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唇角笑意若隐若现，“陛下，其实臣妾什么都没闻到。”
秦青衍面色更加青黑，对上那双带着戏谑小表情的容颜，呵斥的话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维持着最后的面子，“嗯……你先回宫，朕一会儿过去。”
朝曦知道，说到这个份上，如果在刺激一下，皇帝就要恼羞成怒了，她识趣地点头，“臣妾会在宫中等您一同用晚膳。”
秦青衍盯着朝曦离去的背影，首到那抹红色彻底消失在宫门外，他缓缓抬起衣袖，鼻尖微动，眉心顿时拧成川字，这血腥气确实重得呛人。
“小德子！”
在外面候着的小德子亲眼看见皇贵妃待了尚未有一刻钟就离开了，还在纳闷，按照陛下的性子，想开了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放人走。
这都想了好几天了，难道是还没想开？
首到听到主子喊自己，小德子一个激灵，小跑着进来，他觑着主子黑沉的脸色，神情忐忑，怎得生气了，难道是皇贵妃惹了他不开心？
“陛下？”
“刚才为何不提醒朕沐浴？”
小德子的小眼睛瞬间瞪大了，哈？是他自己惹了陛下不开心？
可是刚才陛下只顾着听萦华宫汇报的下人说话了，之后又是急着见皇贵妃，根本就没给他机会。
但作为下人确实是他不够妥帖，他战战兢兢低头认错，“回陛下，是奴才的错，奴才这就为您准备。”
看到主子骄矜地颔首，小德子知道这是同意了。
等主子开始沐浴的时候，小德子疑惑了，不是，往常主子沐浴也没那么久吧？
很快小德子就知道原因了。
“小德子，看看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换上常服的秦青衍照着铜镜，左边看看，右边看看。
铜镜里面的人高八尺，玉环云纹金冠将黑发高高竖起，鬓间垂下些许碎发柔和了少许平日里的冷厉，五官立体，身着玄色暗纹交领长衫，袖口镶金丝滚边，动作之间就有流光浮现，腰间束带嵌东珠，悬玉螭龙佩，衣袍下摆绣有沧海龙腾图案，贵气逼人。
小德子没看出有什么不妥，甚至觉得一向冷酷暴戾的君王像是变成了他听过的某种叫孔雀的动物。
“回陛下，奴才觉得陛下这番装扮很好，英俊不凡，气势逼人。”
秦青衍眼里闪过满意，“朕要去萦华宫，皇贵妃今日来专门请朕陪她一起去吃饭，朕念着她远道而来，比较孤单，就答应了。”
小德子默默低头，觉得有些奇怪，陛下去皇贵妃那为何要说这么多话，像是在和他解释。
“娘娘远道而来确实不容易，好在有陛下担待她。 ”
秦青衍眉梢稍扬，“嗯……贵妃年纪小，人又单纯娇气，朕确实是要好好照顾她。”
“对了小德子，记得去朕的私库给皇贵妃挑点好东西送去。”
小德子：“是。”他懂了，陛下说服了自己。
萦华宫等来了几日不见的皇帝，宫人们有序将晚膳摆了上去。
明亮的烛火照亮了室内，灯光摇曳下，朝曦那张美人面多了几分白日不曾有的风情，水光盈盈的桃花眼中晕染着盈盈烛光，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打下一片阴影。
她讨巧地笑着走上前，“陛下，您来了。”
秦青衍矜持地“嗯”了一声，顺势将朝曦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在察觉到那柔弱无骨的手似乎有些发抖，他微微侧眸，若有所思。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指，问道，“你很紧张？”
朝曦连忙摇头，“不紧张，陛下能来陪我用膳我很开心。”
朝曦闪躲的神色并未躲过秦青衍的眼神，他恍若未闻，“嗯。以后朕会常来陪你。”
他扫过桌子上的膳食，以及周围等着伺候的宫人，最后将眼神锁定在一个面色镇定的宫女身上。
秦青衍大致确定这个人就是沈琉璃安插在小公主身边的人。
他的目光在放着菜肴的长桌上扫视一圈，所以那个意念欢的药会下在哪？
朝曦勾着秦青衍的手在桌边坐下，“陛下，你尝尝这道菜……”
难道是在这。
秦青衍沉思，下意识接过夹起来，送入口中，是白灼菜心，他并不喜这道菜。
“陛下，怎么样？”
被亮晶晶地眼神注视着，秦青衍点头，“尚可。”
“那陛下，您尝尝这个狮子头。”
“嗯，好吃。”
“陛下……”
“别只顾着给朕夹菜，你也吃。”
负责布菜的宫人眼睛都瞪大了，这还是他们狠戾的陛下吗？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竟然还会给皇贵妃娘娘夹菜？
如果他们没记错，上一个擅自给皇帝夹菜的妃子被拖出去打了十大板。
秦青衍头一次觉得吃饭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他眸光看向吃的欢快的朝曦，眼神柔和，漂亮的小公主吃起来东西也赏心悦目，连带着他吃的也比平时多了许多。
用膳结束后，朝曦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询问，“陛下，您感觉怎么样？”
秦青衍眸光一转，看来意念欢真的下在菜里面了。
“尚可。”
他的喉结滚动，突然觉得有些热了，难道是意念欢发挥作用了？
秦青衍深吸一口气，将人捞进怀里。
朝曦一惊，呼出声，“陛下？”
温柔软语在怀，秦青衍的心有些乱了。
朝曦搂着秦青衍的脖子，眼神不安地乱转。
“怕朕？”
“不怕。”
清丽的声音果断又爽利。
秦青衍黑眸之中浮现一抹晦涩之意，“为何不怕？”
朝曦回答的理所当然，“陛下又没欺负过我。”
“朕会杀人，你不怕吗？”
这下怀中的人抖了一下，半晌没有回答，秦青衍眉心蹙起，嘴角下垂，周身的气压低了下来。
“不怕。”朝曦懦懦地开口，“我乖乖的听话，陛下能不杀我吗？”
秦青衍笑了，眉间舒展，揽着细腰的手忍不住收拢，“好，朕不欺负你，也不杀你。”
烛光摇曳，宫人在端上两盏茶之后不敢多看，都识趣地离开寝宫。
朝曦不自在地动了动，“陛下，喝茶。”
漂亮到妖冶的脸在晃动的烛光下美的不太真实，秦青衍的目光一寸寸略过那精致的五官，最后定格在那张上下起伏的红唇上。
朝曦又喊了一声，“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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