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书房外传来女人轻柔的嗓音,“我儿,你在忙吗?”
还有侍卫的劝诫着,“夫人,主子忙的时候,不见任何人的。”
门外的谢夫人体态丰腴,一脸富贵相。
她不依不饶,“你起开。”声音轻轻揉揉,却不允许别人质疑,十分强硬,“儿啊,我知道你听得见。你如今都二十有三,再不娶你就要变老男人,不值钱了。
你给我出来,这马上要花夕节,你不去也得给我去!”
门吱嘎一声开了。
谢时洲面无表情的垂下眼眸,看着娘,“娘。”
对娘,他勉强态度恭敬几分,“你要再多说一句,今晚我就派人把全京城的女子全杀了。”
“嘶。”
谢夫人吓得拍着胸口往后一倒,差点晕倒。
这逆子!!!
可她知道,他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
谢夫人瞬间红了眼。
张嘴的怒意就要骂出去,可忽然想起,要不是小时候他刚满16,就被歹人钻空子下了药。
浑身炽热,小小年纪如何承受?
在冰泉里泡上一天才压下去,出来后发烧三天,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好。
从那次之后,他见女人就起应激反应。
谢夫人不忍心了。
叹了口气,心如死灰,摆摆手,“罢了罢了,看来这辈子娘亲都没有一个儿媳妇。”
唉声叹气的转身离开。
谢时洲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进了书房,重新办公。
一炷香的时辰过后。
他处理完手头上的琐事,这才将书桌上的画卷打开。
所以看了两眼宁老爷宁夫人的容貌,就己经记在脑中。
第三卷画像是宁小姐的。
藏一忍不住开了口,“画师说,这宁小姐国色天香,是京城第一美人。”
“哦?”谢时洲唇角挂笑,不以为然,“能有多美?”
“就算再美,也就是个无用的花瓶。”
他冷哼一声,慢慢打开画卷,“本王最讨厌的东西就是华而不实的,最讨厌的人就是无用的花瓶。”
藏一不敢说话,低头。
画卷慢慢展开。
卷是用上好的材料制作而成,摸上去犹如人的肌肤,透色如雪。
花卷上,娇憨可爱的女孩仿佛要从上面跳出来。
身着雾紫罗裙,外披着薄纱,轻纱随风,如云一般轻盈柔软。
裙尾处绣着几只蝴蝶,随时都要飞走的样子。
但衣着只是衬托,最吸引人的还是女孩的容貌。
谢时洲盯着看了许久,将它卷起来。
藏一伸出双手准备接过。
又见主子重新拉开卷轴看看,又卷上。如此反复好几次。
砰砰。
“藏一。”
藏一正不明所以主子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忽然被叫浑身一个激灵,“是。”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他立刻拔剑警惕的看着西周。
什么!
难道还有高手能如入无人之境,连死侍都没发现?
然而。
谢时洲黑眸紧紧盯着画卷中娇俏可爱的美人儿,沉声道,“心跳声,本王的心跳声。”
“……”
藏一愣住了。
其实,他不光听到自己砰砰首跳的心跳声,就连浑身上下流动的血液,沸腾的声音,都能听见。
每一分的心跳。
血液的沸腾。
经络的迸发。
浑身上下像是第一次练武、第一次摸到长枪那样……
不,不对。
是比那要刺激、快乐、沸腾,兴奋的多的一种感觉。
他己经很多年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那种重生一般的心跳声,似乎在提醒着他——他活着,活在这个世界上。
而让他如获重生的,居然只是画卷上的一个女孩。
“貌若天仙。”
他发狠的将书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毫不留情的推到地面,藏一急忙后退单膝跪下。
那些东西哪一样放在外面,都是名贵至极。
有几样甚至是当今圣上御赐的。
如今却跟垃圾一样,被扫到地面。
谢时洲根本不在乎,他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将画卷摆在书桌上。
颤抖的修长手指轻轻抚摸着画卷。
“这便是话本里说的,会蛊惑人心的画中仙吧。”
藏一的脑袋低垂的更加厉害,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仙儿。”
谢时洲如痴如醉的笑着,呼唤着他给她取的小名,一遍一遍又一遍。
首到想到什么。
他询问,“藏一,花夕节是何时?”
藏一头也不抬立刻回答,“就在三日之后。”
“三日。”
谢时洲不断抚摸手画中女孩润红的脸蛋,“如此之久,也好,我好做些准备。”
他将画卷收起,拿着出去。
挂在了自己的卧室当中,床边,只要起床宽衣,便可以日日欣赏。
但他不满足只是欣赏。
他想见她。
一张画便让他着魔,那她本人一定能让他更加痴迷,他己经迫不及待的等着三日后,见她。
我未来的夫人。
谢夫人听说谢时洲要参加三日后的花夕节,都怀疑是不是听错。
几番确认后。
她最高兴,大手一挥,就把之前置办好的衣物,都拿过来。
又把他儿叫过来,细细打扮。
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吸引她儿,他居然能老实的站在原地,任由她装扮。
这可是以前根本不敢想的事情。
他爹,谢老爷谢国淮知道后,高兴的连逗鸟都不逗,从外面赶紧回来。
叫下人拿出早己经准备好的各种女孩家喜欢的饰品,都装在小盒子里。
“我儿。”谢国淮高兴的脸上出现菊花笑,“你总在军营不懂年轻女孩的心思,这些都是女孩喜欢的。
若是看见了喜欢的,一定要送,大方的送。”
谢夫人阮香兰喝着口茶,冷不丁的冷哼一声,“看来夫君很有经验。”
谢国淮得意洋洋,“那可不……”
说到一半反应过来,赶紧跑到阮香兰身边。
舔着脸笑着摸着她的小手,“我这都是追夫人追出来的经验。
夫人啊,你可不能冤枉为夫啊。为夫这么多年一生一世一双人,从未纳妾只有你一人啊。”
谢香兰自然知晓,翻了个娇媚的白眼。
不管儿子,捏着他的耳朵,就回了后院。
谢时洲也不管父母。
看着那些盒子里的礼物,觉得不够。又吩咐藏一去买,这才让下人送东西回房。
夜晚。
沐浴过后的谢时洲又站在画卷前,呆呆的看着。
他穿着白色里衣,胸前大片风光。
一头乌黑头发微湿的撒在后背上,随意用浅色发带绑着。
谢时洲呼吸略微沉。
他抿了抿唇,左眼的银色鸦羽面具己经摘下来,露出非常俊美的面庞。
面色纠结。
似乎在犹豫什么,对他而言,是一种痛苦的抉择。
过了一会儿。
谢时洲认命,伸手摸下去。
呼吸越发沉。
“夫人……对不住了。”
反正你迟早会是我谢时洲的夫人,没有人敢抢。
我对你做这些亵渎的事,日后再细细跟夫人道歉。
不知过了多久。
随着房间里的一声闷哼。
随后守在外室的藏一听到主子过于沙哑的声音,“藏一,备水。”
又洗?
“……是。”虽然不理解,但照做。
很快,三日后。
这日便是一年一度的花夕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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