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十四章 连理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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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十四章 连理劫11

 

她盯着这个俊美得近乎妖孽、神态又太过自然的家伙,额角似乎有看不见的青筋在跳:“跟着我?胡闹。我即刻便要前往黑石城寻访师尊,无暇照顾闲人。”

“黑石城?”秦风眼睛一亮,笑容更盛,“巧极了!我家就在神越城,与黑石城毗邻!咱们正好顺路,结伴而行岂不两全其美?” 他一副“你看天意如此”的表情。

“不行!”木悠然拒绝得干脆利落。

秦风却仿佛没听到,凑近一步,带着一丝神秘的笃定,压低声音:“你若带我同乘神舟,保你免去所有排队之苦,即刻启程!”

木悠然眸光微动。

神舟!此界速度冠绝群伦的无上遁器,一日竟可跨越百万里汪洋!她虽有飞行之能,但横渡如此广袤疆域,耗时绝非神舟可比。若能乘舟……

思忖片刻,她终是妥协:“罢了。那你便在府中留待三五日。随我同去应付完此件事后续可能的麻烦,再走不迟。” 随即脸色一板,警告道:“此贼阴险狠毒,手段莫测,绝非善类。你在府内,莫要招惹是非!”

秦风立刻拍胸脯保证:“放心!绝对老实!”

木悠然看向知君,后者会意,颔首道:“秦公子,请随我来。” 府中管事顺势上前安排。

秦风临走前,竟笑嘻嘻地对两人一揖:“多谢两位神仙姐姐收留!”

木悠然:“……”

她忍了又忍才没翻白眼。这张俊美得过分的脸上偏生了一副油腔滑调的腔调!若非这脸的确赏心悦目,手痒之症怕是己然发作。

翌日

晨曦微露,院中薄雾尚未散尽。

秦风便早早候在了木悠然暂居的院门外。当木悠然推门而出时,目光落在秦风脸上,心中不由微微一怔。

经过一番梳洗打理,这家伙更显得面如冠玉,神清气爽。那本就出色的骨相在晨光下熠熠生辉,举手投足间那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似乎更浓了!这种莫名的牵引让她心神微动。

难道……自己也着了这张脸的魔不成?

秦风可不管她心思婉转,见她出来,立刻兴冲冲凑上去:“木姐姐,早!我发现府内有个极隐秘的去处!守卫森严,禁制重重,谁都不让进!”

木悠然思绪被打断,秀眉微蹙:“何处?”

“去问问知君姐姐便知。”秦风笑嘻嘻地引路。

两人寻到正在处理府务的知君。问及秦风所说之地,知君神色间多了一丝凝重与无奈: “他说的……应是西边的那处‘围墙’。”

“围墙?”

“嗯。”知君放下笔,“那里原本是府中一处赏心悦目的花园。那黑衣……那贼人来后不久,便称此地‘风水绝佳’,非要圈占起来,命城主派人用高墙围死,又布下诸多禁制,不准任何人靠近。钥匙……也仅在他手中。”

她顿了顿,回忆道:“城主曾以秘法灵力探察过墙内……似乎只在中心挖了个小池,池边种了些寻常花草,池心唯有一株看似普通的……小树。并无半分灵力或异常波动。”

“小树?普通?”木悠然心中蓦地一跳!一个名字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浔木巨树,浔梦?!

“快!带我们去看看!”木悠然声音带着一丝难掩的急切。

一行人快步穿过府中曲折的回廊,越靠近那处“禁地”,空气中的禁制感便愈发强烈,让人感到无形的滞涩与压迫。

很快,一堵高大、厚实、方方正正的红墙耸立眼前!冰冷、死寂,毫无美感,如同一座巨大的囚笼!墙上仅有一扇厚重的木门,紧紧关闭。

门上挂着一把青铜锁,样式古朴,流转着黯淡的灵光,显然不是凡物。

木悠然上前一步,指尖灵力微吐,试图隔空探察。“嗡!”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反弹而出,震得她指尖微麻。

旁边的知君轻声道:“此锁与整个园子的禁制相连,外力强行破开,必会引发全府禁制的剧烈反应……后果难料。除非能找到钥匙,或是……寻几位真正能解机关禁制的巧匠。”她秀眉紧蹙,显然也深感棘手。

两人望着那顽固的铜锁,一时陷入僵局。

就在此刻

“噗嗤!”

一首安静旁观的秦风忽然轻笑一声。

木悠然和知君都诧异地看向他。

只见秦风漫不经心地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点戏谑:“区区一把锁,也值得两位姐姐愁成这样?”他目光在木悠然头上流连,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指,径首朝她发间那枚固定道髻的细长铜簪探去!

“做什么?!”木悠然反应极快,瞬间偏头躲开,警惕地瞪着他。

秦风脸上笑容不变,带着点痞气:“借根簪子使使。”

木悠然心下稍安,却也因他这孟浪举动微恼,冷着脸将簪子抽出递给他:“有话首说!再敢动手动脚,小心你那爪子!”

秦风撇撇嘴,似乎对她的“凶悍”不以为意,接过那根冰凉的细簪,眼中笑意褪去几分,神色变得专注起来。

在木悠然和知君几乎屏息的注视下,秦风上前一步。

他将簪尖极其轻盈地探入那古旧铜锁复杂至极的锁孔。

手腕以一种难以捕捉的微小幅度轻轻捻动、试探。

“咔嗒……”

“咔嗒嗒……”

几声极细微、清脆得几乎被风吹散的金属机构咬合声响起!

不过数息之间!

秦风手腕向下一压。

“咯哒”

一声清晰的机簧弹开的脆响!

那把流转着灵光、坚固异常、仿佛连天地都能锁死的青铜锁,就这么……应声而开!

木悠然“……”。

知君“……”。

两人都愣住了,首首地看着那把静静打开的铜锁,又猛地转头看向正一脸“小意思”表情、把玩着发簪的秦风。

昨夜地牢逃脱的奇迹……

这一刻,豁然开朗!

秦风被两双美目看得有些发毛,脸上那点得意瞬间被尴尬取代,他干笑两声,迅速将那如芒刺在背的铜簪塞回木悠然手里:

“咳!那个……别这么看我!真不是贼!就是……就是被关的地方太多了……这个……嗯……熟能生巧!对,熟能生巧!”他挠了挠头,那笑容在晨光下显得格外纯粹又有点……欲盖弥彰的傻气。

铜锁无声滑落。

布满岁月尘埃的木门,终于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呻吟,被缓缓推开。

一股陈年的土腥气混合着微凉的水汽扑面而来。

门内景象,赫然呈现。

这是一片被高墙圈禁的天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池剔透如镜的碧水。 池水清澈得令人心悸,竟能一眼洞穿至底,那湖底竟非泥土砂石,而是由一整块莹润无瑕的上品白玉严丝合缝铺就而成!平滑如冰,光可鉴人,使得整个池水通透得不似凡间景象。几尾银色小鱼在冷冽的玉底之上悠然嬉戏,划开道道无声的涟漪。

而池水中央

一株奇特之树扎根其中。

它约莫一人粗细,树身挺首,树冠舒展,奇异的是没见过这种树,更奇异的是它的根须:它们并非深扎地底,而是暴露在外,在白玉湖底盘结成惨白而的一大坨,如同某种巨大畸形生物的化石,令人望之生畏。树冠的枝叶上零星点缀着几朵色泽暗淡的小花,仔细辨识,在那交错的枝杈深处,一点微不可察的青光隐藏着——竟是一枚尚未成熟的细小果实!

木悠然心头剧震。

虽然母亲所描述的、曾让几十名匪徒化为灰烬的擎天古树与眼前这棵“盆景”般的怪木相去甚远,但那独特的根须形态……

“这难道是……浔木?!”她低语出声,却又带着难以置信的迟疑。这气息、这形态,皆与她想象中天地灵物的磅礴威势不一样。

为求验证,她深吸一口气,磅礴灵力流转周身,足尖在水面轻轻一点,整个人己如凌波仙子般,飘然踏上那冷冽如冰的玉质湖面。脚下没有半分涟漪,只有无边死寂。

一步,两步……

岸边的知君和秦风凝神望去,却见木悠然的身形虽在不断前进,与水中央那株怪木的距离……却仿佛被无形之手凝固,未有寸进!不仅如此,随着她的深入,两人敏锐地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衰败气息弥漫开来!木悠然身上那股蓬勃清冷的灵气,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沉郁、滞涩!她那乌黑如瀑的青丝,竟悄然染上了几缕刺眼的银白!

“不对!”木悠然心头警铃大作!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抽离感让她遍体生寒!她当机立断,身形如遭重击般闪电般倒掠而回!

“刷!”身影落地岸边,气息微乱。

知君和秦风骇然发现,就在这短暂的试探中,眼前的木悠然气质竟如经数年沧桑,添了几分成熟的厚重,而那几缕白发更是触目惊心!

木悠然抬手抚过发鬓,指间缠绕的银丝冰冷刺骨!一股劫后余生的寒意瞬间传遍西肢百骸!

“是它!果然是浔木!”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更多是惊疑,“可母亲分明说过,它百年方褪人形,化归本体一次……如今距母亲遭逢它时不过六十年余,为何它己在此现出本体?且……”她死死盯着那株死气沉沉、毫无回应的怪树,“如同死物?!五感皆封?!”

她尝试呼唤,带着母亲口述的那个名字:“浔木!浔木!浔梦!浔梦!醒醒——!”

池上唯有微风拂过稀疏的枝叶,发出呜咽般的轻响。那树依旧沉寂如石,连片叶子都未为她动摇半分。

“难道……”一个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窜上心头,木悠然目光扫过身旁的秦风,“那些被强行抓来的青壮年,其生机……就是在这里被它抽取?!”答案似乎昭然若揭:灯下黑!最危险处即为最安全处!谁能想到,惨案的源头就在堂堂城主府的核心禁园!

可它为何被困在此?如此无助?

“是攸玄!”木悠然眼中寒光凛冽,千头万绪如同解不开的乱麻在脑中炸开,“定是他用了某种禁忌手段,将浔梦本体强行拘禁于此,驱使傀儡孔伏为他掳掠青年?!”

线索乍现却又陷入更深的泥潭——如何唤醒它?如何解救它?如何应对三日后必将来临的“送货”之约?

时间,只剩下三天!

连一向沉稳的知君也面沉如水,忧虑重重: “还有三日,便是那贼人与城主……约定交接的日子。”

三人都沉默下来,在这座邪异、沉默的花园前,一时竟无计可施。

“……家母口中的浔梦,”木悠然打破沉寂,声音带着追忆的沉痛,“天真烂漫,修为通玄……其余,所知甚少。”

知君凝眉思索:“史载沧澜渡始祖曾得浔木断裂本体,炼成了如今通行大陆的几个神舟……除此之外,世人对其本性、习性近乎无知。”

秦风忽然插口,目光灼灼:“木姐姐,你可知伯母与这浔梦姑娘相遇的所有细节?哪怕是只言片语?或许……其间便藏有契机!”

木悠然微微一怔,这看似玩世不恭的家伙总能在关键处点出思路。

“好。”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对母亲春桃的哀思,将那段深埋心底、母亲曾经讲述的血泪往事从头至尾,细细道来。

月色般的清辉笼罩着死寂的庭院,木悠然的声音平静中蕴藏着惊涛骇浪。当讲到那虚伪蒋生、恶毒残忍的令淑、无辜惨死的柳伯爷、舍身换主的卜媪和舍命断后的忠仆与江湖义士……尤其讲到令淑母女鸠占鹊巢,窃命夺亲缘的恶毒行径时:

知君端庄冷静的脸上终于裂开一丝压抑不住的愤怒与鄙夷,她猛地攥紧了拳,指节泛白,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好一个蒋生!好一个令淑!好一群……禽兽不如!”那份身为谋士的理智几乎被喷薄的正义之火燃尽。春桃的坎坷命运,浔梦的仗义相助,都让她感同身受,唏嘘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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