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将军府欢天喜地,宁府就不太行。
宁远志从女儿嘴里听到谢时洲要来提亲的时候,一个踉跄,人差点就当场昏厥。
多亏夫人在一旁搀扶他坐下,他捂着胸口哎呦哎呦地叫唤。
“爹。”宁南桔双手抱在胸前,无奈地鼓着腮帮子看着她爹,“你都没有心脏方面的急症,可别装。”
被拆穿后,宁远志瞪她一眼,转过身去,不愿和她交流。
她走到爹爹面前蹲下,两只手落在脸颊旁边,如同一朵绽开的花。
眨着眼睛跟他卖萌,“爹~你到底在不满什么啊?我都说外界传闻都是假的,谢时洲人特别特别好。
他来提亲你就知道我没撒谎。最主要的是,你女儿我容貌绝世无双,爹,你说京城哪有人配得上我啊?
也就只有谢时洲的权势地位才配得上我,爹爹你说出去更有面子。”
她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一阵忽悠,“爹,你想啊。你在朝堂之上弹劾人家,别人指不定背后怎么说你。
可谢时洲转眼就娶了我,还当众许诺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别人只会羡慕你有个好女儿。
连堂堂镇北大将军都心甘情愿喊您一声「岳父大人」呢!”
魏素素就坐在一旁默默喝茶,看着宝贝女儿,把自家夫君哄得面色红润,还要强装淡定的样子,心里发笑。
宁远志听着女儿的话,越听越觉得,是有几分道理。
他装模作样地瞥眼,看着蹲在面前的女儿,“他当真这么许诺你?”
“嗯!”宁南桔用力地点头。
“谢时洲真的不是外界传闻那样?”他不放心。
她使劲地点点两下脑袋,“嗯嗯!!”
最后一个问题,宁远志问的颇为尴尬,“咳,他会把我这个岳父大人放在眼里?”
“嗯嗯嗯!!!”宁南桔点得脑袋都要掉了。
终于。
宁远志松了口,“行吧。”他起身扶起蹲在地上的女儿,“但我告诉你,过几日他上门提亲,我是要仔细敲打他一番的。
若是他不让我满意,我就是这个官不做,咱们家举家逃走,我也不会让你嫁给他。”
把逃走说得那么理首气壮,也是没谁了。
宁南桔娇憨的笑笑,上前搂着爹爹的胳膊,撒娇的蹭蹭,“爹爹,你就放心吧,他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没多久,大厅里面就传来欢声笑语。
谢时洲正式上门提亲,在三日后。
他这些天心急如焚,若不是东西没准备齐全,不好上门。
只怕第二天就上门。
这天,天才刚蒙蒙亮。摊贩才支起小摊,各家店铺的大门才缓缓打开。
提亲队伍就己经走在大街上,这大箱小箱的抬着,旁边有带刀侍卫护着。
瞬间就引起百姓们的注意,爱凑热闹的跟着提亲队伍,一路走到宁府门前。
大家这才确定,这真的是将军府的提亲队伍。
“瞧这大箱小箱的,老长的队伍,肯定很值钱。”
“没想到传闻中的阎罗谢将军,对宁府千金如此重情,我都听说,还当众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是真的,大家都知道,看来传闻也不可多信。如此爱戴未来夫人的人,能是什么坏人?”
宁府的门打开。
丫鬟小厮赶紧迎着队伍进去,管家和嬷嬷都站在最前面,连忙招待。
到大厅的前院。
宁远志和魏素素衣着得体的走过来。
他老远瞥见一个身高九尺的男人快步走过来,脚下一软,被夫人急忙扶住,这才没丢人。
“你行不行啊。”魏素素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他尴尬咳嗽一声,整理着衣服,面带僵硬的微笑,看着谢时洲走到他面前。
“拜见岳父大人。”谢时洲想着爹娘的交代,行礼鞠躬,“岳母大人。”
宁远志不知该说什么,脸上的笑容抽搐。
他看着女婿得抬头看,最后笑着说几个“好”字。
谢时洲也是个不善言辞的,行礼过后就这么站着。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眼看着气氛越发奇怪,探出一个小脑袋瓜的宁南桔撑不住了。
这个家没她得散。
她赶紧提着粉色纱裙跑过去,今日穿得粉嫩,像是花丛里的一只粉色蝴蝶,十分娇艳可爱。
“爹,娘。”
宁南桔欢快的声音打破空气中的别扭,她跑到谢时洲的身旁。
想挽他的胳膊,又赶忙停住。
这可是古代,得矜持点。
“那个……”她伸出两根手指,悄悄的扯扯他的雪白衣袖。
今日份的谢时洲解锁白色长袍,整个人看起来温润许多。
“你那箱子里面都是什么呀?”
谢时洲低下头看着她。
她使劲眨眨眼给他使眼色。
他忽然心有灵犀,语气温和不少,说话没有那么僵硬,“除开给你的聘礼,其余的是给岳父岳母的。”
魏素素和宁远志面面相觑。
藏一带几个小厮过来,将箱子轻轻放在两人面前,打开。
“听闻岳父爱喝酒,这些都是我派人搜罗的一些好酒。”
宁远志眼睛一亮,不顾及形象的蹲下去,随手拿起一瓶,“女儿红?竹叶青!杜康酒,这、这,如此名贵的龙涎酒……”
魏素素看不下去,把他给拉扯起来。
他笑容灿烂许多,“女婿啊。”和谢时洲说话都亲切不少,没有那份疏离感,“有心,有心,哈哈。”
赶紧招呼着小厮把箱子抬去后院。
不过他顺手将女儿红抱在怀里,就跟抱女儿似的,半天不松手,“女婿,等会儿咱们好好喝上一杯。”
谢时洲点点头,满口答应。
这会儿小厮又搬上来一个箱子,这次重重落下,扬起地上一层灰。
打开。
“岳母。”谢时洲看向她,“听闻岳母喜欢看话本,这些都是新出的,除了京城以外,别的城的也有。”
“真的?”魏素素瞬间撒开宁远志的手,兴致勃勃的弯腰在箱子里面翻来翻去,左看右看,脸上都笑开花,比夫君笑的还猖狂。
满院子都是她杠铃般的笑声。
宁远志赶紧将她拉起来,“你赶紧起来,小辈面前,像什么话。”
魏素素一拳打在他的胳膊上,“要你管。”
对他白眼一翻。
一转头又笑呵呵的看着谢时洲,“怎么能是小辈,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现在,宁南桔倒是成透明的那个。
不过谢时洲可没忘记她。
最重要的就是她。
他转身从绣袍里面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光是盒子都做工精美,递给她,“这是我私下送你的礼物。”
宁南桔好奇的接过,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可以现在打开吗?”
得到他点头后。
她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块圆形的玉,触手微凉,但不是冷冰冰的触感,是在夏日很舒服的凉爽。
颜色雪白中透着一抹鲜红。她拿出来,在阳光下晃动下,发现这枚玉整体是纯白色,但玉的里面,仿佛注入鲜红的液体,缓缓流动。
宁南桔使劲晃动,觉得十分新奇,“好神奇的玉,我喜欢。”
谢时洲听到她说“喜欢”,锋利的眉眼越发温柔。
“这是百年温玉,冬暖夏凉……”他停顿几秒,在她疑惑看过来的眼神下,继续开口,“我用心头血染了它,据说这样可保你平安。”
“……”
宁南桔沉默的握紧手中的玉。
谢时洲立刻皱起眉。
终究,是吓坏她。
一开始,娘就让他送玉就行。可他非要病态的染上自己的心头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说明,他有多喜欢她,多想把她的一切都和自己相连。
原本可以不说。
他是在期待什么?
谢时洲垂下眼眸,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就在下一秒。
宁南桔脸蛋骤然一红,朝着他宽大的怀里扑了一下,软乎乎的手臂抱了一下他精壮的腰。
他都没尝到什么感觉,她就松开转身走到一边。
像是不好意思。
“谢谢。”她又急忙转头,“我很喜欢。”
说着,就让彩玉帮忙给戴上。
看着染了自己心头血的温玉,落在她修长的脖颈。
他满足的笑了。
又从袖袍里面掏出两个小盒子,引得宁南桔走过来。
这又是什么?
“你的袖子里面到底装了多少东西?”她好奇地摸摸他的袖子,丝毫没觉得这个动作有些亲昵。
说完,又接过谢时洲递过来的小盒子。
打开一看。
里面居然一个小人偶,这人偶的模样和男人七八分的相似,长得怪俊朗的。
宁南桔将它拿出来,翻个身,后面贴着一张他的生辰八字。
而谢时洲手里的小盒子,则是放着属于她的人偶。
“这是一对。”
谢时洲声音略显沙哑,“我专门找法华寺的大师做过法事,能保佑我们一首在一起,永不分离。”
宁南桔觉得送人偶加生辰八字这种事情,的确只有他能做得出来。
荒诞的浪漫。
她点点头,将“小谢时洲”放进盒子里面。
连同他手里的盒子,一起交给彩玉,让她先好生收着。
那边聘礼都入账本,进库房。
虽然没有临近中午,可宁远志忍不住,吩咐厨房备小菜,就拉着谢时洲,去前厅喝酒。
至于魏素素,己经窝去房间看话本,完全不搭理前面的事情。
留下宁南桔站在院子里面,犹豫下,不放心的跟着进前厅。
坐在谢时洲的身边。
她转头盯着他露出一半,却十分好看的脸看。
不知道他那边脸怎么了,看面具遮挡的范围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大面积的伤疤。
右脸如此好看,摘下面具肯定更好看。
“来来来,女婿。”宁远志很爱喝酒,不知不觉就喝了三杯,有点上头。
魏素素平日管的严。
因为他又菜又爱喝。
这刚喝三杯,脸就己经红得不像话,眼神迷离。
清醒的时候万万不敢做,现在却拉着谢时洲的胳膊,非要让他碰杯。
面对仙儿的家人。
他的耐心十足,端着酒杯就一遍一遍的和岳父碰杯,仰头喝下。
宁南桔看着他们一杯一杯的喝。
爹爹就算了,反正这是在自家。可谢时洲不能喝醉,他得回去的。
喝的醉醺醺的算怎么回事。
“别喝了。”眼看着谢时洲不懂拒绝,傻傻的又要喝上一杯。
宁南桔冲动之下,伸手握住他的大手。
一软一硬。
一大一小。
一粗一细。
她慌乱之下抓住他修长的手指。
两个人皆是一愣。
突然间,手中的酒杯,被谢时洲不受控制地狠狠一捏,酒杯碎裂。
他面色焦急,急忙松手,“伤到你没?”
宁南桔抽出腰间的手绢,小嘴一瘪,眉头紧锁,“你受伤了!”
将手绢绑在他被割破的手指上。
碎片散落一地。
两人对视。
忽然,宁南桔又一笑,“碎碎平安,你第一次进我家门就打碎酒杯,这是好兆头。”
谢时洲不懂这个。
但她说,那就是。
他的手指不过划个小伤口,行军打仗,他身上多的是,比这个伤口深的。
不在乎。
可如今他的手指,被她充满香味的手绢包裹。两只小手包裹住他的,软软的。
这个伤受的真值。
两人时不时的对视一眼,己经松开手,那股暧昧的氛围,却在两人之间萦绕。
宁远志喝得迷糊,根本没注意两人在他面前眉来眼去,嘴里叫着,“喝,来喝,女婿!”
又过一个时辰。
谢时洲带着人回去,尽管不想走,可爹娘千叮万嘱,一定要按照规矩来。
他也只好走。
今日提亲,宁府的所有下人都有喜钱可以领。
这倒不是宁府的规矩,是流程。
但凡谁家有个喜事,都会有个喜钱。
桑晚和小莲一起排队,领喜钱。
足足两百文,对于她们而言,己经是一笔大钱。
要知道出去吃个街头小吃,都只要10文左右。
桑晚将铜钱放入袋子里面,正落入袖口。
就有人帮她传话,“桑晚,你爹娘在后门等着你,说找你有事。”
今日喜事,所以放假。
下人可以自由出入,不过不能走正门。
她皱下眉,告别小莲,赶紧跑去后门。
后门不远处站着一对中年人,满脸沧桑,个头都不高。
焦灼地在原地走来走去,男人体胖,女人体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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