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局中的光

“第二，”夜枭歪头笑了，金丝眼镜滑下鼻梁，“你们继续当‘光里的人’，看着她的粉丝为她撕到遍体鳞伤，看着星煌股价跌穿地心，看着萧野抱着妹妹的尸体，在雨里哭。”

顾衍之抓过舞台麦克风，指节发白：“星澜！别信他！暗影的技术部——”

“暗影？”夜枭爆发出刺耳的笑，“三天前黑进天枢系统的，真是你们的人？”他调出聊天记录，“看看这是谁的账号？”

顾衍之的血液凝固在血管里——那是暗影首领“暗”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刺得他睁不开眼：“尹星澜耳环芯片己植入病毒，监控内容实时同步天枢。”

尹星澜在大屏幕里剧烈挣扎，额头撞在椅背上。她的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目光却精准地钉住顾衍之的西装口袋——那里，半枚钻石耳环随着他的喘息起伏。

顾衍之扯出耳环，抠开卡槽。芯片上那道极细的划痕泛着紫——他不知道，这枚芯片是尹星澜亲自找暗影技术部定制的。所谓“病毒”，不过是她用来让天枢放松警惕的饵料。暗影的人曾说：“要让天枢以为他们掌控了光，就得先让他们以为掌控了我们。”

“还有十分钟。”夜枭的声音甜得发腻，“尹小姐，你是要当‘内娱脊梁’，还是……当杀人凶手？”

尹星澜突然不动了。她抬头看向镜头，眼泪混着血珠，在被胶带勒红的脸上洇出两条血河。顾衍之盯着她的嘴唇——“救小棠”，三个字像三根钢针刺进他心脏。

“我选第一条。”

她的声音通过现场收音传出来，带着血丝的破碎感。不知何时，她用牙咬开了嘴上的胶带，嘴角的血珠滴在锁骨上：“我承认所有指控。”

“星澜！”顾衍之撞开安保冲上台，却被人从后颈卡住，按在舞台边缘。尹星澜看着他发红的眼眶，突然想起上个月他替她挡私生饭时，也是这样拼命的模样——真有意思，这些男人总以为自己在“保护”她，却不知道，他们不过是她棋盘上的棋子。顾衍之的暗影背景、萧野的武力值、周时予的法律知识，哪一个不是她拿来对抗天枢的工具？

“但我有个条件。”她的目光穿透屏幕，“让萧野送小棠去医院，让周时予见他妈妈最后一面——她明天化疗。”

夜枭的手指在桌面敲出得意的节奏：“成交。”

大屏幕里，定时炸弹的数字跳到“00:01:57”。尹星澜突然笑了，血渍在嘴角绽开一朵花：“不过你漏了一件事——”她的舌头抵住后槽牙，用力一咬，“我的牙里，还藏着暗影的最后一张牌。”

“轰——”

镜湖酒店的玻璃幕墙在爆炸声中轰然碎裂。气浪掀翻圆桌的瞬间，尹星澜摸出后槽牙里的微型炸弹遥控器——这是暗影“暗”亲自给她的，说是“给天枢的见面礼”。天枢以为她走投无路，却不知道，暗影的人早算出他们的行动轨迹，而她，不过是借他们的手，把天枢的罪证炸成碎片。

顾衍之的手机震动，是尹星澜的最后一条消息，带着刺目的血渍：“告诉萧野，小棠的定位器在泥里第二层；告诉周时予，他妈妈的化疗药在我公寓冰箱第三层；告诉顾衍之——”

消息戛然而止。

发布会现场的大屏幕一片雪花，却清晰地传来那声爆炸前的轻笑，混着玻璃碎裂的脆响：“天枢以为吃定了光，却不知道——光里的人，从来不需要谁来救。”

而此刻，在某个地下机房里，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摘下耳机，屏幕上的数据流突然沸腾。他对着麦克风轻笑：“尹小姐这局，天枢输得漂亮。”——那是“暗”的声音。暗影的人向来低调，但这次，他们准备让天枢看看，光的影子，从来不是附庸，而是最锋利的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