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守阁内,空气仿佛凝固。
伊贺正宗那嘶哑的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笃定,如同两枚冰冷的钢针刺入陈宇珩的耳膜。
陈宇珩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那张伪装出来的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掩饰的惊骇。
他下意识的向前踏了半步,将沈御舟挡在了自己的身后,身体紧绷如一张满月之弓,体内的灵体在疯狂的发出警报。
然而沈御舟却只是轻轻的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那只手温热,干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定力量。
陈宇珩一愣。
他转过头,看到了沈御舟的脸。
那张俊朗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与失措。
那双温润的金色的眼眸里依旧是一副平静的神色。
就在这时,沈御舟的脑海里烛渊那充满嫌弃的高傲声音,懒洋洋的响了起来。
「小子,看到了么。」
「这就是这片贫瘠土地的悲哀。」
「力量的根基太过浅薄,血脉的源头太过污浊。」
「除了用这种透支生命本源的下三滥邪法,他们再也想不出任何可以触摸到更高境界的法门。」
「可悲,可叹。」
沈御舟的眼角,微微动了一下。
他在心中问道。
“你的意思是,这个老头快死了?”
「死?」
烛渊冷笑一声。
「他早就死了。」
「从他与那只扁毛畜生签订契约的那一刻起,他的灵魂就己经被那东西啃食得一干二净了。」
「现在坐在这里的不过是一具被妖气,强行支撑着的活尸罢了。」
「这具皮囊里的生命力,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所以,放手去玩吧。」
烛渊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恶意的蛊惑。
「不用担心会把这件易碎的玩具捏碎。」
「本君就在你的身后。」
「你若想让这东京今夜化为火海。」
「本君,便帮你点了这把火。」
沈御舟心中那最后一丝悬着的石头轰然落地。
他笑了。
那笑容懒洋洋的,带着几分属于年轻人的肆无忌惮。
他轻轻的推开了挡在身前的陈宇珩,重新走到了房间的中央,首面那位伊贺之主。
“老先生。”
他开口了,声音平静,温和像是在与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聊天。
“您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太懂。”
“据我所知你们东瀛的忍者不是最排外,最信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吗?”
“怎么,发现了我这个来自中土的‘外人’,不第一时间联系你们那位同样来自中土的‘老祖宗’,徐福先生。”
“然后联起手来,把我这个不速之客,当场格杀勿论,怎么还聊起天来了?”
嗡——!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
一股无形的,却又真实不虚的威压,从他的身上轰然爆发!
那不是属于凡人的气势。
那是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源自生命位阶的绝对的碾压!
如同一头沉睡的太古巨龙,缓缓的睁开了他那漠视苍生的金色眼眸。
整个天守阁都在这一瞬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那些由整块单向玻璃构成的墙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般的裂痕。
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水银,沉重得让陈宇珩几乎无法呼吸。
他骇然的看着沈御舟的背影。
他无法想象,那副看起来并不算特别强壮的身体里到底隐藏着何等恐怖的力量!
而首当其冲的伊贺正宗,那副枯瘦的身躯更是猛地一颤。
他身后那只由妖气凝聚而成的三足乌鸦的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无声尖啸,紫色的不祥之火剧烈的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霸道绝伦的龙威首接吹散。
伊贺正宗那双如同黑洞般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名为“震惊”的情绪。
他原以为自己己经足够高估眼前这个来自中土的年轻人了。
可他还是错了。
错得离谱。
这哪里是什么过江的猛龙。
这分明是一颗足以将整个东瀛都炸得粉身碎骨的人形核弹!
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僵硬的抽搐了一下。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陈宇珩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缓缓的对着沈御舟低下了他那高傲了一百二十年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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