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糖劫星髓·溯光

太医署檐角的冰凌滴着糖浆，李泰半跪在药碾旁研磨星砂，量子化的指尖每触到辰砂粉便漾起涟漪，惊得窗棂上冻僵的工蜂抖落糖霜。阿贵拖着被冰蚕丝缠住的左腿踉跄奔来，胖太监的焦胡须上挂着半片《千金方》残页，怀中丹炉漏出的靛蓝烟雾凝成哭脸："殿下！东市赵铁匠的砧板...砧板叫糖鼠啃出个太极图！"

"西哥配的药比糖鼠牙还利。"李明达蜷在狐裘里轻笑，小公主苍白的指尖正往布老虎耳朵塞硝石粉，突然剧烈咳嗽，靛蓝血珠溅在《河西渠堰图》上，晕出吐蕃暗哨的分布纹路，"兕子昨夜梦见三哥...他在糖琥珀里扮鬼脸..."

紫宸殿方向传来钟磬清音，李世民未寒的尸身突然坐起，菌斑在龙袍凝成完整的河洛星图。李泰量子化的身躯穿过糖丝帘幕，却见帝王空洞的眼窝里爬出冰蚕，正衔着半枚带血的金瓜子。"青雀..."尸身喉头滚出李承乾的残笑，"这局棋...还没完..."

"三哥这棋瘾，倒比西市赌徒还疯魔。"李泰龙爪捏碎冰蚕，守宫砂血在龙榻灼出焦痕。阿贵手忙脚乱往丹炉塞艾草，炸开的炉灰凝成长孙皇后梳妆的幻影："泰儿，星砂要逆着时辰磨..."妇人金簪划破的虚空里，十二年前的抓周宴重现——李承乾袖中滑落的毒玉珏，正渗着与今时相同的糖丝。

李明达突然拽住兄长衣袖，布老虎肚皮漏出的磁粉在空中拼出太极宫地窖入口："西哥！阿娘说...说甜到发苦时要溯光..."她靛蓝的指尖点在量子涟漪里，三百工蜂突然衔着玉珏碎片结成茧房，将紫宸殿罩入琥珀色时空。

子夜更鼓穿透糖雾时，李泰在星砂浑天仪前调试刻度。墨竹提着破损的萤石灯撞开冰凌，女官发间齿轮簪绞着糖丝："安西急报！三百冰蚕天马冲破封印..."话音未落，三具前隋傀儡破窗而入，眼窝嵌着的金瓜子突然炸开，泼天的蜜汁将《工部营造则例》泡成糖渍典籍。

"好弟弟，为兄这份贺礼可甜？"李承乾的残影从糖浆柱里渗出，蟒袍金线纹路暴长缠住浑天仪枢轴。李明达咬牙掷出布老虎，漏出的硝石粉在冰面烙出卦象："西哥...巽为风..."阿贵顶着炸膛的丹炉撞翻傀儡，炉灰凝成的药人拽着太子跳进糖浆河："老奴请殿下吃断头饭！"

晨光染红终南山巅时，李泰在量子迷雾中回到地窖。长孙皇后未绣完的翟鸟香囊突然泛起荧光，金线纹路与龙脉星图完美重合。"阿娘..."他量子化的指尖穿透虚影，星尘凝成妇人临终微笑，"甜劫破时...当笑..."布老虎突然唱起《长命女》的变调，漏出的磁粉在地面拼出"辰时三刻"。

紫宸殿突然地动山摇，李世民尸身手中的金瓜子裂开，露出微型浑天仪。李泰龙化的右臂捏碎星尘糖，甘甜在舌尖炸开的刹那，三百工蜂衔着玉珏刺入尸身心口。菌斑骤然褪去，帝王眼角滚落混着糖丝的泪："青雀...保大唐..."

"西哥！"李明达的惊呼混着咳嗽传来。小公主腕间菌丝暴长成星轨，缠住破窗而入的冰蚕天马。李承乾的残笑在糖雾中回荡："好妹妹，为兄教你最后一课..."蟒袖挥动间，天窝射出糖丝，将《星髓糖经》钉在玄武门幻影上。

暮色浸透太医署时，李泰抱着昏睡的妹妹调试解药。阿贵捧着焦黑的药杵嘟囔："老奴按《肘后备急方》配的..."突然炸开的丹炉将胖太监黏在糖浆墙，活像幅滑稽的飞天壁画。墨竹拾起染血的银梳，齿轮簪突然卡住暗格机关——梳齿间藏着长孙皇后未写完的手札："泰儿，龙脉当归..."

子时暴雨冲刷糖浆河，李泰独坐冰窟旁凝视青铜匣。守宫砂离体灼烧匣面河图纹，显露出半卷《秦王破阵乐》的工尺谱——最后一个音符处，滴着靛蓝血珠的批注依稀可辨："青雀，娘要你笑..."量子涟漪荡开处，十二年前的抓周宴重现，他看清自己真正抓住的，是母亲以命相护的盛世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