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顶楼的谈判

镜湖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被暴雨笼罩，落地窗外的霓虹在雨幕里晕成模糊的色块。顾衍之站在玻璃幕墙前，雨水顺着发梢滴在星煌集团的股权协议上——那是他用半小时从律师楼抢来的原件，封皮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

“顾先生来得很准时。”

渡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倚在吧台边，手里端着一杯加冰的威士忌，金丝眼镜上蒙着层薄雾，却掩不住眼底的兴味：“我还以为你会带一队保镖来，毕竟——”他指了指顾衍之腰间鼓起的枪套，“你向来不喜欢空手赴会。”

顾衍之转身时，西装下摆擦过桌面，带倒了一只水晶杯。“尹星澜呢？”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刀，“我要确认她活着。”

渡鸦打了个响指。角落里的投影仪突然亮起，画面切到地下车库的监控——尹星澜被绑在商务车后座，头发沾着血，正闭着眼睛。但仔细看能发现，她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她只是被下了点安眠药。”渡鸦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的脆响在空荡的餐厅里格外清晰，“等你签了协议，我自然会让人送她去医院。”

突然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会信？三年前云盛的老东西也这么说，结果转头就把我爸的项目搞黄了。”

“那是因为他不够专业。”渡鸦放下酒杯，镜片后的目光骤然冷下来，“天枢做事，向来一诺千金。”

“好。”顾衍之抓起桌上的钢笔，笔尖悬在股权协议的签名栏上方，“但我要她先醒过来。”

渡鸦的手机在此时震动。他扫了眼消息，突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看来尹小姐比我们想象中醒得早。”

监控画面里，尹星澜的手指正悄悄摸向耳后。她的动作极轻，连摄像头都只拍到一道模糊的影子。但下一秒，顾衍之的手机弹出一条加密短信——是尹星澜用摩斯密码发来的：“后备箱有备用钥匙，左后轮螺丝松了。”

“签完字，你可以亲自带她去医院。”渡鸦的声音里带着催促，“毕竟……”他指了指窗外，“再过十分钟，税务总局的人就要带着搜查令去星煌总部了。”

顾衍之的钢笔重重戳在纸上，墨迹晕开一片。他盯着尹星澜的脸，突然开口：“你知道她为什么总戴那对钻石耳环吗？”

渡鸦挑眉：“装饰品？”

“那是她十七岁拿第一个影后时，粉丝用应援款给她买的。”顾衍之的拇指着协议边缘，“后来她让人在耳环里加了微型摄像头——”他突然扯开领带，露出锁骨处的银色项链，“和这个。”

项链吊坠“咔嗒”弹开，里面嵌着一枚和尹星澜耳环同款的芯片。渡鸦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终于想起，三天前“暗影”团队曾黑进天枢的内部系统，而那次攻击的源IP，竟来自一枚女士耳环。

“你以为绑架她是陷阱？”顾衍之的声音突然低了八度，“从她在巴黎街拍被你盯上那天起，陷阱就己经布好了。”

“砰——”

楼下传来剧烈的撞击声。监控画面里，商务车的左后轮突然脱落，车子失控撞上消防栓，玻璃碎片像暴雨般炸开。尹星澜趁机撞开车门，滚进花坛，耳后的追踪器闪着刺目的红光。

“萧野！”顾衍之对着手机吼了一嗓子，“定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