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焦穗龙骸诏

御苑的焦土冒着青烟，李泰跪在滚烫的灰烬里扒拉玉珏残片。王玄策提着烧穿底的木桶跑来："殿下！俺用尿浇灭了三尺火！"这憨货的裤裆冒着热气，的狼头胎记赫然在目。

"西哥快看！灰里有糖人！"李明达举着焦黑的麦芽糖奔来，糖块突然裂开，露出半枚青铜钥匙。李承乾用剑鞘拨开余烬，冷笑道："母后的妆奁钥匙，竟藏在你的糖人里？"

墨竹突然揪住王玄策的耳朵："说！你怎知用童子尿灭火？"这憨货疼得哇哇叫："俺娘说俺是狼神托生..."话没说完，李泰的玉珏残片突然发烫，灰烬中浮现出荧光脉络——竟是长安地下渠网图，标注着三处崔家暗仓。

甘露殿的铜镜映出长孙皇后苍白的脸。李明达踮脚打开妆奁夹层，褪色的襁褓裹着道染血诏书。"朕若崩殂，传位..."小公主的童声戛然而止，李承乾夺过诏书的手在抖："原来父皇早知..."

"大哥！"李泰的怒吼伴着瓷器碎裂声，"你要让兕子当第二个玄武门吗？"诏书碎片飘落，露出背面的朱批："朕宁失江山，不负稚子笑颜。"李世民立在殿外阴影中，掌心攥着半块火麻根。

夜雨中的崔府暗仓，李承乾的剑尖挑开霉变的粮袋。"西弟可知，这些陈粮够十万大军..."话被破空箭矢打断。李泰扑倒兄长，肩头旧伤崩裂："小心伏弩！"箭雨钉在粮垛上，王玄策突然放屁崩断弓弦——这憨货晚膳偷吃的炒黄豆显了神威。

"接着！"墨竹抛来火折，李承乾却掷进渠水："不能烧！下游三十村靠这渠水..."话音未落，粮垛里窜出无数硕鼠，叼着火折冲向暗仓火药。李明达的玉镯突然鸣响，渠水倒卷成墙，浇熄了引线。

"兕子！"李泰抱住昏厥的妹妹，她腕间浮现出与玉珏同源的蓝纹。李承乾撕开袍角包扎弟弟流血的伤口："当年你为我挡箭，也是这般不要命。"

太极殿的晨光照在诏书碎片上。李世民着李泰肩头狰狞的疤："青雀，你可知这伤本该在承乾身上？"屏风后传来锁链声响，李承乾捧着毒酒走出："儿臣愿领矫诏之罪..."

"大哥喝这个！"李明达突然递上糖水，杯底沉着火麻籽，"兕子按西哥教的，一颗止疼两颗..."话没说完，李承乾己夺杯饮尽，黑血从嘴角溢出："好甜...比崔家的毒甜..."

太医署的铜盆染成赤色，李泰割腕放血的刀被兄长打落："留着你的血...浇灌大唐的麦田..."王玄策突然举着焦黑的麦穗闯入："发芽了！灰堆里的麦子发芽了！"

灞水边的残月下，兄弟俩的影子映在焦土上。李承乾撕开胸口的纱布，毒斑竟结成麦穗形状："这毒叫'同心穗'，双生子同脉连心..."李泰的玉珏突然嵌入兄长胸口，蓝光中浮现出西域地图："大哥，该我去突厥了..."

"你敢！"李承乾的剑鞘砸中弟弟膝窝，"五年前我弄丢了你，这次..."话被马蹄声打断，墨竹拽着口吐白沫的突厥信使："殿下！可汗要兕子和亲！"

李明达的惊呼从芦苇丛传来："西哥看！萤火虫摆出糖人啦！"蓝光虫群聚成突厥王庭的地形图，中心赫然是李泰当年救牧童的绿洲。王玄策的狼头胎记突然发烫，草叶在他脚下摆出个"狼"字。

暴雨突至时，李承乾将李泰捆在马背上："记住，你的命是兕子的糖人换来的！"缰绳割破掌心，血珠混着雨水渗入焦土。李明达追着马匹哭喊，怀中的布老虎突然开口："去太庙...石龟..."

墨竹劈开太庙祭坛，石龟腹中掉出兵符与婚书。李泰的玉珏蓝光暴涨，照亮婚书边角的血指印——竟是长孙皇后与崔贵妃的盟誓："姐妹同心，共育唐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