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皇宫东翼的晨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税务总局李维办公室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而李维站在窗前，观察着手中那枚，刚从异端审判庭取得的赦免令。
羊皮纸上的火漆印章还带着余温，双头鹰徽记，在阳光下闪烁着暗红光泽。
“所以，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艾琳·维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斜倚在门框上，银灰色的审判官制服，己经换成了便装。
黑色高领战术服，外罩深褐色皮质风衣，腰间配枪的枪套敞开着，仿佛随时准备拔枪射击。
她的机械义眼校准时，发出轻微的嗡鸣，蓝光扫过赦免令上的每一个字母。
“比自由更珍贵。”李维转身，将赦免令递给她，“这是清白。”
艾琳接过羊皮纸，指尖在大审判官莫迪斯的签名处，停留了片刻。
“异端审判庭就这么轻易放我走了？”她眯起眼睛，“这不像他们的作风。”
李维走向办公桌，税典圣器在桌面上，投射出一系列全息影像。
“他们别无选择。”
“挪用军费，进行非法克隆实验的证据确凿，再加上伪造你的检测报告……”
他轻点其中一段视频。
显示克莱门特的面具，在爆炸中化为灰烬。
“连最后灭口的机会都失去了。”
艾琳走到全息影像前，伸手放大其中一个画面。
那是“收割者”项目的预算表。
末尾处，赫然标注着“异形审判庭联合资助”的字样。
“帝皇在上……”她的机目光一凝，“这件事还牵扯到异形审判庭？”
李维关闭投影，点点头道：
“所以我们的下一站很明确，异形审判庭。”
艾琳抱起双臂，笑道：
“你确定要带上我？一个刚被洗脱‘混沌腐蚀’罪名的审判官？”
“特别稽查任务需要专业顾问。”
李维从衣架上取下税务官制服外套。
“而谁比一个审判官，更了解审判庭的运作方式？”
艾琳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这半个月来的第一个笑容：“你知道吗，税务官，有时候我觉得你比审判庭，更擅长操纵规则。”
“这不叫操纵。”李维正了正领口处的金色税徽，“这叫合理避税。”
他们的穿梭机，降落在异形审判庭总部“净化之塔”的停机坪时，迎接队伍的规格，出乎意料的高。
六名身着银蓝色动力甲的死亡守望战士，分列两侧。
为首的却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瘦高男子。
“税务官李维·科洛纳？”
白大褂男子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数据流的光芒。
“我是异形分析部主任，凯恩·沃马克。很荣幸见到您。”
李维与他握手时发现，这位科学家的手掌异常冰冷，皮肤下隐约可见机械结构的轮廓。
“这位是艾琳·维勒审判官。”李维介绍道，“我的特别顾问。”
主任凯恩的镜片聚焦在艾琳身上，闪过一丝红光。
“啊，久仰大名。您在普罗斯佩罗事件中的灵能分析报告，令人印象深刻。”
艾琳的机械义眼微微眯起：“那可是机密档案。”
“在异形分析部，没有真正的机密。”
主任凯恩转身引领他们进入塔内。
“请随我来，大审判官正在等您。”
净化之塔的内部，与李维想象的截然不同。
没有阴森的刑具或囚笼，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研究大厅，数十名科学家在数据终端前忙碌。
墙壁上挂满了异形生物的标本，从泰伦虫族到克鲁特人，每个标本旁都标注着详细的解剖数据。
“我们更倾向于研究敌人，而非简单地消灭他们。”凯恩注意到李维的视线，“知识才是最强大的武器。”
电梯上升到顶层，门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圆形会议室。
落地窗外是泰拉的壮丽全景。
而会议桌中间，悬浮着一颗星球的全息投影。
那是一个蓝绿相间的类地行星，表面分布着规则的几何形城市。
“哈米吉多顿西号。”
站在窗边的身影转过身来。
黑色长袍上，绣着银色的异形审判庭徽记。
“人类帝国最边缘的殖民地之一。”
出现在眼前的是大审判官萨尔·诺克斯。
是个年迈的女性，灰白的头发束成紧绷的发髻，左眼被复杂的机械义眼取代。
她走向李维，步伐中带着军人特有的精确。
“税务官，感谢你这么快赶来。”她的声音沙哑却有力，“我们有个特殊的情况，需要你的专业意见。”
李维与艾琳交换了一个眼神，戏谑道：
“关于‘收割者’项目的资金问题？”
大审判官诺克斯的机械义眼闪烁了一下，否认道：
“那只是克莱门特的个人疯狂。我指的是这个，请看。”
她轻触会议桌，哈米吉多顿西号的投影旁边弹出数十份文件。
“三天前，殖民地发来求救信号。他们发现了一个上古种族的遗迹，随后爆发了某种认知污染。”
“现在整颗星球上87%的人口，都声称看到了‘光之存在’。”
闻言，艾琳神色紧张，上前一步问道：
“灵能检测结果？”
“阴性。”
主任凯恩插话道：
“这正是最诡异的地方。没有亚空间波动，没有混沌痕迹，但人们的思维模式，正在发生系统性改变。”
大审判官诺克斯，调出一段视频：
全息影像中，殖民地的街道上挤满了人。他们跪伏在地，仰望着虚无的天空，嘴角挂着完全一致的弧度。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的瞳孔，全部变成了完美的正圆形，像是被某种精密仪器，统一校准过。
“异形科技污染。”大审判官的声音冰冷，“标准程序是下达灭绝令，用旋风鱼雷净化整个星球。但是……”
“但你们想先评估经济影响。”
李维己经知道大审判官想让他做什么，税典圣器自动扫描着投影数据，徐徐说道：
“明智的决定。”
大审判官诺克斯话锋一转，嘴角微微抽动，这个表情在她那张常年冷峻的脸上，显得格外违和。
“说实话，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考虑‘经济影响’这种问题。”
“但基利曼大人的新政策要求，任何灭绝令，都必须附带损失评估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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