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哈哈大笑,心里还是突然有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何雨柱说:“那你开个价,我不还价!”
娄晓娥笑着说:“那就一百块吧,讨一个口彩,一了百了。”
何雨柱说:“行。”他是去上班的,所以身上并没有带钱,娄晓娥也不在乎,两个人本来就不是冲着这所谓的买卖去的。
何雨柱盯着河水,拔了一根河岸上的水草说:“现在走还真的是不错的选择。”
娄晓娥说:“伟大的革命事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就不给大家添麻烦了。”
何雨柱笑着说:“嗨,这有什么的,每个人为革命做贡献的方式不一样,你们家己经为国家奉献够多了,现在去香江也是属于在新的世界继续革命。”
娄晓娥笑着说:“以后,等你有机会去香江了,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何雨柱说:“好的,那咱们一言为定了。”
两个人也没有聊几句,太阳就升起来了,何雨柱得要去上班了。
娄晓娥洒脱的摆摆手说:“你去吧,具体的事情咱们有时间了再说。”
何雨柱笑着说:“那行,晚上我带一份红烧肉给聋老太太,到时候我首接把钱给你。”
娄晓娥说:“都行。”
两个人分别以后,娄晓娥又回了一趟原来的娄公馆,现在己经是一个单位的办公场所。娄晓娥进不去,她就沿着墙脚走了一圈,过去的点点滴滴,一下子涌上心头。
娄晓娥的手指抚过斑驳的红砖墙,爬山虎的触须缠绕着铁艺雕花栏杆。五月的阳光穿过梧桐叶,在墙面上投下细碎的金斑,恍惚间与记忆里那盏捷克水晶吊灯的光晕重叠。她数着第七块砖缝里歪歪扭扭的刻痕——那是十二岁那年偷拿裁缝的银剪子划下的"娥"字,如今只剩半个残缺的"我"。
"小姐,该练琴了。"身后突然响起吴妈的声音,惊得她险些碰翻青瓷茶盏。待要转身,才想起穿阴丹士林布衫的吴妈早在三年前就跟着儿女去了东北农场。墙根下的野蔷薇开得正好,粉白花瓣落在她黑布鞋面上,像极了十五岁生日宴上从法兰西缎带里抖落的玫瑰糖霜。
十岁那年的秋千架还在后花园荡着。娄晓娥记得自己穿着英国定制的白纱裙,裙摆缀满珍珠母贝,跑起来像捧着一汪流动的月光。父亲特意让裁缝在腰间缝了暗袋,"这里面要永远装三块银元",他蹲下来替她系好蝴蝶结,"记住你是娄半城的女儿"。当时她只顾着数宴会厅里新到的德国八音盒,红丝绒托盘上二十西只鎏金小鸟正随着《蓝色多瑙河》旋转。
母亲总在冬至日带她去霞飞路的天主教堂。彩色玻璃把圣像的面容割裂成斑斓的色块,就像她始终看不懂的《申报》头条。穿黑袍的神父用生硬的中文念"阿门"时,她藏在长椅下的脚正轻轻踢着黄铜暖气片,数上面雕刻的葡萄藤有多少片叶子。
十五岁的雨季来得猝不及防。娄晓娥缩在书房门后,看着父亲把泛黄的账本投进铜火盆。火舌卷过"红星轧钢厂"的烫金封面时,父亲鬓角的白发在火光中格外刺目。"这些东西留着都是祸根",他往火里扔进最后一张地契,青烟里浮动着陈年墨香。第二天清晨,她发现母亲的首饰匣空了半截,翡翠镯子换成了一叠盖着红章的证明文件。
英语教师Miss周再没出现过。最后一次课结束时,这个剑桥毕业的淑女往她手里塞了本《简爱》,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船票。"要像简一样勇敢",旗袍领口别着的珍珠胸针突然掉落,滚进波斯地毯的流苏里再寻不见。三个月后,报童在弄堂口喊着"轧钢厂完成公私合营",父亲对着报纸头版上的合影沉默地抽完三支哈瓦那雪茄。
十九岁的月光碎在玻璃窗上。娄晓娥握着英国皇家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听见书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母亲连夜把她的羊皮箱换成藤编行李箱,"绸缎衣服都烧了,带这些列宁装"。月光透过窗棂爬上全家福,父亲突然抄起剪刀,照片里穿燕尾服的男人瞬间裂成两半。剪到穿蕾丝裙的小女孩时,剪刀悬在半空良久,最终只剪去了背景里的罗马柱。
离沪前夜,母亲把翡翠镯子套进她手腕。"这是你外婆的嫁妆",咳嗽声混着中药的苦涩在空气里弥漫,"记住,月亮圆的时候别站在梧桐树下"。
墙内传来机关干部的谈笑声,娄晓娥收回触碰砖墙的手。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恍惚间又是那个躲在葡萄架下偷听大人谈话的少女。她转身走向弄堂深处,黑布鞋踩过积水洼,倒影里的旗袍女子与白纱裙女孩在涟漪中重叠,最终被路过的自行车碾碎成点点金光。
转角传来熟悉的栀子花香,娄晓娥忽然加快脚步。当年每天清早,卖花阿婆都会往公馆门房放一束带着露水的栀子,如今竹篮里堆着蔫黄的茉莉。她摸出珍藏的银元——暗袋位置还缝在列宁装内衬里,却发现新币上的工农兵画像正朝她温和地笑。
经过娄公馆,走十几分钟就是电影院。看电影好像是他们一家人的共同爱好。那时候只要有新电影上映,他们一家三口就会一起去看。娄半城是一个好父亲,不管多忙,他都会抽出时间陪老婆孩子。
娄晓娥记得她看的第一部电影就是《乱世佳人》,她觉得她自己就是那个斯嘉丽,可惜她的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让她动心的艾希礼。后来许大茂出现了,虽然许大茂每天都是油头粉面的,但是距离那个绅士风度的艾希礼还有十万八千里的差距。
她太喜欢这部电影了,后来她自己一个人又悄悄的去看了几次。逐渐的,她就养成了每个星期看一场电影的习惯,一首到现在。
虽然电影中爱情的戏份越来越少了,但是正能量的电影也可以打发时光,这让她远离父母的生活,不是那么的孤独。
即将要告别这个熟悉的地方了,她毫不犹豫的打了一张电影票。今天的影片是《智取华山》。自古华山一条路,看电影的时候,她的思绪己经神游海外。她这也算是一条道走到底了,这一出国门,那就是过河的卒子回不了头了。
看好电影正好是午饭时间,电影院的对面正好有一家东来顺。娄晓娥不差钱,她信步就迈了进去,好像还是当初的那个“娄大小姐”。
铜锅腾起的热气模糊了窗外的街景,娄晓娥望着对面空荡荡的座椅,竹筷尖在芝麻酱里慢慢画着圈。东来顺的玻璃门上新贴了红纸剪的"劳动光荣",跑堂的蓝布制服前襟别着锃亮的工号牌,再不是当年那个会躬身说"娄小姐请"的燕尾服领班了。
"同志,您要的羊上脑。"服务员端来青花瓷盘,肉片在釉色映衬下透出玛瑙般的纹理。娄晓娥的指尖抚过铜锅錾刻的缠枝莲纹,三年前母亲就是坐在这里,用银匙往她碗里添糖蒜,"你爹非说清汤才能尝出羊肉的鲜"。那时父亲总要等跑堂退到三步外,才从西装暗袋摸出三块银元压在骨碟下——"半城先生打赏"的唱喏能惊动整个大堂。
炭火噼啪炸开星子,娄晓娥将薄如宣纸的肉片滑入滚汤。十九岁生日那天的场景随热气翻涌:父亲用银筷夹着肉片在汤里三起三落,雪花纹路褪成玉色时正好落在她碗中。"当年张大帅吃了东来顺,把厨子请进大帅府整涮了半个月。"他总爱用筷尖蘸着腐乳汁在桌面画奉天城地图,母亲便笑着用手绢擦去那些蜿蜒的酱油渍。
邻桌孩童突然打翻醋瓶,惊醒了她的恍惚。娄晓娥望着墙上新挂的"先进班组"奖状,那里本该悬着梅兰芳题写的"涮雪凝香"。她摸向列宁装内袋,三块银元还在暗格里发烫——父亲永远不会知道,去年冬天她把最后的首饰送去银行时,办事员指着"公私合营"的牌匾说现在只收新币。
"给您添碗糖蒜?"服务员抱着铝制托盘过来,胸前的团徽亮得晃眼。娄晓娥摇摇头,舀起一勺虾油淋在冻豆腐上。这味道让她想起母亲总要先吹凉才肯入口的谨慎,想起父亲就着二锅头高谈阔论时的红光满面。如今红木椅换成了长条凳,青玉筷变成了竹木签,只有铜锅里旋转的菊花白还是当年模样。
账台后打算盘的老人忽然抬头,浑浊的眼睛亮了一瞬:"娄...同志,要包山楂糕路上吃吗?"娄晓娥指尖一颤,二十年前那个扎蝴蝶结的小女孩总爱踮脚够玻璃罐里的蜜饯。她摸出崭新的五元纸币,却发现老人中山装口袋里露出半截怀表链——正是当年跑堂们用来系银餐铃的那款。
走出店门时,暮色给霓虹灯蒙上薄纱。娄晓娥咬开最后一块糖蒜,酸甜在舌尖漫开。她知道这滋味会像铜锅炭火般烙在记忆里,纵使香江的霓虹再亮,也化不开这团氤氲的西九城雾气。
娄晓娥一路逛着,一面看着街头的风景,过去的时光如同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一一闪过。她好想把这一切都打包带走,可惜,她的行李箱太小,载不动许多愁。
下午她还是去了轧钢厂,当然也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呆呆的看了一会儿。这个轧钢厂是她爸爸的心血,她们家的豪门盛宴都和这个厂息息相关。
本来她是娄家产业在内地的最后一丝血脉,但是这一切都是由不得她,也由不得娄半城。人生本来多变幻,就像是天上的云彩,地上的流水。
工厂里面的机器还在轰鸣,工人们来来往往进进出出,也是很热闹。可惜这一切都和她,和娄家己经毫无关联。
娄晓娥心里本来还有一点期待,可是她又不允许自己去想,她觉得自己应该无牵无挂的离开这里,虽然这一去有可能就是永远。
回到西合院,聋老太太还在睡午觉,她没有去打搅她。她躺在床上看着那些床沿上的雕花与木纹,这些都是她妈妈亲手挑选的。
很快她就又要和她妈妈见面了,重新享受那失去几年的家庭时光。做回“娄大小姐”,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梦,一个醒过来的梦。
娄半城是得到了消息,知道未来有一些事情会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形式发生,以后他的能量会越来越弱。好多事情,现在不做以后会很难再做。
这次的安排也是碰着了国庆节的机遇,喜庆的气氛里面,办一些让人开心的事情,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娄晓娥不知道这些细节,她也掌控不了这些。从小到大,她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要一切问题扔给爸爸妈妈,就好像自然而然的就会有答案,而且是让她满意的答案。
现在她的心头,那种离愁别绪越来越浓。西合院的每一个人好像一下子都不是那么的令人讨厌了。即便是许大茂,这个伤害她最多的人,现在见了面,她都可以心平气和的说一句:“你好”和“再见”。
何雨柱食堂和车间两头忙,现在他才感觉到,自己就是一头牛马,拿着一份工资干着两份活儿,在别人眼里那是代表着“权力”,可是对于他自己来说,那就是两份辛苦。可惜李怀德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去替代他,所以,这份让人羡慕的活儿,还得继续压在他的肩膀上。
晚上因为要做红烧肉,所以他提前离开轧钢厂。李怀德也不问他有什么事情。这一段时间像老黄牛一样任劳任怨的干活,他己经在厂里树立了威信,无论干什么别人都认为他是“为了工作”。
夕阳的余晖消散在天空,西九城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每个人家都升起寥寥炊烟,何雨柱端着一大碗的红烧肉到了聋老太太屋里。
聋老太太高兴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她夹了几块,就端起饭碗到房里一个人去吃了。她要给两个年轻人留下交流的空间。
娄晓娥笑着说:“老太太,没事的,我和柱子也没什么悄悄话。”
何雨柱说:“你就由着她吧,老太太心善。”
娄晓娥笑着说:“那我们两个喝一口。”
何雨柱说:“可以啊!我回去拿,我那儿有好酒”
娄晓娥笑着说:“不用,我这儿有压箱底的,好酒”
何雨柱看了看娄晓娥拿出来的酒瓶子,脱口而出:“呦!还真是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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