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预知劫火

寒露的露水凝在太液池残荷上，李泰攥着半块青霉素琉璃瓶涉水而行。昨夜那条会说汉语的锦鲤正用尾鳍拍打石壁，鱼嘴开合间吐出泡泡组成二维码图案。"西哥！水里有字！"晋阳公主兕子趴在岸边，蘸着池水在《千字文》上乱画，墨迹竟自动拼成"突厥丑时袭渭水"。

李泰刚摸到池底锈蚀的铁门，远处传来阿贵杀猪般的嚎叫："闹鬼啦！闹鬼啦！"胖太监的幞头挂在树梢，裤腿里钻出七八只实验用的白鼠——这是今晨他偷喝培养液引发的连锁反应。墨竹甩出水袖缠住鼠尾："再乱跑就把你塞进炼丹炉！"

太极宫西侧的药藏局浓烟滚滚。李承乾踹翻冒青烟的丹炉，东宫属官正将成筐的霉变药材装车。"把这些'神药'运往渭北军营。"太子碾碎手中菌粉，"就说魏王体恤边关将士..."话音未落，晋王李治骑着竹马撞进来："太子哥哥！治儿要玩炮仗！"

五岁皇子怀里的"炮仗"突然炸开，青绿色烟雾中飞出带突厥文的纸鸢。李承乾的紫金冠被掀翻时，没人发现小王爷腰间的青霉素琉璃瓶挂坠少了一半——那缺口正与太液池底的铁门锁孔吻合。

魏王府密室的青铜浑天仪嗡嗡作响。兕子蜷在孙思邈怀中，额间浮现的鲜卑图腾正与仪轨二十八宿共鸣。"西哥..."小丫头浑身滚烫，"兕子看见阿娘在吃星星..."李泰割破手腕将血滴入药碗，菌液遇血竟在碗底凝成微缩版长安城防图。

墨竹突然踹开暗门："渭水驿卒来报，突厥前锋打着'青雀神药'旗号！"话音未落，兕子突然抽搐着背诵《孙子兵法》，稚嫩童声念出"半渡而击"时，城外恰好传来第一声狼嚎。孙思邈银针落地："这小丫头...在预演战局！"

子夜的太液池泛起荧光。李泰用半块琉璃瓶划开铁门锈锁，扑面而来的腐气中竟混着八西消毒液的味道。墨竹举着火把照见墙上的《人体解剖图》，壁画旁竟用簪花小楷写着"青霉素过敏者禁用"。

"这是阿娘的字迹！"李泰触到落款"观音婢"时，整座密室突然震颤。池水倒灌而入的刹那，兕子预见的二维码在墙上完整显现——扫出的竟是长孙皇后穿着白大褂的全息影像。水幕中的皇后轻叹："泰儿，母后等你太久了..."

五更天的渭水桥飘着青绿毒雾。突厥骑兵的狼头旗遇雾自燃，带"泰"字烙印的战马集体倒戈。李泰站在城头咳血，手中菌粉随风飘散："这青霉素...专克胡马！"李承乾在后方瞪红双眼，他精心准备的"药祸"反倒成了敌军催命符。

兕子突然指着云层："西哥看！阿娘在布星！"众人仰头望见北斗七星诡异地拼成DNA链，长孙皇后的虚影正将青霉素分子注入紫微星。墨竹的水袖拂过李泰渗血的绷带，绸缎上竟浮现二维码——扫出来是行小字："记忆载体即将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