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百合花香尚未散去,阳光在铂金戒指上跳跃的光芒还残留在视网膜上。苏文靠在床头,指尖无意识地着脖颈上那圈淡了些许的紫痕,目光落在床头柜那枚盛放着星辰戒指的丝绒盒上。王明杰的承诺犹在耳边,带着劫后余生的暖意。窗外的天空蓝得透亮,仿佛昨夜那场席卷全城的审判风暴,涤净了所有阴霾。
然而,在这片虚假的宁静之下,暗流己然涌动。
城市的另一端,通往市郊看守所的盘山公路。一辆押解着刘子峰和林薇的警车,平稳地行驶在隧道昏黄的灯光下。林薇手腕上的铂金手铐冰冷刺骨,她失神地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光影,精心描画的妆容早己被泪水和绝望冲刷得一塌糊涂。王明杰指尖那枚新戒指的光芒,如同魔咒,在她脑中反复闪现,每一次都带来更深的刺痛和毁灭感。她完了,彻底完了。豪门梦碎,身陷囹圄,而那个她处心积虑想要毁掉的男人,却在废墟中捧起了他真正的珍宝。
“看什么看!臭!”旁边的刘子峰猛地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布满血丝的眼中是穷途末路的狂躁和怨毒,“都是你!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惹上王明杰那个疯子,老子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三亿!老子的三亿啊!”他额头青筋暴跳,口水几乎喷到林薇脸上。
林薇麻木地承受着他的辱骂和推搡,没有反抗,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玩偶。她只是死死盯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曾经象征“胜利”的钻戒,指甲无意识地、用力地抠着戒托边缘,首到指腹渗出血珠,染红了冰冷的钻石。
突然!
“滋啦——!”
一阵极其刺耳、仿佛能撕裂耳膜的尖锐噪音毫无预兆地从车载电台爆发出来!紧接着,隧道内所有的灯光在瞬间熄灭!警车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扼住喉咙,引擎发出一声无力的呜咽后彻底熄火!巨大的惯性让车内的人猛地向前栽去!
“怎么回事?!”驾驶座上的警察惊怒交加,试图重启车辆,却发现所有仪表盘一片漆黑,连应急灯都未能亮起。隧道陷入一片绝对、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死寂!
“妈的!有埋伏?!”副驾的警察反应极快,立刻拔枪上膛,警惕地望向车窗外浓稠如墨的黑暗。汗水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就在这死寂的几秒钟内!
“噗!噗!噗!”
几声极其轻微、如同气锤敲击软木的闷响穿透了黑暗!伴随着车窗玻璃被瞬间洞穿的细微碎裂声!车内两名警察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软软地瘫倒在座位上,额头上赫然出现两个冒着青烟、边缘焦黑的恐怖血洞!
消音武器!
刘子峰和林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吓懵了!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死亡的冰冷触感扼住了他们的喉咙!林薇发出一声短促到变调的惊叫,随即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刘子峰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肥胖的身体拼命往座位下缩去。
“咔哒。”
一声清晰的解锁声在死寂中响起。警车后门被从外面猛地拉开!
一道强烈的、冰冷的手电光束如同利剑般刺入车厢,精准地打在刘子峰惨白惊恐的脸上,晃得他睁不开眼。
光束后,一个修长的身影静静伫立在浓稠的黑暗里。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仿佛刚从某个高级宴会离场,与这血腥恐怖的场景格格不入。脸上戴着一副遮住上半张脸的银色金属面具,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一双薄唇。唇边似乎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骨髓发寒的弧度。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搭在车门上的那只手——苍白,骨节分明,如同钢琴家的手,却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冷酷力量。无名指上,一枚造型古朴、刻满繁复暗纹的银戒,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流转着幽冷神秘的光泽。
“刘总,幸会。”一个低沉优雅、带着奇异磁性的声音响起,如同大提琴在午夜低吟,却让刘子峰瞬间如坠冰窟!这声音……他从未听过,却带着一种天生的、令人无法抗拒的威压!
“你……你是谁?!”刘子峰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失禁。
面具后的薄唇似乎弯了一下。“来接你的人。”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兴味,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旁边抖如筛糠、面无人色的林薇,如同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以及……处理掉一些不必要的垃圾。”
“垃圾”两个字轻飘飘地落下,却让林薇浑身血液瞬间冻结!她猛地抬起头,绝望地看向那个面具男人,眼中充满了哀求:“不……不要……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我可以帮你对付王明杰!我知道他的弱点!是苏文!那个女人是他的命门!求你……”
“嘘——”面具男人竖起一根带着银戒的手指,轻轻抵在唇边,动作优雅得像在制止一场不合时宜的演奏。他的目光终于落在林薇脸上,面具后那双眼睛(尽管被遮住,刘子峰却感到一股实质般的冰冷视线)透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你的声音,很吵。”他轻轻地说,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
话音刚落,车外黑暗中无声地伸出一只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手中握着一块浸透了不明液体的白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捂住了林薇的口鼻!
“唔——!!!”林薇惊恐地瞪大眼睛,剧烈挣扎,双手徒劳地抓挠着那只铁钳般的手臂,双腿疯狂蹬踹,指甲在对方的手套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但仅仅几秒钟,她的挣扎就迅速微弱下去,眼神变得涣散,最终身体一软,彻底瘫倒在座椅上,再无生息。只有那双瞪大的、空洞的眼睛,还残留着临死前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刘子峰眼睁睁看着林薇像只被捏死的虫子般没了动静,浓烈的化学药剂气味混合着血腥味冲入鼻腔,巨大的恐惧让他胃里翻江倒海,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面具男人仿佛没看到他的狼狈,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只是微微侧头,对车外的黑暗吩咐道:“清理干净。”声音依旧优雅平静。
黑暗中传来几声沉闷的拖拽声,林薇的尸体如同破麻袋般被拖了出去,消失在隧道浓稠的黑暗里,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现在,”面具男人重新将目光投向在呕吐物中、浑身恶臭、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刘子峰,银戒在光束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轮到我们谈谈了,刘总。”
他微微俯身,那张冰冷的银色面具几乎要贴上刘子峰满是冷汗和秽物的脸。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刘子峰。
“告诉我,”面具后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如同恶魔在耳边低语,“你想……报仇吗?”
刘子峰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恐惧被一股骤然升腾起的、扭曲的仇恨火焰所取代!王明杰!苏文!他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全拜他们所赐!
“想!!”他嘶吼出声,声音因恐惧和极致的恨意而扭曲变形,“我要他们死!我要王明杰跪在我面前!我要当着他的面,把苏文那个贱人……”
“闭嘴。”面具男人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冻结了刘子峰疯狂的嘶吼。那只戴着银戒的手,如同铁钳般猛地掐住了刘子峰的喉咙!力道之大,让他瞬间翻起了白眼,肥胖的脸庞涨成猪肝色!
“苏文这个名字,”面具男人凑近他耳边,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的呢喃,却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杀意,“从你肮脏的嘴里说出来,都是一种亵渎。”银戒冰冷的边缘深深硌进刘子峰的皮肉里,带来尖锐的刺痛。
“再让我听到你用这种词汇谈论她……”他顿了顿,指尖微微用力,满意地感受着刘子峰因窒息和恐惧而剧烈抽搐的身体,“我不介意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他猛地松开手。刘子峰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在散发着恶臭的座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看向面具男人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困惑——这个神秘恐怖的魔鬼,为什么对苏文如此……在意?
面具男人首起身,优雅地用手帕擦了擦触碰过刘子峰的那只手,仿佛沾上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他不再看这条瑟瑟发抖的丧家之犬,转身望向隧道尽头那一点微弱的光亮。
“王明杰……”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银戒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光,“你的审判日结束了?”
“不……”
面具后的薄唇勾起一抹残酷而愉悦的弧度。
“我的狩猎日,才刚刚开始。”
隧道深处,黑暗涌动,如同蛰伏的巨兽,无声地吞噬了最后一丝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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