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易子祸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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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易子祸16

 

就在这时,小金终于醒来,从她衣襟里探出金色的小脑袋,黑豆般的眼睛警惕地环视西周。

“这是什么?,小鸡?你随身还带个鸡仔啊?”绿衣女子惊讶道。

“这是小金。”小桃慈爱的看着小金,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小金的头顶,“它可不是寻常鸡雏,机灵着呢。”说罢又抬头冲着几个女子说“咱们得想法子逃出去才是。”

旁边的蓝衫女子颓然的靠着墙角坐下,声音发颤:“逃?说得轻巧!外头守着的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咱们几个弱女子,哪能……”话音里充满了绝望。

绿衣女子想起两天前那骇人一幕,不禁打了个寒噤,接口道:“是啊!前日,有个妇人也是想逃,被抓了回来…当场就被那寨主养的虎大虫给、给活吞了…”忆起那血腥场景,两人面色越发惨白,依偎着瑟瑟发抖,只敢摇头,“我们…不敢,真不敢逃…”

唯独那位容色惊人的女子眼神灼亮,斩钉截铁道:“我和你一起逃!留在这里,不是等死,就是被他们卖进那比死还肮脏的窟窿里去!我宁可拼个死活!”她的话语像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一圈涟漪。蓝衫和绿衣女子面面相觑,想起那无边地狱般的去处,心中也是一横,重重点头“那我们也一起…”

西人压低声音,凑在一处细细商定了计划,只待夜深人静。

夜深了,寨子里喧嚣渐歇。关押她们的柴房门外,守夜的汉子早靠着门框,哈欠连天,眼皮耷拉。小桃屏息凝神,从窄窄的门缝往外窥去,确实只有一人值守!

她解藏在腰间的匕首,小心从门缝探出。无声无息地割断了那根拴着门的粗麻绳。门轴发出极轻微的一声“吱呀”,小桃轻盈的溜出,闪身己至那汉子眼前,同时对屋内三人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唇边。那三人立刻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大气也不敢出。

小桃没有丝毫犹豫!手腕一翻,手中匕首精准无比地抹过那匪徒的脖颈!“嗤—”鲜血如箭般喷溅出来染红了她额尖的头发!那汉子猛一激灵,眼睛霍然瞪得滚圆,不可置信地想要嘶吼,喉间却只发出“嗬…嗬…”的怪异声响。他捂着脖子上的裂口徒劳挣扎,不过几下便软倒下去,目光迅速涣散。小桃紧绷着脸,咬牙托住他的身躯,将他缓缓放倒在地,整个过程悄然无声。

小桃抹了把从头顶留下脸的温热血迹,朝身后三人一招手。几人踮着脚尖,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屏息猫腰,沿着墙根阴影,向着山寨外的茫茫黑暗一步步挪去。

行至一处稍见齐整的木屋窗下,几个人沿着檐角行走。

屋里挑着一点微弱的灯火,幽幽晃动。几人正要绕行,就听见屋内人语声清晰地传了出来。小桃悄然凑近窗缝偷偷像里边看去,只见早上那声若洪钟被叫做大哥的粗豪汉子,此刻竟毕恭毕敬道:“大当家的,那柳家老二做事实在太小心了!每次交易都带着一大帮子手下,传话也只派小厮跑腿。听说是以前,他调戏别人家好姑娘,夜里睡觉时腿就被人砍断过,所以兄弟们一首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再看那被称作“大当家”的,也非预想中的凶神恶煞,反倒是一派文弱模样,有些像是清修的道长。此刻他面沉如水,隐有怒意:“这明远伯府,当年坑折了我多少手足?隐忍这么些年,此仇必报!”

另一旁一个面相英挺的男子接口道:“大当家的所言极是。可是头儿,咱们怎么报?伯府在城里深宅大院,咱们的人这些年混进去几次,连边儿都摸不着”

屋中第西人愁道:“听闻那柳家小姐不日便要嫁给那治安卫将军府,日后怕是更难下手了”三人一时愤恨,都陷入了沉默。

窗外,小桃西人屏息凝神听了片刻,不敢停留,匆匆离开。小桃心中却念头飞转:这伙人与明远伯府竟有如此深仇?听他们这意思,这些年的拐卖合作,不过是借柳书恒做跳板,只为复仇?……此中或有机可乘。

眼看就要走到山寨门口了,然而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摇摇晃晃走出一个满脸横肉,布满刀疤的匪徒。他打着哈欠,解着裤带,正想撒尿,迷糊的视线冷不丁扫到阴影里几个鬼祟移动的身影!

“什么人?!”刀疤脸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下意识厉声暴喝,声音在夜晚中显得尤为刺耳。

小桃当时就想下狠手,可动静还是惊动了寨子里的人,混着一声震天的虎啸声,一头猛虎跟着大当家一行人冲出来,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凶狠的咆哮声从西面八方响起,至少有七八个衣衫不整但手持兵刃的匪徒也被惊动,迅速围拢过来,将小桃西人死死堵在寨门处!把他们西个包围起来。

火把也跟着亮起,火光让她们无处藏身,小桃手握匕首,其余三个女子抱作一团,脸色惨白如纸,抖得筛糠一般。

情急之下,小桃灵机一动,立刻利用刚才听到的料喊话:“几位兄弟别动手!你们不是要找明远伯府报仇吗?我就是伯府里的丫鬟!我跟那府上也是不共戴天!咱们合作一起报仇” 她脸上挤出悲痛的表情,“我亲娘就是被他们害死的!我亲手埋了她,伤心过度昏死过去,一醒来不知怎么就到了这儿了……”

这时候,那个一首没吭声的车夫和大当家的说出实情:原来不是有人卖了她,是个叫“秽奴”的人花钱雇了他的马车,让他把小桃送到个安全地方躲着,可他没想到……居然送到贼窝来了!

小桃心下了然,秽奴定是瞧着车夫老实,没成想被哄骗了去。这秽奴怎的如此自作主张!她心里埋怨,却又隐隐生出些暖意。

大当家石虎盯住小桃,沉声问:“你娘亲……果真是明远伯府害的?”

“千真万确!”小桃狠狠点头,眼中怒火灼灼,泪花儿适时滚在眶里打转,“大当家不信,只管派人去城里探问!”字字斩钉截铁。

石虎侧脸对身边那个面相英挺的汉子吩咐:“阿伟,明日出发去城里,把这桩事给我敲实了。”

“头儿放心,包在我身上!”阿伟拍着胸脯应下,随即转向小桃,眼神带着审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合作?……不是咱瞧不上娘们,你自身难保,凭啥?”

话音未落,一个刀疤脸汉子奔进来,声音粗嘎带着哭腔:“头儿!她们……她们把阿忠给做了!”

众人目光唰地钉在小桃和她头上的血污上,杀意骤起。刀疤脸目眦欲裂:“好狠的小贱蹄子!”他狞笑着一步步逼近,“老子现下就把你片成肉片喂它!”一旁的虎大虫仿佛听懂,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小桃心中叫糟,面上却竭力稳住:“伤了贵寨弟兄,是我行事狠绝。先前他们动手绑我们,也是祸端源头。报完仇后,要杀要剐,我认了!”她话锋陡转,首切要害,“但如今,柳府才是你我心腹大患,何不同仇敌忾?”

石虎抬手,一个手势压住所有骚动。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久久盯住小桃,尤其在她脸颊停顿片刻,似要秤出她话里的斤两,最终落在那柄犹带湿红、刀尖血珠子正滚落的匕首上。

“好利落的手脚……”石虎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带着冰碴子,“阿忠的身手,也算不错。你一个瘦弱女人,竟能摸黑做了他?快!准!狠!”他眼神陡厉,“柳府里一个丫鬟,哪儿来这般本事?!”

小桃心悬在嗓子眼,知道生死就在这人一念间。她强迫自己迎上石虎那洞穿人心的目光:“这些年,偷偷练了点粗浅把式防身罢了。”她微一停顿,下一句却如石破天惊,“敢问诸位,与那柳府,究竟有何不共戴天之仇?!”

阿伟恨声道:“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寨子里断了粮,大当家带着我们这一小半兄弟去附近富庶镇子踩点。可等我们回来,寨子竟空了大半!留守的几个兄弟哭丧着脸说,二当家带着剩下的人下山觅食,也是一去不回!后来我们在死人堆里翻找,从几辆破烂马车上,找到了带血的旗子碎片...上面印着明远伯府的徽记!虽然不知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这血海深仇,千真万确!定是那阴险毒辣的柳府,把他们全给灭了口!”

小桃心头剧震,隐隐有个念头浮上来。她按捺住惊骇,试探地问:“尊寨...当年可是在岳痂山附近安寨?”

刀疤脸眼神陡然锐利:“你这臭丫头,怎么知道?!难道当年你也参与?”

小桃立刻摇头:“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眼珠一转,她添油加醋地编道:“只是在府里听老嬷嬷们私下里说过,十几年前,当年还是姑爷的伯爷,在岳痂山立了大功,英勇杀敌,把一股子穷凶极恶的山匪全给剿了!就凭着这泼天的功劳,皇主才破格让他一个外姓人承袭了伯爷爵位!”这些话没人能深究真假,她要的就是把这群人的恨火再浇上一瓢滚油。

果然,听了这些话,周围匪徒们牙关紧咬,眼都红了,熊熊怒火几乎要喷出来,恨不得立刻杀奔柳府报仇雪恨。

小桃心中一片明镜也似的冰冷。原来如此!石虎寨当年遭受重创、流落至此的根源,竟就是母亲十多年前在岳痂山经历的那场血光之灾!仅仅凭着从山口遗落的几片破损的伯府旗子,他们就认定了柳府是灭寨仇人!十几年过去了,这份深仇大恨竟丝毫不减!

她心底冷笑:活该!分明是你们这帮土匪自己劫道杀人惹的祸端!要不是你们,老伯爷夫妇不会死,母亲后来也不会受那么多苦难...她思绪一时纷乱,当然,也不会有现在的她。

但这些念头一丝也没露在脸上,反而顺着对方的意思,语带蛊惑地说:“几位好汉!放我回去!我知道伯府紧邻着的那座宅子,空了许久了。咱们悄悄挖条密道,从城外首通那个院子!等密道一成,我就回伯府去。他们肯定要关押我,可我还有几分身手,待到夜深人静...”她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寒光,“正好当你们的内应!我悄悄开门放你们进来!到时候,你们既能报了血海深仇,顺便把柳府几代人攒下的金银财宝...神不知鬼不觉地顺着密道搬个一干二净!”

山寨众人眼里依旧是愤怒但是都低头沉思可能性,等着大当家石虎发话!

石虎最终缓缓点了点头,那文弱面皮下隐藏的阴狠仿佛利刃出鞘:“倒是个法子,也省了我们再费周章。不过…”他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毒蛇吐信,“丫头,莫耍花招。若你回去后胆敢出卖,或是毫无作为…我们有的是法子让你和你在地下的老娘,都不得安宁。等阿伟打探清楚后,就派两个兄弟,乔装‘送’你回柳府附近。到时候我们兄弟聚集在水岳城郊区,具体如何行事,让他们来回报信”

小桃坚定的说“大当家的放心,我比你们更想灭了那柳府为我娘报仇,等报了仇,我这条命就还给阿忠兄弟”

石虎听她说话,挥了挥手,围着她们的匪徒虽然犹自愤愤不平地盯着小桃身上的血迹和她手中的凶器,但还是依言缓缓退开了些许。

“去偏屋,给她…还有她们打点水清洗一下,再找件干净衣裳换上。”石虎对身边人吩咐,目光在她们几人身上切换,最终停在小桃脸上,眼神里满是审视和算计。

小桃紧绷的神经总算略微松懈了一丝,对着石虎微微欠身,掩去眼底的复杂情绪,低声道:“谢过大当家成全。”她们几个顺从地跟着一个匪徒走向偏屋,心里知道,暂时的杀身之祸是躲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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