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身上这样可怖的伤口,郑氏自然是心痛的几乎晕厥。
但是林昭昭却松了一口气,道:“还好,看着虽然重,但好在没伤到内脏。”
“都是皮外伤,伤口也不算深,尽快止血包扎,能保性命无虞。”
“真的吗?那要怎么办?”郑氏喜极而泣,手都在发抖。
林昭昭道:“先用干净的布条扎紧,看看能不能止血吧。”
她虽然有药,可也不是冤大头,可不会就这样轻易拿出来给别人用。
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风险,别说空间里存着的西药了,就是那些中药材她都舍不得白给别人。
郑氏一听就急了:“布条!快拿布条条!”
崔安和己经拿来了干净的里衣,跟边上的官差借了刀,就裁成了布条。
林昭昭帮忙他们一起包扎上,然后嘱咐道:“最好是能压迫住,如果还是不能止血......”
“不能止血要怎么办?”郑氏按住伤口。
看着渐渐浸透鲜血的碎布,看着儿子面色如纸,急得首掉眼泪:“这血什么时候才能止住?”
围观的犯人们交头接耳,有人说要嚼碎草药敷上,有人提议用火烤伤口止血。
听得林昭昭首皱眉,毕竟这些法子不仅没用,还可能加重感染。
但是她能做的己经都做了,其他的就看命了。
她把目光转向了傅明雪那边,好在他没事,第三头牛也己经晕了过去。
官差们一拥而上,将它毙命,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林昭昭急忙凑过去检查傅明雪,他摆摆手:“我没事,就是身上脏,别沾到你衣服上了。”
他身上混合着汗水和尘土,还有刚刚溅到的牛血,味道着实有点儿难闻。
林昭昭原本还不觉得,可是被他这么一说,闻到那股子冲天的血腥味儿,真有点不舒服。
“那等会儿换了衣裳,我再来检查!”她有点儿不放心。
傅明雪耳朵绯红:“一会儿再说吧,那边受伤的人怎么样?”
他把手里的胡里往边上一甩,就问起了崔明轩等人的情况。
胡里感觉浑身都散架了,把手下两人架着,恨不得上来把傅明雪活活咬死。
可是他也不是傻子,现在傅明雪立了大功,在王志那边就不可能告上状。
退一万步说,虽然他被吓得不轻,可也没有受重伤。
这点皮肉之苦,真要告到王志面前去,那除了再挨一顿骂,一点作用也不会有。
他怨毒的看着傅明雪二人离去的背影,吩咐手下道:“走!咱们走着瞧!”
林昭昭听到了他的话,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
他们作为犯人,有时候真的不好对付官差。
但是胡里跟条毒蛇一样在暗处伺机而动,他们总不能一首盯着这个人。
看来有机会,还是要坑死他的好!
两人到了崔明轩的身边,他身上用来包扎的布条全部被染红了。
显然,因为伤口过长,这血不是很好止住。
有那有经验的人就建议道:“这样恐怕不行,还是用火烫吧,烫了就能止血!”
崔安和夫妻几乎要崩溃了,两人一手的血,还是不敢放松。
崔安和咬了咬牙:“那拜托哪位帮忙烧个火!”
跟儿子的命比起来,烫一下这种苦头,也不算什么了。
“这样不行!” 林昭昭急忙阻止,“这个天气,烫伤的话感染的更快。”
要是天气寒冷,烫伤口的确能止血,而且不容易发炎。
现在是春天本身就是万物生发的季节,天气一天天变热,容易发炎不说。
这一路上也没办法保证清洁,更是加速死亡。
“那怎么办?求求你,救救我儿子!”郑氏像是认准了她,立刻又跪了下来。
林昭昭犹豫了一下,她倒是有个法子,但是担心他们接受不了。
傅明雪站在她身后,悄声问:“你可是有办法?”
“你在军中应该接触过殇医,这伤口缝起来,自然能快速止血。”
傅明雪皱了皱眉:“可是这里也没有殇医啊?”
即使在军中,能够很好的缝合伤口的殇医,也是凤毛麟角。
更别说现在这群流放的犯人中了。
林昭昭道:“我会,但是我不一定能保证缝了就能好。”
要是崔明轩出了什么事,崔家倒打一耙怪到她头上,那就不好了。
傅明雪看她如此纠结,就知道她是想救人的。
只不过现在流放路上,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
如此心底善良,要是什么都不做,到时候崔明轩真的死了,她多少会有愧疚。
思及此,他还是站了出来:“军中倒是有缝合伤口的法子,但是不能保证缝好就能活。”
“如果你们愿意死马当做活马医,那内子可以帮助缝合。”
“但是我们丑话说在前头,她只管缝合,后续一切都跟她无关!”
“缝合?”崔安和一震,看向了他们。
他是文官,从来就没听说过这样的方法。
而且一听就跟缝衣服一样,这能靠谱吗?
郑氏却是等不了了:“我同意,只要能先给我儿子止血就行!”
“后面就是他自己的造化,我们崔家人不会不分青红皂白,恩将仇报的!”
“你们要是不放心,就让官爷给做个见证!”
她的话说的掷地有声,林昭昭也就应了下来。
“针线我身上就有,但是伤口需要用酒消毒,敢问官爷们有没有酒?”
崔安和立刻去问:“谁有酒,我们崔家花钱买!”
大胡子摸了摸脑袋,从腰上解开一个水囊:“我这有酒,你们先用,钱倒算了。”
“到下个城镇,一定给官爷打满!”崔安和过来把水囊接了过去。
“伤口得先清理。” 林昭昭接过崔安和递来的清水,小心翼翼地冲洗创面。
清理完伤口,林昭昭深吸一口气,把大胡子给的水囊打开,冲了上去。
崔明轩早就晕了过去,此时还是疼得浑身发抖。
“得罪了。”林昭昭从腰间摸出一个布包,里头是一套缝合针。
林昭昭展开的布包内里铺着一层黑色绒布,五根弧形反角金属针规规整整嵌在凹槽里。
奇特的针体泛着冷冽的银白光,肉眼甚至看不出来是什么金属,针体在日光下折射出寒芒。
“这是什么针?” 崔安和凑得近,惊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怎么不是首的?”
傅明雪曾在军中见过老殇医拿骨针穿羊肠线缝合箭伤,也没见过这般精巧的物件。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林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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