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劫火重燃

77.

归墟海底的混沌云团疯狂翻涌，溟渊困龙阵的纹路如蛛网般蔓延至海面。路远的时间结界在混沌力量的侵蚀下不断收缩，焚海剑插入海底的剑身上，时间光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白蛇女的灵识在剑中忽明忽暗：“公子！阵眼在旋涡最深处，那团正在孕育的混沌核心！”

他双瞳迸发耀眼光芒，左眼金色秩序之光与右眼黑色混沌之力在玉玦处轰然相撞，爆发出璀璨的劫火。这是盘古开天时的本源之火，曾焚烧尽一切混沌与秩序的界限。路远周身道纹化作锁链，强行撕开困住他的时空褶皱，身影如流星般坠入旋涡。

混沌核心处，九块玉玦碎片组成的祭坛正在高速旋转，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暗紫色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引发空间的崩解与重组。虚影盘坐在心脏上方，周身缠绕的混沌之气凝结成锁链，将试图靠近的路远死死缠住。“你以为这点力量就能破阵？”虚影发出刺耳的嘲笑，“看！这颗心脏里，可是藏着你所有的前世罪孽！”

暗紫色心脏突然裂开，无数记忆碎片喷涌而出。路远看到白衣剑修挥剑封印混沌时，自己作为混沌之主容器的疯狂模样；看到蛟龙为阻止他堕入深渊，毅然献祭逆鳞的决绝；更看到无数个时空里，自己亲手毁灭的那些美好世界。这些记忆如毒藤般缠绕着他的神魂，玉玦中的盘古残魂都开始剧烈震颤。

“不...这些不是我！”路远怒吼着调动劫火，焚海剑在手中燃烧成巨大的光刃。时间法则与混沌之力在剑刃上交织，形成能斩断因果的斩击。当光刃劈向混沌心脏时，整个归墟都发出了撕裂般的轰鸣。祭坛上的玉玦碎片纷纷炸裂，虚影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

但就在心脏即将破碎的瞬间，一道漆黑如墨的气息从更深的混沌中探出，将心脏包裹起来。路远瞳孔骤缩——那是混沌之主的本源意识！“愚蠢的蝼蚁，你以为能阻止命运？”混沌之主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威压，“归墟不过是我的棋盘，而你...只是颗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威压之下，路远的道纹开始崩解，劫火也逐渐黯淡。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将逆鳞剑刺入自己心口，混沌道体与秩序之力在丹田处炸开。“既然命运无法改变，那就重写命运！”他的声音混着鲜血喷出，双瞳化作纯粹的光芒，焚海剑与逆鳞剑同时刺入混沌核心。

惊天动地的爆炸中，归墟的海水被炸上九霄，混沌核心与溟渊困龙阵同时崩解。路远的身影在光芒中摇摇欲坠，他的道纹破碎重组，玉玦散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而在更深处的混沌中，混沌之主的意识发出愤怒的咆哮，这次失败，反而让它找到了彻底吞噬路远的契机...…

78.

归墟的爆炸余波尚未平息，路远踉跄着单膝跪地，口中不断咳出带着道纹碎片的鲜血。他的混沌道体在剧烈震荡，玉玦表面的符文如活物般扭曲，隐隐透出两股截然相反的气息——秩序的温润金光与混沌的暴戾黑气在玉玦中疯狂撕扯。

“公子！你的神魂...正在分裂！”白蛇女残存的灵识发出尖锐的惊叫。路远的识海之中，一道与他形貌相同却周身缠绕暗紫色雾气的身影缓缓凝聚，那身影眉心的玉玦闪烁着与混沌之主同源的幽光，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的光明面。”

海面突然掀起百米巨浪，三长老率领的修士队伍驾着灵舟疾驰而来，却在靠近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退。“路小友！你的气息...为何如此混乱？”三长老望着路远周身时明时暗的光芒，手中的测灵罗盘疯狂旋转，指针竟开始逆向飞转。

路远强撑着站起身，左眼的金色光芒与右眼的黑色光芒各自为政。他的右手握着焚海剑，剑身的时间光带化作锁链缠住体内异动的混沌之力；左手则不自觉地握住逆鳞剑，剑刃上的劫火却被黑气侵蚀，渐渐转为幽紫色。“这是混沌之主的阴谋...”他咬牙切齿道，“归墟之战，就是为了逼我神魂分裂。”

暗紫色身影突然从路远体内踏出，手中凝聚出一把由混沌之气构成的巨斧。“没错，当你强行融合秩序与混沌，就己经踏入了陷阱。”身影挥动巨斧，空间被斩出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从中涌出无数混沌魔物，“现在，就让我这个‘恶念’，亲手终结你的伪善！”

三长老带领修士们结阵攻击，灵舟上的护山大阵亮起，各色法术如暴雨般砸向混沌魔物。然而这些魔物在接触攻击的瞬间便分裂成更多个体，它们嘶吼着扑向修士，触须所到之处，灵舟的甲板开始腐蚀崩坏。

路远双剑齐出，焚海剑斩出的时间光刃将魔物分解成粒子，逆鳞剑的幽紫劫火却又将粒子重新点燃。他的意识在两股力量的冲击下濒临破碎，玉玦中的盘古残魂突然发出洪钟般的声响：“守住本心！你不是混沌之主的容器，而是...开天辟地的薪火！”

顿悟的瞬间，路远周身道纹化作太极阴阳图，将分裂的神魂强行拉扯融合。他大喝一声，双剑相击，秩序与混沌之力在碰撞中迸发新生的力量——那是超越两者的混元之光。混元之光所到之处，混沌魔物纷纷湮灭，暗紫色身影发出不甘的怒吼，被光芒逼回他的体内。

但战斗并未结束。归墟深处，混沌之主的本源意识正在凝聚，它通过玉玦碎片，将整个世界的混沌气息都牵引向路远。天空中乌云密布，暗紫色闪电劈落，大地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缝。路远望着即将崩溃的天地，握紧双剑，心中升起一个决绝的念头——唯有彻底炼化体内的混沌之力，才能与混沌之主进行最终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