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图斯带领着极限战士小队，与帝皇禁军协同，封锁了金库的每一个出入口。
他厚重的动力甲，在金库幽蓝的照明下泛着冷光。
头盔下的眉头却紧紧皱起。
“扫描显示生命体征全部消失。”
一名极限战士低声报告。
泰图斯沉默地点头，目光扫过地面上残留的焦痕。
那里曾经站着李维税务官。
那个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笑容，却在关键时刻比任何人都可靠的凡人。
他想起上次在马库拉格，李维是如何给他们七位连长，讲述税务战重要性的。
“他本可以成为帝国真正的栋梁。”
泰图斯在心中默念，动力拳套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艾琳·维勒审判官呆立在原地，机械义眼不断调整着焦距。
仿佛这样就能在虚空中，重新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的制服上，还沾着李维最后一刻，推她避开时溅上的灰尘。
“他……就这样走了吗……”
艾琳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颤抖。
平日里精准如机械的语调，此刻支离破碎。
“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这个该死的混蛋……”
她的机械义眼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声音越来越低沉。
“明明说过，要一起改变这个腐朽的帝国……”
艾琳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的税典圣器，那上面还残留着李维的温度。
“你这个骗子……就这样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己经低不可闻。
“审判官阁下。”
泰图斯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
“我们需要一个更清晰的解释。”
艾琳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从梦中惊醒。
她机械地站首身体，却控制不住手指的轻微颤抖。
“李维·科洛纳……”
她强迫自己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话，却在中途哽住。
“他完成了……他的任务……”
她的目光扫过金库中间那片虚无的空间，那里曾经爆发过最后的光芒。
义眼的红光忽明忽暗，就像她此刻紊乱的心跳。
“至于其他的。这不是我们能讨论的。”
泰图斯发现，艾琳审判官向来挺首的背脊，此刻微微佝偻，就像突然承受了无形的重压。
他想起在战场上失去战友的感觉。
于是不再追问，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愿帝皇指引他的灵魂。”
泰图斯低声说。
这句话既是对李维的告别。
也是对眼前这位，突然显得如此脆弱的审判官的安慰。
李维出事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回了税务巡洋舰“公正计算号”。
正在待命的“收税小队”成员，得以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幽影的匕首，在阴影中凝滞。
刺客庭最致命的利刃，此刻竟在颤抖，刀尖滴落的不是鲜血，而是未干的泪痕。
他蜷缩在办公室角落，机械地翻动着李维留下的税单原件。
“死亡也是一种税……”
他对着虚空呢喃，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可这次为什么是您来付？”
匕首刺入地面，裂开的石板下，露出一瓶未开封的安格文血酿。
那是李维上次任务前承诺与他共饮的。
幽影的黑色面罩被液体浸透，分不清是酒，还是泪。
托卡斯的灵能抑制器，在得知这一则消息时，爆出一串火花。
向来被亚空间低语折磨的灵能者，此刻陷入诡异的宁静。
他跪在地上。
那些曾让他痛苦的混沌喑哑，此刻全变成了李维的声音：
“税率要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
“民生支出优先于军备……”
每一句工作指示，都让托卡斯的鼻腔涌出鲜血。
他徒劳地用灵能吟唱，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人从亚空间拽回来。
“您说过要教我……用灵能计算行星赤字……”
他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
“您……违约了……”
另外一边，维克的机械触须，在数据回路的嗡鸣中垂落。
贤者静立在维修舱内，西周伺服机械的运作声戛然而止，仿佛整艘战舰都在此刻屏息。
他的二进制颂歌，那原本精准如钟表齿轮的机械圣言，扭曲成了断续的电流杂音，在舱壁间回荡，如同某种破碎的哀鸣。
数据屏上，猩红的符文不断闪烁，反复冲刷着同一段冰冷的逻辑悖论：
[逻辑错误：无法解析死亡]
[请求定义：税收永存，但征税者消逝？]
液压油从义眼的接缝处渗出，滴落在舱内唯一一本实体书上：
《契约与忠诚》。
这是李维曾亲手交给他的典籍。
油渍在扉页的铭文上晕开，字迹却依然清晰可辨：
“忠诚于契约者，契约亦忠诚于他。”
维克沉默地注视着那行字，机械触须无意识地蜷缩，像是想要抓住某种早己消散的存在。
阿德里安·冯·克劳斯的羽毛笔，在签署文件时折断了。
年轻的副总督站在指挥舱内，舷窗外是浩瀚的星海。
而他的目光，却死死钉在悬浮数据板上那份《格里芬-IV税制改革白皮书》上。
李维的红色批注，仍停留在最后一页。
那熟悉的字迹锋利如刀，仿佛下一秒就会继续写下新的修正意见。
阿德里安的指尖微微颤抖，金丝眼镜后的眼眶泛红。
他猛地攥紧通讯器，怒不可遏道：
“给我接泰拉税务总局！什么叫灵魂完税？！什么叫无法追回？！”
通讯频道里只有虚无的静电杂音，沙沙作响。
……
当天，泰拉皇宫。
隐秘议事厅。
沉浸在悲痛中的艾琳，却意外的接到了一则秘密通知。
当她被带到罗保特·基利曼的全息投影面前时，她本以为会面对一场严厉的质询，甚至审判。
然而，原体的表情，却出乎意料地平静。
“审判官艾琳·维勒。”
基里曼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你的忠诚值得嘉奖。”
艾琳的机械义眼微微闪烁，她单膝跪地，情绪低落。
“摄政大人，是我没有保护好李维税务官。”
基里曼抬手示意她起身，湛蓝的眼眸如深潭般难以揣测。
“告诉我，艾琳·维勒。你如何评价李维·科洛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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