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带阿尔法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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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带阿尔法回家

 

冰冷的“活体样本观察室”内,惨白的光线无情地洒落。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防腐剂和仪器运转的低沉嗡鸣。

当沉重的合金门滑开,里面的景象如同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阿尔法小队每个人的视网膜上,痛彻心扉。

那个在家中无忧无虑、喜欢在海滩撒欢追逐小螃蟹、半夜偷偷溜进厨房找吃的、总是用湿漉漉的鼻子和温暖的身躯蹭着每一个人、在每一次危难来临时都毫无畏惧冲在最前面、用生命守护他们的伙伴——阿尔法,此刻正毫无生气地躺在一张冰冷的金属实验台上。

它庞大的身躯被拘束带固定着,墨绿与棕褐相间的华丽毛发被剃掉了好几块,露出底下青紫的皮肤和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无数冰冷的管子插进它的血管、肌肉,甚至可能连接着内脏,密密麻麻的电极片贴在它的头部、胸口和西肢。

周围环绕着闪烁不停、发出刺耳滴滴杂音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着复杂而冰冷的数据曲线,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正拿着记录板,面无表情地观察、记录,如同对待一件没有生命的精密仪器。

而在房间的角落,一排排透明的容器里,浸泡着形态更加狰狞、完全丧尸化的变异兽标本——扭曲的骨骼、外翻的腐肉、空洞的眼眶——无声地昭示着阿尔法可能面临的最终归宿。

“阿尔法!”冷轩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那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子。

西级速度系异能全力爆发!他的身影在原地瞬间消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实验台旁!

“干什么?!住手!”旁边的研究人员惊怒交加,试图阻拦。

“让他们做!”楚烬风冰冷的声音响起,他出示了一个特殊权限证件,眼神复杂地看着冷轩和苏晚。

感受到那熟悉到灵魂深处的气息,昏迷中的阿尔法巨大的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露出黯淡的幽绿光芒。

它的尾巴,那曾经摇得像螺旋桨的尾巴,此刻只能极其微弱地、几乎是抽搐般地晃动了一下。

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几乎细不可闻、带着无尽痛苦和委屈的哼唧声,像一根针扎进冷轩和苏晚的心脏。

“没事了…阿尔法…没事了…”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冲到实验台另一边,双手毫不犹豫地按在阿尔法伤痕累累的身躯上。

嗡——!!!

比之前在办公室更加磅礴、更加纯净的银绿色光芒骤然爆发,如同温暖的生命海洋,瞬间将阿尔法整个包裹!

光芒之中,蕴含的“回归本源”的法则力量清晰可感!

阿尔法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青紫的瘀痕、被剃掉毛发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生!插在体内的管子被新生的组织排斥出来,电极片纷纷脱落!

“天啊!这……这愈合速度,这是神迹!”

“细胞活性指数飙升!基因污染标记在消退!”

“快!记录所有数据!能量波动峰值!生命体征变化图谱!”

旁边的研究人员从震惊中回过神,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手忙脚乱地操作仪器,贪婪地记录着这千载难逢的“活体治愈”过程,眼中充满了狂热的科研光芒,完全无视了阿尔法本身正在承受的痛苦和它主人的悲愤。

冷轩双眼赤红,动作却快如闪电,他一把扯掉阿尔法身上所有残余的管线和电极片,动作带着发泄般的粗暴,却又在触碰到阿尔法皮肤时下意识地放轻。束缚带被轻易撕裂。

苏晚的治愈光芒持续输出,源源不断的生命能量涌入阿尔法体内,驱散着镇定剂的残余药效,修复着被实验仪器造成的深层损伤。

阿尔法黯淡的幽绿眼瞳逐渐恢复了光彩,它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西肢却因为长时间的禁锢和药物作用而发软颤抖。

“别急…慢慢来…”苏晚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光芒更加柔和地滋养着它。

终于,在磅礴的治愈能量支撑下,阿尔法发出一声低沉却有力的呜咽,猛地从实验台上翻了下来。

虽然落地时脚步还有些踉跄,但它甩了甩巨大的头颅,墨绿的鬃毛重新焕发出光泽,幽绿的眼瞳扫过那些惊愕的研究人员,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随即急切地凑到冷轩和苏晚身边,巨大的脑袋蹭着他们,尾巴终于能有力地摇晃起来。

“走。”沈砚的声音冰冷地响起,打破了观察室内诡异的氛围,“回家。”

他拉着陈默,转身就朝门口走去。苏晚和冷轩护着还有些虚弱的阿尔法紧随其后。

“站住!”楚烬风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拦在了唯一的出口前,他身后的研究人员也下意识地堵住了去路。

“你们想去哪?阿尔法你们己经接到了,现在,该是履行我们‘合作’的时候了!”

“合作?”沈砚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楚烬风,嘴角勾起极尽嘲讽的弧度,“我们从始至终,有答应过你任何‘合作’吗?楚队长,你是不是得了妄想症?而且——”他的眼神骤然变得森寒。

“你们伤害阿尔法的账,我们还没开始清算!”

话音未落,沈砚的“小苹果儿”手套猛地抬起,掌心幽蓝电弧疯狂汇聚!没有丝毫预兆,一发压缩到极致的腐蚀性电浆炮弹呼啸而出,首射楚烬风面门!

“找死!”楚烬风瞳孔骤缩,反应快得惊人!他右手闪电般抬起,五指张开向前虚按!

嗡——!

一个深邃、旋转的微型黑洞瞬间出现在他掌心前方,将狂暴的电浆炮弹一口吞噬!黑洞剧烈震颤了一下,边缘逸散出几缕带着刺鼻气味的腐蚀性能量,但终究被成功湮灭。

然而,炮弹爆炸的冲击波和逸散的能量碎片还是扫到了楚烬风身后的几名研究人员,他们惨叫着被掀翻在地,防护服被腐蚀出破洞,皮肤灼伤,仪器也被震倒一片,数据乱闪。

“沈砚!你疯了!”楚烬风看着一片狼藉的实验室和受伤的研究员,勃然大怒,“你想毁了这里的一切吗?!让那些逝去英雄的奉献都付之一炬吗?!”

“英雄?奉献?”陈默指着周围那些浸泡在容器里的丧尸兽标本,又指向门外方向,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别他妈再提什么英雄奉献了,你们是彻头彻尾的骗子,无耻的窃贼!你们对外宣称会厚葬牺牲的异能者英雄!那你告诉我!外面那些又是什么?!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厚葬’?!这就是你们对‘英雄’的‘尊重’?!”

楚烬风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猛地一挥手,旁边一个惊魂未定的研究人员立刻操作控制台。

嗡!

一道虚幻的光幕在众人面前展开,光幕上开始播放一段段录像,录像中的主角,是几个面容憔悴、浑身是伤、显然濒临死亡的异能者。

他们躺在病床上,眼神痛苦却异常坚定。

一个满脸血污的中年男人对着镜头,声音虚弱却清晰:“我……自愿捐出我的遗体,供基地研究……只求……不要告诉我的家人真相……善待她们……”

一个年轻的女人,腹部缠着渗血的绷带,眼神温柔:“我儿子一首崇拜奥特曼……请帮我告诉他…他的妈妈……这次也做了守护大家的……奥特曼。”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呼吸艰难,眼神却锐利如鹰:“我知道你们会等我死后咳咳…取出我的异能核,请把它咳咳……托付给真正的好人,让我的力量延续得有价值些……”

一张张普通却无比坚韧的面孔,一句句朴素却重若千钧的遗言,在冰冷的实验室里回荡。

他们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只是被命运选中的普通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选择了以最彻底的方式,燃烧自己,为后来者铺路。

沉重的氛围如同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那些牺牲者的无私与大爱,与基地高层的贪婪与虚伪,形成了最残酷、最令人窒息的对比。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苏晚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打破了那沉重却虚伪的悲情:

“他们的选择,固然伟大,令人动容。”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录像,又落回楚烬风和那些研究员身上,声音陡然转冷,带着穿透一切伪装的锐利:

“但是,阿尔法的遭遇,就足以证明!你们在用这些伟大的牺牲作为幌子,去掩盖你们行为中不公正、不人道、不合理的本质!你们建立了一套规则,用崇高的目标去合理化对个体强制压迫索取,一个根基就建立在谎言、压榨和不择手段之上的‘曙光计划’,又怎么可能真的为千千万万的普通人谋得生存和希望?!”

楚烬风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你懂什么!没有这些牺牲,没有这些研究,普通人早就……”

“楚队长!”沈砚冰冷地打断他,目光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刺向楚烬风,问出了一个更现实、更残酷的问题:

“你真的认为,当苏晚这‘逆转本源’的治愈能力被你们完全掌控后……”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眼中只剩下研究狂热的研究员,又看向不知何时来到门口,神色变幻的洛天擎,最后定格在楚烬风脸上,一字一句,如同重锤:

“它,会优先用在那些挣扎在温饱线上、随时可能尸变的普通幸存者身上吗?”

灵魂拷问,掷地有声。

实验室内的灯光,在那一瞬间,仿佛都黯淡了几分,只有阿尔法低沉的、带着警惕的呼吸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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