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双生断魂诏

突厥可汗的金狼纛插在长安城头时，李泰正跪在太庙地宫撬震天雷的铁壳。王玄策举着夜壶当盾牌："殿下！这玩意比俺娘的腌菜坛还臭！"这憨货脚底打滑，夜壶扣在雷管上，酸腐气竟融化了锈迹，露出前朝匠人刻的"遇尿则爆"西个篆字。

"趴下！"李承乾扑倒弟弟的瞬间，地宫梁柱轰然崩塌。李明达怀中的布老虎突然跃起，虎爪拍在王玄策的狼头胎记上，蓝光凝成护盾挡住落石。"兕子！"李泰目眦欲裂地看着妹妹七窍流血，"谁让你用这邪术！"

甘露殿的药香混着血腥气，李承乾的毒血在银盆里凝成狼形。"西弟可知..."他撕开胸前的纱布，毒斑己蔓延成完整的突厥地图，"当年母后难产时，崔贵妃喂的参汤里..."话被闯入的李明达打断，小公主举着焦黑的麦穗糖人："大哥吃药！兕子用灰穗熬的！"

李泰打翻药碗，糖人碎裂处露出半枚狼牙箭镞。墨竹的飞刀钉住梁上黑影："崔家余孽！"刺客怀中的密信飘落，竟是李泰周岁时的抓周记录："弃玉玺择算盘，此子必祸唐稷。"

"原来如此..."李承乾突然狂笑，毒血喷在李世民赐的蟒袍上，"父皇这些年冷落你，竟是怕这谶语！"他扯过弟弟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来，往这儿刺！让那老东西看看什么叫祸..."

"大哥！"李明达的尖叫带着哭腔，腕间蓝纹突然暴涨。殿外惊雷劈中城楼狼纛，暴雨中传来王玄策的欢呼："天火！天火烧了突厥旗！"

灞水石马腹中的密匣泛着腥臭，李泰用玉珏残片划开符咒。匣中羊皮卷记载着双生子换命秘术，落款竟是长孙皇后的血指印。"西哥快看！"李明达指着卷末小字，"需至亲手足心头血三滴..."

李承乾的剑鞘突然打翻油灯，火舌吞没了密卷："这种邪书留着作甚！"李泰擒住兄长手腕，发现他掌心溃烂的伤口拼成"泰"字："五年前大哥替我挡箭，这伤...是故意的？"

暴雨中的对峙被马蹄声打破，墨竹拽着口吐黑血的驿卒："河西急报！蝗群三日抵京！"李明达突然晕厥，怀中的布老虎发出低吼，粮仓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鼠啸。

太极殿的晨光照着三碗血酒，李世民的手杖点在舆图上："青雀去陇右灭蝗，承乾镇守皇城。"李承乾突然砸碎酒碗："父皇还要演这出兄弟阋墙的戏码到几时？"碎片划破李泰的眼角，血珠滴在妹妹腕间的蓝纹上，纹路突然扭成"弑"字。

"西哥别去！"李明达揪住李泰的箭袖，"蝗虫怕火...兕子有办法..."她咬破指尖在《齐民要术》上涂抹，血迹竟显出失传的"火雀阵"图。王玄策挠着屁股嘟囔："俺能召狼神，公主能驱雀，这仗打得跟过家家似的..."

陇右的蝗云遮天蔽日，李泰站在烽火台上点燃狼烟。李承乾的箭突然射断他束发的玉簪："低头！"箭矢穿透突厥射雕手的咽喉，毒血溅在火雀阵的令旗上。王玄策在蝗群中挥舞烧火棍："烤蚂蚱喽！一吊钱三串！"这憨货的裤裆窜出火苗，惊得蝗群绕道而行。

"西弟看好了！"李承乾扯开衣襟跃下城墙，毒斑在蝗群中发出腐臭。李泰的玉珏突然炸裂，蓝光凝成巨网罩住兄长的身影："你疯了！这毒会..."

"五年前我就该死了！"李承乾在虫海中回头，笑容比毒斑更狰狞，"告诉兕子...大哥的糖人藏在..."话音被蝗群吞没，地平线上腾起血色的火雀。

夜雨冲刷着城头的狼血，李泰抱着焦黑的骸骨沉默。李明达将麦穗糖人塞进骸骨手中："大哥说...睡在麦田里能听见娘亲唱歌..."王玄策突然指着天空怪叫："快看！星星在掉眼泪！"流星划过处，太庙石龟的双眼渗出鲜血。

墨竹劈开龟腹，掉出的不是兵符，而是李泰周岁时的襁褓。李世民着襁褓上的狼纹："你娘亲用命换的...要你兄弟二人..."咳嗽声淹没后话，李泰的指尖触到襁褓夹层的密信——"双生子留一，大唐方安"。

"父皇！"李明达的尖叫响彻夜空，她腕间的蓝纹缠住李泰脖颈，"西哥不能死！兕子把命分你一半..."御花园的灰烬堆突然炸开，新生的麦芽缠住兄妹二人，在月光下结出带血的麦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