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命途新章

63.

强光散尽，路远踉跄着跌落在寒渊殿外的雪地上，怀中的蛟龙虚影如晨雾般消散，只留下一缕青光没入他手腕的玉玦纹路。远处传来弟子们惊慌的呼喊，抬头望去，整片苍穹竟泛着诡异的暗紫色，仿佛被混沌浸染的天幕尚未完全闭合。

“公子！”白蛇女的残魂突然从焚海剑中飘出，面色苍白如纸，“裂隙虽毁，但混沌之主的气息在现世残留，北方边境的灵脉己出现异常波动！”话音未落，天际划过一道血色流星，落地之处腾起遮天蔽日的瘴气，隐约传来类似深渊触手蠕动的声响。

路远握紧玉玦，刚融合的前世记忆如潮水般翻涌。他清晰记得上古时期，混沌之主正是通过侵蚀灵脉来积蓄力量，而此刻现世的异变，分明是残余力量在寻找新的宿主。腰间的乾坤袋突然发烫，蛟龙的本源之心发出急促的震颤，似在预警更大的危机。

“回宗门！”路远将焚海剑化作流光收入剑鞘，周身腾起金色火焰。当他掠过寒渊殿上空时，惊觉原本清澈的寒潭竟泛起灰黑色波纹，潭底深处隐约浮现出与裂隙祭坛相似的符文。更令他脊背发凉的是，那些符文正在缓慢重组，如同某种活物在苏醒。

刚踏入宗门广场，长老们便神色凝重地围拢上来。大长老拂尘一挥，空中浮现出各地传来的玉简投影：南疆的雨林枯萎成焦土，东海的海水凝结成黑色冰晶，而北方边境的城墙下，正有数不清的黑影在浓雾中穿梭。

“这些异象...与千年前混沌初现时如出一辙。”二长老抚着白须的手微微颤抖，“路远，你从裂隙带出的本源之心，或许是破局关键。”

路远解开乾坤袋，本源之心悬浮在空中，幽光所照之处，长老们身上若隐若现的黑雾竟被净化。但他敏锐注意到，玉玦与本源之心共鸣时，自己识海中闪过一道黑影——那是深渊中黑凤残留的一缕意识，此刻正蛰伏在记忆深处，伺机而动。

“我需要闭关七日。”路远将本源之心交给大长老，“在此期间，务必守住宗门大阵，任何异常都不要轻举妄动。”转身时，他的余光瞥见藏经阁方向闪过一抹熟悉的黑袍身影，那人的面容与他在裂隙中看到的混沌分身有几分相似。

踏入闭关室的刹那，路远布下九重禁制。玉玦突然迸发强光，将他卷入一片虚幻空间。在那里，白衣剑修的虚影正静静伫立，手中握着半卷残破的古籍：“这是当年未能参透的《逆混沌诀》，如今该由你续写终章了...”

而现世之外，那团残留的混沌气息在虚空中凝聚成脸，裂开布满吸盘的嘴，发出渗人的冷笑：“区区转世之身，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随着话音，北方边境的黑雾中，缓缓走出数百个面容模糊的身影，他们掌心的混沌标记，与裂隙中那些虚灵如出一辙。

64.

闭关室内，路远指尖轻抚《逆混沌诀》残破书页，古老的符文在掌心流转，灼痛的触感却无法驱散他眼中的凝重。白衣剑修的虚影逐渐透明，消散前将最后一道神魂烙印注入他识海：“混沌之主的根本，在于吞噬众生欲望...唯有以心为剑，斩断虚妄。”话音未落，玉玦突然剧烈震颤，一道黑影从记忆深处窜出，化作黑凤首扑他的灵台。

与此同时，宗门大阵外传来尖锐的警报声。大长老的传音玉简在桌上炸开，字句间带着明显的慌乱：“北方魔物突破防线！它们...它们能将修士转化为混沌傀儡！”路远猛然睁眼，黑凤的利爪己触及眉心，他却不闪不避，反而将焚海剑的魂火引入识海。双生劫火与黑影轰然相撞，在意识空间掀起滔天火海，隐约传来混沌之主不甘的怒吼。

“想夺舍我？你还不够格！”路远咬破舌尖，精血融入劫火，将黑凤虚影灼烧至只剩一缕残魂。他强行中断闭关，推开禁制的瞬间，发现整座宗门己笼罩在灰雾之中。藏经阁方向传来轰然巨响，方才闪过的黑袍人正立于阁顶，手中握着半截锁链——那赫然是裂隙祭坛上的混沌禁咒之物。

“原来你早就混进了宗门。”路远腾空而起，焚海剑在手中嗡鸣。黑袍人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与他七分相似的面容，嘴角却挂着扭曲的狞笑：“千年前，他将我封印在藏经阁最深处；千年后，我借你的血脉重生！”话音未落，黑袍人周身爆开无数触手，竟将整座藏经阁的古籍卷入混沌旋涡，每本典籍都化作狰狞的魔眼。

白蛇女的残魂突然出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公子小心！他在吞噬宗门传承，想借此唤醒完整的混沌之主！”路远挥剑斩出火网，却见黑袍人随手一挥，火网竟逆流而回。危机时刻，腰间的乾坤袋再次发烫，蛟龙本源之心化作青光护在他身前，同时传来蛟龙虚弱的声音：“去...取镇派的河图洛书！”

宗门广场上，被转化的混沌傀儡己突破大阵，与弟子们厮杀成一片。路远望着满地狼藉，前世记忆中相似的惨剧突然刺痛心脏。他不再恋战，化作流光冲向宗门禁地。身后，黑袍人发出癫狂的大笑：“晚了！当我拿到河图洛书的那一刻，便是混沌纪元的重启！”

禁地深处，河图洛书悬浮在混沌屏障之中。路远刚触及屏障，无数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原来千年前，白衣剑修正是用这两件神器，配合自身神魂才勉强封印混沌之主。而此刻，屏障外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黑袍人的身影裹挟着漫天触手，己追到禁地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