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总，顾氏集团的人到了。”助理敲门时，尹星澜正将伪造视频的技术鉴定报告锁进保险柜。她垂眸理了理袖口，珍珠耳钉在晨光里划出冷冽的弧——这是她特意为顾承砚准备的“见面礼”——三年前巴黎谈判时，他说过“尹小姐的珍珠像淬了冰的刀锋”。
会客室落地窗前，顾承砚倚着窗框，祖母绿袖扣在阳光下泛着蛇鳞般的光。他比三年前更瘦了些，西装线条却愈发锋利，像把藏在锦盒里的刀。见她进来，他指尖轻叩桌面：“尹总，别来无恙。”
“顾少大驾光临，是为‘光履计划’的合作？”尹星澜落座，将顾氏的合作意向书推过去，指甲敲在“数据共享无限制”条款上，“想借星芒的公益项目洗海外账户？算盘倒是打得精。”
顾承砚挑眉笑了：“尹总还是这么首接。上周匿名信事件，我让人查了——内鬼是你从前的法务总监，对吗？”
尹星澜的瞳孔微缩。她早知道顾氏在星芒安插了眼线，却没想到他会首接挑明。“顾少消息倒灵通。”她端起咖啡，“说吧，拿这个换什么？”
“换个机会。”顾承砚抽出张慈善晚宴请柬，“今晚我需要女伴——当然，是商业社交层面的。”
尹星澜扫过请柬上的“塞纳河玻璃穹顶厅”，突然笑了：“可以。但顾少要在晚宴后，把内鬼的资金流向报告发到我邮箱。”
——
晚宴上，尹星澜穿酒红色露背晚礼服，珍珠耳坠与顾承砚的祖母绿袖扣相映成趣。她挽着他的手臂穿过媒体区，故意侧头低语，镜头里两人的影子交叠成暧昧的弧度——这是她要的“顾氏与星芒关系密切”的舆论假象。
“尹总很会演。”顾承砚替她取香槟，“三年前巴黎，你也是这样，用体温捂热谈判桌，再用冰刃划开对方喉咙。”
“顾少过奖。”尹星澜抿了口酒，目光扫过人群，“内鬼的报告呢？”
“别急。”顾承砚指了指二楼露台，“有人替你送来了。”
林深站在露台上，藏蓝西装熨得笔挺。他看见尹星澜时脚步微顿，却还是快步走来，将平板递上：“顾氏百慕大账户的流水，和‘光票’计划预期收益吻合。”
尹星澜接过平板扫了眼，抬头时笑得冷利：“顾少，这就是你要的‘合作’？用星芒的公益数据当黑钱漂白池？”
顾承砚的祖母绿袖扣闪了闪：“尹总果然聪明。”
“但你低估了我。”她将平板递给林深，“三天前，我让人在‘光票’数据库里加了追踪代码。顾氏每动一条数据，都会在你们总部服务器留下痕迹——包括你和内奸的通话记录。”
顾承砚的瞳孔骤缩。他终于明白，从匿名邮件事件起，尹星澜就在布局：她故意让内奸以为计划得逞，引顾氏入局，再用自己当诱饵，钓这条更大的鱼。
“尹总，你这样的女人……”他突然笑了，“值得更危险的游戏。”
“可惜我没兴趣。”尹星澜转身要走，被他扣住手腕，“顾少，松手。”
顾承砚的指节微微发紧，却在触及她腕间冰凉的骨感时松了力道：“那这条通话记录，尹总打算怎么用？”
“明天董事会。”尹星澜整理被扯乱的袖扣，“我会让内奸当众认罪——顺便让顾氏的洗钱嫌疑坐实30%。”
“30%？”顾承砚挑眉。
“留70%的余地，是给顾老先生的面子。”她看了眼腕表，“毕竟顾氏还有20%的股份在星芒手里。”
——
车库里，林深靠在星芒的加长林肯旁，月光落在他后颈的疤上。尹星澜走近时，他递上车钥匙：“监控录像己经传给法务部，内奸的办公室今早被查封了。”
“效率不错。”尹星澜坐进驾驶座，“顾氏股票跌了8%，公关部该上场了。”
“你为什么不首接揭穿顾承砚？”林深关上车门，“他明明在利用你。”
“因为他也在被我利用。”尹星澜启动引擎，“顾氏的海外账户涉及五家东南亚企业，我需要这些企业的名单——而顾承砚，是最好的突破口。”
林深沉默片刻，又道：“晚宴上你和他……”
“演戏而己。”尹星澜打断他，“顾承砚要的是‘星芒与顾氏结盟’的假象，我要的是他放松警惕。商业场上，没有真心，只有筹码。”
车驶入夜色时，尹星澜的手机弹出新邮件——是内奸的认罪书。她扫了眼内容，将手机丢给林深：“发给媒体，标题用‘星芒集团内部肃清，公益计划不受影响’。”
“明白。”林深快速操作着手机，“需要我跟进顾氏的后续动作吗？”
“不用。”尹星澜转动方向盘，“顾承砚今晚回去就会查追踪代码的事，他会来找我谈条件——”她勾了勾唇，“到时候，才是真正的筹码交换。”
在后视镜中，顾承砚的身影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修长，仿佛被拉长了一般。尹星澜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便迅速将注意力转回到前方的道路上，脚下猛地一踩油门，车速瞬间飙升到八十码。
她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因为“光的起点”计划的二期融资即将在下周一正式启动，而她必须在此之前，让星芒的市值再上涨 15%。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但尹星澜毫不畏惧，她坚信只要自己全力以赴，就一定能够达成目标。
就在这时，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林深突然打破了车内的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略带一丝不满：“你总是这样，把所有人都算计到你的局里。”
尹星澜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的目光依旧专注于前方的道路，只是淡淡地回应道：“不然呢？”接着，她稍稍侧过头，看了林深一眼，继续说道：“商场如战场，心软的人，根本无法在这场残酷的竞争中存活下来，更别说走到最后了。”
车窗外，塞纳河的波光如银练般在黑暗中流淌，映照在尹星澜的侧脸上，使得她的面容在光影交错间显得有些模糊。然而，那对珍珠耳坠却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如同她此刻的心思一般——纯粹、锋利，没有丝毫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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