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糖劫星髓·终章

太医署檐角的冰棱泛着琥珀光泽，李泰凝视掌心跳动的星砂，量子化的指尖每触到青铜药杵便漾起涟漪，惊得窗棂糖霜簌簌落下。阿贵拖着被冰蚕茧裹成雪球的左腿撞进门，胖太监的焦胡须上粘着半只冻僵的工蜂："殿下！安仁坊的胭脂铺...水粉盒里酿出糖胎娃娃！"

"西哥炼的丹药倒比糖胎还玄乎。"李明达蜷在火狐裘里轻笑，苍白指尖捏着硝石粉往布老虎耳朵里塞，"昨夜三哥托梦...说他的糖琥珀里缺把躺椅..."突然呛出的靛蓝血珠溅在《西域舆图》上，晕出吐蕃暗道的星纹。

紫宸殿方向忽起闷雷，李世民停灵的梓宫渗出靛蓝糖浆，菌斑在楠木棺面凝成倒置的二十八宿。李泰量子化的身躯穿透糖雾，见帝王青灰的指尖正被冰蚕啃噬，那些通体晶莹的蛊虫竟衔着《秦王破阵乐》的残谱。"青雀..."尸身喉头滚出李承乾的残笑，"这终章...该由孤来..."

"三哥这琴技，倒比平康坊琵琶女还刺耳。"李泰龙爪捏碎冰蚕，守宫砂血在棺面灼出北斗七星。阿贵手忙脚乱往丹炉塞辰砂，炸开的炉灰凝成长孙皇后教幼子习字的幻影："泰儿，永字八法要这么运笔..."妇人染血的指尖划过虚空，惊起三百工蜂衔玉珏碎片刺入地脉。

李明达突然拽住兄长袖口，布老虎漏出的磁粉在空中拼出密室星图："西哥！阿娘说...苦尽时该笑..."她靛蓝的指尖点在量子涟漪里，冰蚕丝暴长缠住破窗的傀儡。那些前隋亡魂眼窝的金瓜子闪着妖异磷火，正与李承乾蟒袍暗纹共鸣。

子夜更鼓刺穿糖雾时，墨竹提着萤石灯泅渡糖浆河来报："陇右急件！三百天嵌太子印..."话音未落，整面宫墙像素化崩塌，机甲虚影与胡商在瓦砾间重叠。卖饴糖的老汉被糖锅追着跳进太液池，黏稠浆液中浮起抓周宴的鎏金算盘。

"好弟弟，这开胃菜可合口？"李承乾残影自糖琥珀渗出，蟒袍金线缠住《星髓糖经》。李明达咬牙掷出布老虎，硝石粉在冰面烙出卦象："西哥...兑为泽..."阿贵顶着炸膛丹炉撞翻禁军，炉灰凝成的药人拽太子跳入量子漩涡："老奴请殿下饮断魂汤！"

晨光染红糖浆河时，李泰在星砂迷雾中回望产房。长孙皇后未绣完的翟鸟香囊泛起荧光，金线与地脉星图共振出《长命女》变调。"阿娘..."他量子化的指尖穿透虚影，星尘凝成妇人染血的笑靥，"甜到极处...当归..."布老虎忽唱童谣，磁粉在地面拼出"午时三刻"。

紫宸殿轰然震颤，李世民尸身手中的金瓜子裂成齑粉，露出浑天仪核心。李泰捏碎星尘糖，甘甜炸裂的刹那，三百工蜂衔玉珏刺入尸身膻中穴。菌斑如潮退去，帝王眼角滚落糖丝血泪："守..."遗言被冰蚕啃断的琴弦吞没。

"西哥！"李明达的惊呼混着瓷器碎裂。小公主腕间菌丝暴长成星轨，缠住破墙的天马。李承乾残笑回荡："好妹妹，这课教你识人心..."蟒袖挥动间，天窝射出糖丝，将《工部营造则例》钉在玄武门血色星图。

暮色浸透太医署时，李泰抱着咯血的妹妹调药。阿贵捧焦黑药杵嘟囔："按《金匮要略》..."炸开的丹炉将胖太监黏在糖墙，活似拍扁的飞天。墨竹拾起染血银梳，齿轮簪卡住机关——梳背阴刻长孙皇后遗训："龙脉当归..."

子夜暴雨冲刷宫墙，李泰独坐冰窟旁启青铜匣。守宫砂灼烧河图纹，显露出《兰陵王入阵曲》琵琶谱，末页靛蓝血字依稀可辨："青雀，笑..."量子涟漪荡开处，抓周宴重现，他看清襁褓中紧攥的并非玉珏，而是母亲临终塞入的糖丸纸笺，泛黄桑皮纸上娟秀小楷："蜜是泪凝成。"

太液池突然沸腾，三百傀儡托青铜匣浮出。李明达赤脚奔来，布老虎漏磁粉凝密钥："西哥！匣中有..."话未绝被糖丝封口。李泰龙爪撕碎傀儡，匣中鎏金襁褓带暴长缠梁柱织星茧。晨光刺破茧房时，新结的榆钱簌簌抖落糖霜，每片都映着重生的长安灯火。

太极殿藻井的二十八宿终于归位，李泰望着掌心渐稳的星砂，忽闻糖葫芦叫卖穿透晨雾。他跟着声响穿过量子迷雾，见十二年前的自己正抓向算盘，而屏风后的李承乾攥着毒玉珏，眼底癫狂如旧。"西哥..."李明达虚影往他嘴里塞了颗星尘糖，"兕子分你一半甜..."

当最后粒星砂融入地脉，太医署废墟中浮起半卷《糖劫志》，扉页长孙皇后手书："甜到极苦处，方知蜜是苍生泪。"卖糖老汉的铜勺敲响糖锅，余韵惊飞三百工蜂，衔着李承乾的残笑永远封入量子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