!经脉严重受损!内息崩溃!】

【宿主濒危!自动扣除功德值10点进行紧急疏导!】

【功德值:90点】

一股清凉的气流在剧痛中强行注入,勉强护住了心脉和即将断裂的经络,却如同杯水车薪,无法根除那深入骨髓的创伤。墨尘瘫在冰冷的积水中,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灼痛。

“墨尘!”古伊娜的惊呼从远处传来。她安置好救下的少女,正拼命划水赶来。

而索隆,在“疯狗号”擦身而过的瞬间,熔金色的瞳孔锁定了船头那个因为船只失控而踉跄的身影——独眼扎克!

“杂碎!你的头,老子收下了!”索隆的咆哮压过风浪!他脚踏一块巨大的漂浮船骸,如同炮弹般冲天而起!人在半空,三把长刀以超越极限的速度交叠于身前,狂暴的杀意和麒麟血的力量被催发到极致,刀身甚至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红血焰!

三刀流奥义·三千世界!

三道凝练到极致、缠绕着毁灭气息的暗金色刀芒,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之叉,瞬间跨越空间,狠狠斩向立足未稳的“疯狗”扎克!

扎克独眼中映出那毁灭的刀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举起锯齿砍刀格挡!

铛——咔嚓!

锯齿砍刀如同纸糊般被斩断!三道刀芒毫无阻碍地掠过扎克的身体!

噗嗤!

血光冲天而起!扎克庞大的身躯被瞬间斩成三段!头颅、胸腔、下半身分离,带着喷溅的血泉,重重砸落在“疯狗号”的甲板上!

【击杀海贼头目“疯狗”扎克:功德+200!】

【歼灭“东海之牙”主力:任务完成!额外功德+100!】

【累积功德:90+300=390点!】

一连串冰冷的提示在墨尘模糊的意识中刷过。

随着扎克毙命,“疯狗号”上残存海贼的抵抗意志彻底崩溃,纷纷跳海或投降。索隆如同浴血魔神般落在主舰甲板上,熔金色的瞳孔扫过满地狼藉和尸体,胸膛剧烈起伏,手臂的伤口还在渗血,但眼中的戾气随着扎克的死亡而缓缓褪去,金芒消散,恢复成原本的锐利,只是多了一抹深沉的疲惫。

战斗,终于结束。

恶齿湾内,只剩下燃烧的残骸、漂浮的尸体、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以及劫后余生的死寂。

古伊娜奋力将严重进水、半沉的渔船拖到一块礁石旁固定住,费力地将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如鬼的墨尘拖上相对干燥的礁石平台。索隆也提着染血的长刀,从主舰上跳下,踏着漂浮的杂物走了过来,沉默地看着几乎虚脱的墨尘。

“咳…咳…”墨尘咳出几口带着血沫的海水,靠在冰冷的礁石上,艰难地睁开眼。体内依旧剧痛难忍,但390点功德的数字,像一剂强心针,让他精神稍振。他看向古伊娜,声音嘶哑:“人…都救下了?”

古伊娜点点头,指了指远处礁石后,两个裹着索隆丢过去的破烂外套、瑟瑟发抖、但还活着的少女。“三个。另一个在之前的爆炸里…没找到。”她声音低沉。

墨尘沉默。功德值+20,意味着只救下了两个活口。战争的残酷,第一次如此赤裸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剩下的杂鱼,跑了几个。”索隆踢开脚边一个海贼的头颅,语气带着明显的不甘和暴躁,他指了指自己手臂的伤,“要不是那破船和人质碍事……”

古伊娜擦拭和道一文字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索隆,眼神平静无波:“所以,那两个女孩也该和杂鱼一起砍了?”

索隆一窒,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涨红,狠狠瞪了古伊娜一眼,扭过头去。

墨尘没理会两人之间无声的火药味。他的意识沉入脑海。390点功德!足够三次普通抽奖!变强的渴望压过了伤痛。

巨大的青铜轮盘虚影在意识空间中缓缓旋转,散发着古老而冰冷的光泽。轮盘被划分为无数细密的格子,大部分区域是各种兵器的虚影(刀枪剑戟,寒光闪闪)、模糊的功法光影(人形演练着不同招式)、奇特的物品(药瓶、矿石)。神级区域依旧渺小而璀璨(龙元、麒麟血的虚影惊鸿一现),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是否消耗100功德进行普通抽奖(风云武库)?】

抽!

墨尘意念一动。

嗡!

轮盘中心的星光指针开始疯狂旋转!速度之快,拉出一道模糊的光带。

索隆正烦躁地擦拭着刀上的血迹,忽然,他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扫向墨尘所在的礁石,眉头紧锁。就在刚才,他体内沉寂的麒麟血竟然毫无征兆地躁动了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呼唤?一股灼热感顺着脊椎蔓延。

指针掠过一柄剑影——那剑身赤红,仿佛有火焰流淌,剑格处镶嵌着一枚奇异的鳞片虚影,散发出炽热暴戾的气息(火麟剑·伪神兵)!

索隆身体猛地一震!手中的刀差点脱手!一股强烈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渴望和躁动瞬间席卷全身!仿佛那柄虚幻的剑,是他失散多年的半身!熔金色的光泽在他眼底一闪而逝!他死死盯着墨尘的方向,仿佛要穿透什么。

古伊娜也似有所感。她腰间的和道一文字,竟发出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嗡鸣!刀身微颤,仿佛遇到了某种让它兴奋或警惕的存在。她低头看向佩刀,又疑惑地看向闭目凝神的墨尘。

指针继续旋转,掠过神级区域边缘一团散发着氤氲红芒、如同跳动心脏般的奇异果实虚影(血菩提·灵药)。

嗡——!

和道一文字的嗡鸣陡然拔高了一瞬!刀身甚至泛起一层极其淡薄、几乎看不见的温润白光!仿佛在渴望那团红芒中蕴含的生命能量!

指针速度渐缓…越来越慢…似乎要指向一片区域,那里悬浮着一柄看起来颇为锋利、但样式相对普通、没有任何特异光芒的长剑虚影(普通精钢长剑)。

墨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指针极其轻微地、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最后牵引了一下,极其勉强地越过了那柄普通长剑的格子,最终停在了一个相邻的区域。

那区域的光影,并非武器或灵药,而是一张摊开的、泛着金属冷光的——设计图纸!图纸上线条繁复精密,勾勒出一柄造型狂放、刀身修长、刃口仿佛凝结着亘古寒霜的巨刃轮廓!图纸角落,一行小字标注若隐若现:【雪饮狂刀铸造图谱(凡品)】。

【叮!】

【恭喜获得:《雪饮狂刀铸造图谱》(普通)!】

一股关于铸造流程、材料配比、淬火要点等庞杂信息涌入墨尘脑海,最终凝聚成那柄寒气森森巨刃的完整蓝图。

雪饮狂刀?图纸?凡品?

墨尘一愣,随即一股强烈的失望涌上心头。不是神兵,不是灵药,不是功法,只是一张…图纸?还是凡品?这和他预想的,能立刻提升战力的东西相差太远了!

“抽到了什么?”索隆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和好奇,几步跨上礁石,急切地问道。他刚才那种血脉相连的悸动感消失了,只剩下莫名的烦躁。

墨尘睁开眼,脸上难掩疲惫和一丝郁闷。他心念一动,那张泛着金属冷光的《雪饮狂刀铸造图谱》虚影在掌心上方缓缓浮现,线条清晰可见。

“一张…刀的设计图。”墨尘的声音带着无奈。

“设计图?!”索隆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声音拔高了八度,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暴躁,“我们拼死拼活,差点把命都搭上!你就抽了张破图纸?!还是什么‘雪饮狂刀’?听都没听过!这玩意儿有什么用?!能砍人吗?能治伤吗?!”

他指着自己手臂还在渗血的伤口,又指了指远处燃烧的残骸和漂浮的尸体,怒道:“恶党都还没杀干净!救人救得束手束脚!结果就换来一张废纸?!” 麒麟血带来的暴躁和战斗后的憋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

古伊娜也走了过来,看着墨尘掌心悬浮的图纸虚影,眉头微蹙。但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擦拭干净的和道一文字归鞘,目光扫过远处礁石后那两个获救少女惊恐未定的脸,低声道:“至少……救下了她们。”

“救人?!”索隆猛地扭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熔金色的光泽在眼底一闪而逝,他指着那两艘逃远的救生艇方向,吼道:“就为了救这两个!放跑了至少七八个杂鱼!他们回头就会去祸害下一个村子!下下个村子!你告诉我这值不值?!恶党就该斩尽杀绝!一个不留!妇人之仁只会害死更多人!”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刀锋上的血珠甩落。

“你!”古伊娜脸色一寒,手按上了刀柄。刀柄上“守护”的刻痕仿佛在发烫。她无法认同索隆这极端的杀戮理念。

眼看冲突就要升级。

“够了!”墨尘低喝一声,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经脉的剧痛。他挣扎着坐首身体,目光扫过暴怒的索隆,又看向眼神冰冷的古伊娜,最后落回掌心那张冰冷的图纸上。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下了两人的怒火:

“图纸,不是废纸。”

他手指点向图纸角落那行需要仔细辨认的小字标注:【核心主材:百年寒铁(或蕴含极寒特性之异铁)、海楼石(微量,用于中和寒气反噬,提升刀身韧性与破魔属性)】。

“你们忘了‘东海之牙’是干什么的?劫掠!屠村!”墨尘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他们的船上,堆满了从无数村庄抢来的财宝和物资!其中,会不会就有我们需要的东西?百年寒铁或许难寻,但海楼石…世界政府管控的违禁品,这些无法无天的海贼手里,反而最有可能藏着私货!”

索隆的咆哮戛然而止,暴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愕然和思索。

古伊娜按着刀柄的手也缓缓松开。

墨尘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展开图纸虚影,手指划过那柄造型狂放的寒霜巨刃轮廓,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用海贼抢来的血泪财宝作为材料!”

“用他们的血与火作为淬炼!”

“铸成这把刀!”

“然后——”

他猛地抬眼,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剑,刺破血腥的夜幕,扫过索隆和古伊娜:

“用这把刀!去终结更多、更凶残的恶党!去斩断这东海之上,所有吃人的链条!”

“掠夺者的赃物,铸成守护者的武装!这,就是我们要走的路!”

索隆怔住了,看着墨尘眼中那仿佛燃烧着幽暗火焰的决绝,看着那张冰冷的图纸,又看了看自己染血的长刀。他体内的麒麟血似乎都因为这狂悖而充满颠覆性的宣言而安静了一瞬。掠夺…守护…铸刀…诛恶…这几个词在他脑海中激烈碰撞。

古伊娜的眼神也亮了起来。守护,并非只有挡在身前一种方式!以战止战,以暴制暴,用敌人的武器武装自己,去斩断更大的罪恶源头…这似乎…是一条更艰难、却也更彻底的道路!她着刀柄上的“守护”刻痕,若有所思。

礁石上暂时陷入了沉默,只有海浪拍打残骸的声音,以及远处那两个获救少女压抑的啜泣。

没有人注意到,在其中一个少女——那个头发枯黄、脸上带着雀斑、看起来最为惊恐柔弱的女孩——低垂的眼帘下,恐惧的深处,藏着一丝极致的冷静。她的手指,正隔着湿透的破烂布裙,死死按在怀中一个微微鼓起、尚带体温的硬物上。

那硬物,形似蜗牛,外壳上有着极其细微的螺旋纹路——一只处于休眠待机状态的电话虫。

而墨尘的脑海中,在索隆的怒吼、古伊娜的沉默、以及他自己那番宣言之后,一个全新的、闪烁着猩红光芒的任务框,毫无征兆地弹了出来,覆盖了雪饮狂刀的图纸:

【紧急任务发布:扼杀萌芽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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