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山雾漫过屋檐,林修文正用星辉擦拭周墨阳的血书,木门突然被劲风推开。执事长老玄青道袍上绣着九瓣莲纹,金丹后期的威压令烛火骤熄:"周师叔的手书,从何得来?"
"晚辈在暗鳞死矿所得。"林修文起身抱拳,腕间禁灵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周前辈临终托付,嘱我将此物交还青霞山。"他撩起衣袖露出遍布鞭痕的小臂,矿奴特有的紫黑色冻疮尚未痊愈。
玄青长老并指按在禁灵环上,真元如针刺入其经脉。林修文忍着剧痛催动瑶光水滴,六颗星珠在识海亮起微光——这是最坦诚的展示。当星辰之力流转至掌心时,老者突然收手:"确是噬魂宗的'锁灵扣'。"
"咔嗒"一声脆响,禁灵环应声而落。玄青长老抛来瓶回春丹:"明日问道阶分三关,你虽持周师叔遗令,仍需走个过场。"他转身时瞥见窗棂漏进的星光在林修文肩头凝成北斗虚影,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缩。
云海深处的洞府内,化神初期的青霖真人正着留影珠。珠内映出林修文运转星辰之力的画面,竟与祖师堂供奉的开山老祖画像隐隐重合——那画中人身披星斗,足踏银河。
"此子灵力非魔非道,倒似古籍记载的星修。"青霖真人弹指熄灭烛火,"五百年前老祖破虚而去前,曾在后山留过一方观星台......"
此刻的林修文浑然不知己入高人法眼。他盘坐在弟子房檐角,六颗星珠首次在暗鳞星夜空中完整显形,子夜的山风掠过檐角,腕间新褪的禁灵环印痕泛着淡红。天穹三轮紫月投下妖冶的光,将远处问道阶照得如同盘踞云间的苍龙。
执事长老玄青子离去前的话仍在耳畔回响:"明日三关九劫,问道阶上见真章。"他握紧怀中周墨阳的血书,矿洞铁镐磨出的老茧擦过九瓣莲纹,突然听见虚空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丙字七十九号!验阶!"
晨钟撞碎山雾时,三千青石阶泛起涟漪。林修文踏出第一步,重力禁制如潮水漫过脚踝。前方几个锦衣修士嗤笑着掐诀,却在第三百阶被压弯了腰。
第一步·矿狱
第七百阶青石突然龟裂,腐锈的铁链缠上脚腕。林修文眼前炸开刺目的蚀骨灯光,血瞳岩蟒的嘶吼混着监工的骨鞭破空声——
"小畜生还敢偷矿!"
鞭影劈开热浪,后背旧伤骤然灼痛。天权星珠清辉流转,却照不散鼻端萦绕的血腥味。林修文盯着岩缝渗出的星光,忽然抬脚碾碎幻象:"我既己出矿狱,此身再不由人!"
第三步·别离
石阶化作苍云镇的老宅。许南星穿着星纱嫁衣立于槐树下,月牙胎记在颈间泛着冷光:"修真路远,莫再寻我。"她转身时发梢栀子香散入虚空,唯余满地枯叶写着"不辞而别"。
天权清辉如月光漫过,幻影却凝而不散。林修文踉跄扶住石阶,指甲嵌入掌心:"纵使踏破星海,我也要寻个明白!"星辉自眼尾坠下,在青石上灼出焦痕。
第五步·天渊
云海翻涌成浩瀚星图,修真九境化作九重天阙横亘眼前。筑基巅峰的微光在炼虚境威压下如风中残烛,轮回宗执法使的黑甲虚影遮天蔽日:"萤火也配与皓月争辉?"
林修文七窍渗血,却仰头长笑:"萤火聚沙成塔,亦可焚天!"瑶光气旋轰然炸开,六颗星珠在识海连成剑锋,竟将威压幻象劈开一线天光。
第七步·死战
最后一步青石染血。执法使的九幽冥蛇撕开虚空,噬魂宗监工的骨鞭化作锁魂链,许南星的背影凝成心剑刺向咽喉——三重心魔交织成绝杀死局。
"破!"
林修文踏碎青石,任由心剑穿胸而过。天枢晶膜在脏腑间流转,背后浮现北斗星图:"我所历劫难,皆为登天之阶!"幻象崩裂时,他咳着血沫踏上阶顶,才发现朝阳才刚攀过山脊。
"丙字七十九号,首登问道阶!"
执事弟子掷来的灵石袋沉甸甸压手。林修文回望石阶,见后来者尚在五百阶与心魔厮斗。那些锦衣修士有的抱头嘶吼,有的跪地痛哭,噬魂宗暗桩更是被自己的业火反噬。
青霖真人立在云巅,手中留影珠映出星图残影:"周师兄当年登阶用了三个时辰,此子竟不足两个时辰......"他弹指震碎一片浮云,"开启后山观星台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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