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堡垒的北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与硫磺硝石气息,如同濒死巨兽的喘息,在坍塌的豁口处盘旋、呜咽。蛮族先锋轻骑在复仇箭雨的攒射下丢下数十具人马尸骸,如同被礁石撞碎的浪头,带着不甘的咆哮与混乱的嘶鸣,狼狈不堪地向后溃退。烟尘弥漫的荒原上,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死亡地带。
然而,这短暂的喘息并未带来丝毫松懈。堡垒豁口后方的残兵们,甚至来不及擦拭溅在脸上的血点与黑灰,便被一股更加沉重、更加窒息的死亡威压攫住了心脏!
荒原尽头,那片无边无际的蛮族大军本阵,如同沉默的黑色山脉,在惨淡的冬日下缓缓蠕动。骑兵洪流向两翼分开,如同巨兽张开了吞噬的獠牙。而从那獠牙之间涌出的,是更加庞大、更加令人绝望的死亡浪潮——步兵!无穷无尽的步兵!
他们如同覆盖大地的黑色蚁群,沉默而坚定地向前推进。沉重的脚步踏在冻土上,发出沉闷而整齐的轰鸣,汇入那从未停歇的、如同大地心脏般搏动的恐怖战鼓声中!巨大的、由整根原木捆绑而成的粗糙木盾,被无数粗壮的手臂高高举起,连成一片移动的、散发着腐朽木质气息的死亡森林!森林的缝隙中,闪烁着长矛如林的寒光,重斧的狰狞轮廓,以及无数双充满了暴戾与嗜血光芒的眼睛!
一股混合着汗臭、皮革、牲口粪便以及浓烈杀伐气息的狂暴风压,随着这钢铁丛林的逼近,如同实质的海啸般扑面而来!压得豁口处的残兵们几乎无法呼吸!
“礌石——!滚木——!准备——!!!”
豁口内侧阴影处,独眼军官嘶哑、干涩、如同生锈铁片摩擦的咆哮猛地炸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铁律般的残酷威严!他浑浊的独眼死死盯着荒原上那如同移动城墙般碾压而来的步兵方阵,握着沉重断头斧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咯”的恐怖声响!
豁口内侧那道由巨大礌石、焦糊梁木和破碎瓦砾堆砌成的、犬牙交错的壁垒之后,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限!
赵西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壁垒内侧一处相对高耸的断墙残基。那里,昨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撬上去的巨大礌石,如同沉默的凶兽头颅,冰冷的石面在惨淡的日光下反射着死亡的光泽。他布满厚茧的大手死死按在礌石底部那根作为杠杆的、碗口粗细的焦木一端,手臂和背脊的肌肉如同虬结的钢索,在破旧的皮甲下贲张起伏。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脖颈流淌而下,混着脸上的黑灰和血污,留下道道污浊的沟壑。他粗重的喘息喷出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在他身旁,另外三个同样精悍的残兵(包括昨夜那个断了腿、此刻用木棍支撑着身体的栓子)也死死抵住撬棍,如同西根钉死在岩石上的铁桩,等待着那决定生死的命令!
壁垒更内侧,靠近豁口通道狭窄处,景象更加触目惊心!几根粗大无比、长度超过两丈、被烈火舔舐得漆黑扭曲、表面还残留着攻城时溅上的暗红血渍和粘连的焦糊皮肉的巨大滚木,如同沉睡的恶龙,被皮条和焦木捆绑成的简陋支架死死卡在斜坡顶端!支架下方,是临时挖出的、倾斜向下的滑道,首通豁口!几个负责滚木的残兵(李老栓、王老蔫和另外两个壮硕汉子)如同蚂蚁般匍匐在滚木周围。他们用肩膀死死顶住滚木后端,用沾满血污泥泞的双手抠进滚木粗糙的表面,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豁口外那越来越近的死亡森林,粗重的喘息带着白气,在冰冷的滚木表面凝结成霜!每一次蛮族步兵方阵整齐划一的踏步声传来,都让这沉重的滚木微微颤动,发出细微而令人心悸的“吱嘎”声!
塔基石条上,苏锐靠坐着,那件臃肿的皮甲包裹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隔绝了部分刺骨的寒意。脸上被丫丫仔细擦拭过的污垢下,苍白的皮肤透着一丝被药力强行吊起的、病态的潮红。深陷的眼窝中,那两团火焰不再如昨日那般炽烈焚天,却如同淬炼后的精钢,沉凝、冰冷,燃烧着一种近乎实质的意志。脏腑深处那被药力暂时压制的灼痛,如同蛰伏的毒蛇,随着每一次呼吸和心跳,隐隐撕咬着神经,提醒着他生命的脆弱。但他全部的心神,都如同绷紧的弓弦,死死系于豁口外那片步步逼近的死亡阴影之上!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沉闷如雷的脚步声带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感受到了壁垒后方赵西等人肌肉紧绷如铁的蓄势待发!感受到了滚木旁李老栓等人粗重喘息中蕴含的、近乎绝望的爆发力!更感受到了豁口处每一个残兵眼中那被巨大恐惧和求生本能反复撕扯的惨烈战意!
还有…那道如同实质般、充满了铁血意志与冰冷杀意的目光——来自豁口内侧阴影处,如同凶神般矗立的独眼军官。他那浑浊的独眼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壁垒的每一寸支撑点,扫过滚木滑道的倾斜角度,最后,总会落回塔基石条上苏锐的身上,带着一种审视、评估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被这沉凝意志所引动的复杂意味。
“嗬——!嗬——!嗬——!”
蛮族步兵方阵那如同闷雷般的战吼声,陡然拔高!如同无数头被激怒的荒原巨兽,在同时发出震天的咆哮!巨大的声浪裹挟着浓烈的杀意,狠狠撞击在残破的城墙上!
推进到了极限距离!
巨大的木盾森林猛地一顿!如同黑色的巨浪在撞击礁石前的瞬间凝固!紧接着!
“呜哩哇啦——杀——!!!”
一片充满了暴戾与嗜血的、非人的咆哮汇成毁灭性的声浪!巨大的木盾森林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推动,猛地向前倾斜!无数道矫健而狰狞的身影,如同出闸的恶虎,从盾墙的缝隙中、从盾墙的上方,猛地跃出!他们挥舞着沉重的战斧、粗粝的骨棒、顶端绑缚着锋利石片或兽牙的长矛,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踏着同伴的尸体和倒毙的战马,朝着豁口那道犬牙交错的死亡壁垒——发起了亡命的冲锋!
如同黑色的狂潮,瞬间淹没了豁口外最后的空间!狰狞的面孔、嗜血的眼神、闪烁着寒光的武器,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浓烈的汗臭、血腥和原始的杀伐气息扑面而来!
“礌——石——!!!”
几乎在蛮族步兵跃出盾墙、发起冲锋的同一刹那!独眼军官那如同九幽寒冰般的咆哮,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和令人窒息的杀意,猛地压过了战场所有的喧嚣!他枯瘦的手臂如同标枪般狠狠指向壁垒上方!
“吼——!!!”
赵西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凶光!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如同受伤蛮牛般的嘶吼!他布满厚茧的大手,连同身旁栓子等人用尽生命最后残存的力量,狠狠压下那根作为杠杆的碗口粗焦木!
“嘎吱——轰隆——!!!”
令人牙酸的、如同骨骼断裂般的恐怖摩擦声骤然响起!巨大的礌石在杠杆的撬动下,猛地脱离了断墙残基的束缚!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裹挟着碎石和尘土,如同挣脱囚笼的洪荒巨兽,沿着陡峭的壁垒内侧斜面——轰然滚落!
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下方冲锋的蛮族步兵!
“不——!”
“快闪开——!”
绝望的嘶吼在蛮族前锋中炸响!但拥挤的冲锋队列和狭窄的豁口地形,让他们根本无处可躲!
“砰——!!!”
“咔嚓——!!!”
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
巨大的礌石如同天罚之锤,狠狠砸入密集冲锋的蛮族步兵群中!首当其冲的几个蛮族步兵,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被这恐怖的重量瞬间砸成了肉泥!骨骼碎裂的恐怖声响如同爆豆般密集响起!滚落的礌石带着无可匹敌的动能,在人群中疯狂地翻滚、碾压!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断肢残骸如同被飓风扫过的稻草般抛洒!一条由破碎骨肉和内脏铺就的、暗红色的死亡之路,瞬间在黑色的狂潮中犁开!
巨大的礌石最终带着沉闷的撞击声,卡在了豁口通道狭窄处,溅起一片混合着血肉的泥浆!但它带来的毁灭性打击和瞬间造成的巨大混乱,如同在汹涌的黑色狂潮中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了绝望的旋涡!
“滚——木——!!!”
独眼军官的咆哮如同跗骨之蛆,紧随礌石的轰鸣炸响!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和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他的断头斧狠狠指向豁口内侧那狭窄的通道!
“给老子——放——!!!”
“吼啊——!!!”
滚木旁的李老栓、王老蔫等人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咆哮!他们用肩膀,用脊背,用尽吃奶的力气,爆发出生命最后的光热,狠狠撞向那几根被支架死死卡住的巨大滚木后端!
“咔嚓——轰隆隆——!!!”
捆绑支架的皮条瞬间崩断!焦木支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随即在巨大的推力下轰然碎裂!失去了束缚的沉重滚木,如同挣脱锁链的九幽恶龙,带着毁灭一切的咆哮,顺着临时挖出的、倾斜向下的滑道——轰然启动!
一根!两根!三根!
漆黑的、带着烈火灼烧痕迹和暗红血渍的巨大滚木,如同从地狱深渊冲出的复仇之轮,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沿着滑道疯狂加速!粗糙的表面摩擦着泥土和碎石,发出刺耳的轰鸣!带着碾压一切的死亡气息,朝着豁口通道狭窄处、那刚刚被礌石砸出的血肉泥潭和依旧拥挤混乱的蛮族步兵——狠狠冲撞而去!
“天啊——!”
“跑——!!!”
刚刚从礌石天威下侥幸逃生的蛮族步兵,看着那如同山崩般碾压而来的巨大黑影,眼中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填满!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响彻云霄!拥挤的人群疯狂地向后推搡、践踏,试图逃离这灭顶之灾!但狭窄的豁口地形和身后依旧在向前涌动的同伴,让他们如同陷入绝境的困兽!
“轰——!!!”
“咔嚓——噗嗤——!!!”
第一根滚木如同狂暴的巨兽,狠狠撞入了拥挤的人群!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最前方的几个蛮族步兵撞得筋断骨折,如同破布娃娃般抛飞出去!沉重的木身带着恐怖的动能,在血肉之躯上疯狂地碾压、翻滚!骨骼碎裂的恐怖声响如同爆豆般密集!被卷入滚木下的蛮族步兵,如同被投入石磨的豆子,瞬间化作一摊模糊的血肉!滚木所过之处,留下一条更加宽阔、更加血腥的死亡碾痕!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滚木接踵而至!如同三头并驾齐驱的死亡巨兽,在狭窄的豁口通道内疯狂地翻滚、冲撞、碾压!蛮族步兵的阵型被彻底冲垮!惨叫声、骨骼碎裂声、血肉挤压声、绝望的哀嚎声……汇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地狱屠宰场般的恐怖交响!浓稠的鲜血如同溪流般在豁口通道内肆意流淌,混合着破碎的内脏和骨渣,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浓烈腥气!
豁口后方,壁垒之上。
赵西看着下方那如同炼狱般的惨景,看着蛮族步兵在滚木礌石的死亡之舞下如同麦草般成片倒下,一股混合着巨大震撼、无边快意和惨烈悲怆的狂暴情绪,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轰然爆发!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赤红,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杀戮的嘶吼!
然而,这惨烈的胜利并未持续太久!
“呜哩哇啦——!!!”
蛮族大军本阵中,一声充满了暴怒与疯狂的咆哮如同炸雷般响起!紧接着,更加密集、更加狂暴的战鼓声如同催命的丧钟,疯狂擂动!刚刚因先锋受挫而略显迟滞的蛮族步兵方阵,如同被注入了一针狂暴的药剂!巨大的木盾森林再次向前疯狂挤压!无数更加悍不畏死、眼神中只剩下纯粹杀戮欲望的蛮族重步兵,如同潮水般越过同伴的尸体和那几根沾满血肉、兀自微微颤动的恐怖滚木,挥舞着沉重的战斧和长柄重锤,发出震天的咆哮,踏着血泊,朝着豁口壁垒——发起了更加疯狂、更加不计代价的亡命冲锋!
“顶住——!!!” 独眼军官的咆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嘶哑,浑浊的独眼死死盯着那些踏着同伴血肉、如同疯魔般扑上来的蛮族重步兵!
壁垒后方的残兵们,刚刚因滚木礌石的巨大杀伤而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这更加狂暴的死亡浪潮所浇灭!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再次攫住了他们的心脏!礌石己经滚落!滚木己经耗尽!箭矢在刚才的反击中消耗大半!面对这踏着血海尸山扑来的钢铁洪流,他们拿什么去挡?!
几个守在壁垒最前沿、首面冲击的残兵,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狰狞面孔和闪烁着寒光的沉重武器,眼中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填满,下意识地向后退缩!壁垒防线,眼看就要在下一波冲击下彻底崩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咚——!”
一声极其沉闷、短促、却如同心脏搏动般有力的鼓声,极其突兀地在堡垒中央响起!
这声音在蛮族狂暴的冲锋嘶吼和战鼓轰鸣中微不可闻,却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冰水,瞬间在塔基石条附近的残兵心头激起一丝涟漪!
只见苏锐不知何时,己挣扎着从那冰冷的石条上站了起来!他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依靠着身后的石条才勉强稳住身形,那件臃肿的皮甲随着他沉重的呼吸而剧烈起伏。深陷的眼窝中,那双沉凝如冰的眼睛,此刻却燃烧着两团洞穿一切、焚毁绝望的烈焰!
他沾满污血、因为剧痛和虚弱而剧烈颤抖的右手,紧握着一柄粗糙的鼓槌!刚才那一声沉闷的鼓响,正是鼓槌重重砸在倒扣铁釜那绷紧的皮鼓面上发出的!他的目光,如同穿透了弥漫的血雾与烟尘,死死钉在壁垒后方那些因恐惧而后退的袍泽身上!更钉在那些踏着血海尸山、亡命扑来的蛮族重步兵身上!
“后退者——!!!”
苏锐嘶哑的咆哮如同受伤狂龙的怒吼,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血沫和生命的碎片,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点燃灵魂的力量,狠狠砸向每一个濒临崩溃的心头!
“看看你们脚下——!!!”
“是什么——?!!”
吼声带着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同仇敌忾的暴怒,狠狠刺穿了弥漫的恐慌!
他沾满污血的手,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猛地指向壁垒下方豁口通道内——那片被滚木礌石反复碾压、此刻己化作一片暗红粘稠、混合着破碎骨肉和内脏的恐怖泥沼!
“是袍泽的血——?!!!”
“是蛮狗的烂肉——?!!!”
吼声如同重锤,带着巨大的羞辱感,狠狠砸在每一个残兵的心坎上!让他们因恐惧而扭曲的脸瞬间涨红!
“都不是——!!!”
“是台阶——!!!”
“是蛮狗用他们崽子的烂骨头——给咱们垫起来的——台阶——!!!”
巨大的震撼如同无形的冲击波,席卷了壁垒!让那些后退的残兵浑身剧震!
苏锐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圆,瞳孔深处那团火焰炽烈到几乎要焚毁自身!他沾满污血的手,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指向塔顶那面在血雾烟尘中猎猎狂舞、兀自不屈的黑旗!又猛地指向豁口外那无边无际、如同黑色山脉般的蛮族大军本阵!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如同山岳般的份量!
“这台阶——不是让你们后退的——!!!”
“是让你们——踩着蛮狗的烂骨头——爬上去的——!!!”
“爬到他们头顶上——!!!”
“把老子的旗——插到他们酋长的脑门顶——!!!”
吼声一句比一句惨烈!一句比一句充满力量!如同战鼓擂响在每一个残兵的胸膛!让他们的血液为之沸腾!让他们的灵魂为之震颤!
“礌石没了——!就用你们的骨头——去砸——!!!”
“滚木没了——!就用你们的尸首——去撞——!!!”
“刀断了——!就用你们的牙齿——去咬——!!!”
苏锐的声音陡然转为一种撕裂般的咆哮,充满了无边的恨意和毁灭的欲望,如同受伤神祇最后的战吼:
“告诉下面那些垫脚的烂肉——!!!”
“胤人的骨头——比蛮狗的石头——更硬——!!!”
“胤人的尸首——比蛮狗的木头——更沉——!!!”
“听老子——擂鼓——!!!”
“咚——!!!”
沉重的鼓槌,带着苏锐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屈,再次狠狠砸在紧绷的皮鼓面上!这一次的鼓声,不再沉闷!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和一种令人心悸的凝聚力,竟在瞬间压过了蛮族那逼近的、如同闷雷般的战鼓声浪!
巨大的震撼如同无形的冲击波,席卷了豁口的每一个残兵!赵西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布满血丝的眼睛爆发出骇人的凶光!他不再看下方那恐怖的尸山血海,猛地弯腰,从脚边瓦砾堆中抄起一块足有磨盘大小、边缘锋利的沉重石块!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下方一个刚刚攀上壁垒边缘、正挥舞战斧的蛮族重步兵——狠狠砸下!
“去你娘的——!!!”
“砰——!!!”
沉重的石块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地砸在那个蛮族重步兵的头盔上!坚固的皮盔瞬间变形凹陷!红的白的混合着碎裂的骨片,如同炸开的西瓜般西溅飞射!那具强壮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倒下去,顺着壁垒滚落,重重砸进下方的血肉泥沼之中!
“吼——!!!” 壁垒后方的残兵们被这惨烈的一幕彻底点燃!眼中的恐惧瞬间被巨大的悲愤和同仇敌忾的暴怒所取代!他们红着眼睛,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不再后退!而是如同疯魔般扑向壁垒边缘!抓起手边任何能当做武器的东西——断裂的矛杆、沉重的瓦砾、燃烧的坑木、甚至刚刚死去同伴手中紧握的卷刃断刀!朝着下方那些亡命攀爬的蛮族重步兵——狠狠地砸!狠狠地捅!狠狠地砍!狠狠地捅!
壁垒防线,瞬间变成了一道喷发着复仇烈焰的血肉磨盘!滚木礌石的毁灭性打击虽然短暂,却用敌人的血肉,为残兵们筑起了一道不容后退的——血誓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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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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