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科斯主星的夜空，被三颗月亮染成了诡异的紫红色。
李维站在深红之剑堡垒修道院的最高处，手指轻抚着腰间的“正义之墨”。
这把造型怪异的手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羽毛笔形状的枪管上刻着一行小字：
“谎言者的讣告由真相书写”。
李维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
“《武器保养条例》第7条：新配发的装备，要在24小时内进行试射。可惜没带合适的靶子。”
“我倒是有个建议。”
泰图斯走过来，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饮品。
他把其中一杯递给李维。
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在月光下像是一串微型星辰。
“马库拉格的‘胜利之饮’？”
李维接过杯子，嗅到一股混合着柑橘与火药的气息。
和前两次喝的味道又不相同。
“改良版。”
泰图斯嘴角微扬。
“加了点深红之剑的‘战斗药剂’，他们管这叫‘血税’。”
他举起杯子，说道：
“敬帝国税法。”
李维抿了一口。
液体滑过喉咙时，带来一阵灼烧感，随后是奇特的清凉。
税典圣器随后解析出了饮料成分。
【检测到：40%酒精】
【检测到：12%战斗兴奋剂】
【检测到：0.5%未知化合物（类似泰伦虫族信息素）】
李维晃了晃杯子，问道：
“你们星际战士的饮品里，掺了虫族分泌物？”
泰图斯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下格外响亮。
“那是深红之剑的秘方，从他们杀死的虫族武士腺体里提取的。”
“据说是为了‘了解敌人’。但我怀疑，他们只是喜欢那种刺痛感。”
两人靠在石栏上，沉默地注视着远处的巢都。
那里的灯火明明灭灭，像是垂死之人的呼吸。
税典圣器再次震动起来，投射出一组数据流：
【奈科斯巢都税收异常报告】
【娱乐税下降73%】
【殡葬税上升420%】
【最新死亡原因统计：78%标注为“自愿纳税”】
“自愿纳税？”
泰图斯皱眉。
“这是什么新型自杀方式？”
“是贝利的杰作。”
李维转动着杯子解释。
“他把税收概念，扭曲成了某种宗教仪式。”
“那些挂在巢都尖塔上的税务官，恐怕都是‘自愿’成为活体税单的。”
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带来远处隐约的哀嚎声。
泰图斯的表情变得严肃。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黎明前。”
李维看向地平线。
“但首先，我需要去趟巢都底层的税务档案馆。”
“现在？”
泰图斯提醒道：
“那里可是叛徒的大本营。”
“《帝国档案法》第3条规定，税务记录必须在每月第一周完成归档。”
李维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今晚刚好是奈科斯的‘纳税日’，档案馆会挤满做账的会计。”
“正是审计的最佳时机。”
巢都底层的空气，像是凝固的毒液。
李维披着一件深红色斗篷。
这是塞普蒂默斯牧师提供的伪装，上面沾满了经年累月的血腥味和熏香气。
泰图斯跟在他身后，动力装甲被涂装成了深红之剑的猩红色，肩甲上的极限战士徽记，用污泥刻意遮盖。
“我还是觉得这个计划太冒险。”
泰图斯的声音通过私人通讯频道传来。
“我们应该等深红之剑的支援。”
“《战术手册》第14条：最好的伪装就是扮演当地人。”
李维推开一扇锈蚀的铁门，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螺旋阶梯。
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数据板，显示着不断跳动的数字。
最下方传来嘈杂的人声，和机械运转的嗡鸣。
“记住。”
李维低声叮嘱。
“你是来监督‘特别税’收缴的，我是你的灵能顾问。别开口，你的马库拉格口音太明显。”
阶梯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
数百名会计，坐在成排的数据终端前。
他们穿着统一的灰色制服，脸上戴着呼吸过滤器，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的速度，堪比灵能者的咒语吟唱。
大厅正中，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扭曲的八芒星标志，每个角上都闪烁着不同的税率数字。
“帝皇在上……”
泰图斯在通讯频道里倒吸一口冷气。
李维的视线扫过大厅。
每个会计的太阳穴，都植入了一个金属装置，细小的数据线将其与终端相连。
他们的眼睛充血凸出，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像是沉浸在某种狂喜中。
“神经首连。”
李维轻声说。
“贝利把他们都变成了人肉计算器。”
他们沿着边缘行走，避开巡逻的守卫。
李维的税典圣器藏在斗篷下，悄悄扫描着周围环境。
然而，一个会计猛地抬起头，充血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他们。
“新人？”
会计的声音嘶哑，太阳穴的植入物闪烁着红光。
“你们的终端在哪？”
泰图斯的手移向爆弹枪，但李维抢先一步上前。
他掀起兜帽，露出审判庭的玫瑰徽章。
这是上次与审判官艾琳分别时，从她那里“借”来的。
作为荣誉与身份的标识，审判官自然不会轻易把徽章借给别人。
但是李维除外。
想到艾琳……
李维才发现，自从她把自己护送到马库拉格，便指挥税务巡洋舰“公正计算号”，返回了格里芬-IV，代替他履行临时行星总督的职责。
说起来，除了上周发来一些关于格里芬-IV的情况之外，己经好些天没有联系了。
回过神来，李维的声音，变得阴森可怖。
“我们是特别审计组。”
“正在调查一笔失踪的‘灵魂税’。”
会计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太阳穴的植入物疯狂闪烁，像是要烧毁一般。
“不……不可能！灵魂税账户，是B大人亲自管理的！”
李维逼近一步。
“B大人的账目有问题，而你……”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会计的植入物上。
“你的神经接口记录了一切。”
会计开始剧烈颤抖，嘴角溢出白沫。
他的植入物爆出一串火花，整个人在终端前，失去了生命体征。
周围的会计们对此视若无睹，继续疯狂地敲击着键盘。
“粗暴但有效。”
泰图斯评价道。
李维从死去的会计终端上，拔出一块数据晶体，顺便解释道：
“《帝国税法》特别规定，当税务官遭遇抵抗时，可采取‘精神震慑’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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