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十字路口的一间酒楼内,正有三个人目不转睛地俯瞰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最前面的男子看上去十六七岁,脸庞白皙如玉,五官精致而立体,双眸明亮如星。他的眉毛修长而微微上挑,透着一股英气。
男子身穿黑色的长袍,长袍上绣着金色的纹路。腰间束着一条金色的腰带,上面镶嵌着宝石,闪闪发光。头发高高束起,戴着镶玉小银冠。
其身后是一名清秀的黑色紧身细纹衣小厮,手里还提着一柄镶着红玉的宝剑,面色凝重,英气逼人,同样也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只是他的观察,只是为了保护前面的人。
就在这时,最后面的一名风姿绰约,面容姣好,身着一袭红衣的女子走上前关上了门窗。然后叹着气说道:“我说公主大人,马车队伍已经走远了,你就别看了。万一被那些有心之人发现你不在马车上可就麻烦了。”
“你一路从京城坐过来,还要坐着马车去乌恒国呢,难道还没看够吗?”
原来这名女扮男装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应该在马车上的乐阳公主江乐阳;她身后的小厮就是她的贴身护卫凌影;与她说话的是当今睿国公楚子墨的女儿楚灵芸。
楚灵芸与江乐阳的关系从小就好,她是昨天才赶到的塞原县,为的就是送江乐阳最后一程。
听完楚灵芸的问话,江乐阳生气地说道:“你个死丫头,都说了现在你应该叫我公子了,难道你是想让别人知道本公子不在马车上吗!”
“记住,我现在叫水旸,你们两人一个叫卫二,一个叫林小小。”
“哦!对对对!”楚灵芸急忙捂住了嘴,看了一下四周后发现没人,然后带着几分俏皮说道:“公子不说,我差点就忘了,我现在可是水公子你的红颜知已林小小了。”
江乐阳并没有理会楚灵芸的话,而是透过门缝瞥了一眼外面,一脸忧愁地说道:“你说的马车队伍,别说是看了,我想想都感到犯恶心。如今我暂时离开队伍,只不过是想为自已活最后几天了。”
听完这些话,楚灵芸的眉毛瞬间紧蹙了起来,她叹着气说道:“别说是嫁到胡人所居住的那种野蛮之地了,就算是嫁给咱们南诏国人,那也得情投意合才是。”
“我若是你……”
说到此处,楚灵芸“哼”了一声就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你是我又能如何!”江乐阳苦笑道:“身为皇家子女,看上去要比寻常人家强千倍万倍,可是没有人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命运,其实都不是由自已能够掌握的。”
看着江乐阳闷闷不乐的样子,护卫凌影将自已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她想了想说道:“公子,要不我现在就通知队伍,让他们走得更慢一些,最好一天走一里的路程。”
听完这话,江乐阳只能无奈地笑了笑,“如今我让队伍一天走十里,已然是宋大人冒天下之大不韪才答应下来的,你让队伍一天走一里,估计没走两天,那乌桓国就开始在边境生事了。”
“可是那该怎么办呀!”凌影很是无助地说道:“难道这件事情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江乐阳一脸深沉地回道:“在我的身上,自然是不可能会出现任何的奇迹了。而我让队伍在路过的每个县城穿梭而过,为的就是让所有人记住这些屈辱,将来有人能够站出来为咱们南诏国找回尊严,最好能够一举击败关外胡人,让咱们南诏国的子民再也不用受这欺辱之苦了。”
楚灵芸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你专门挑选今日众多学子聚集此地,让队伍大张旗鼓地穿街而过,为的就是激发咱们南诏国万千子民对胡人的痛恨之心呀!”
江乐阳推开一丝窗户缝看了看那些带着失落离开的书生说道:“现在他们的痛有了,恨也有了,我能做的,只是让人们更清楚自已的处境,让未来的南诏国人民更加团结,将来有更大的决心对胡人进行反击。”
“而且我还有一点私心,就是想看看这西北之地的文人才子究竟才能如何,有没有可能再出一个龙震渊出来,还我南诏国昔日之胜景。”
楚灵芸很是心疼地说道:“你在担忧咱们整个南诏国的未来,可是谁又能为你担忧呀!”
“听说那些胡人完全不懂什么礼义廉耻,作为天王的老子死了,儿子继位后还能再娶老子的老婆,那些人简直就是猪狗不如。而那个拓跋昆都已经五十多岁了,他还能活几年呀!这以后……哎……”说到此处,楚灵芸都不敢再说下去了。
听着这些话,江乐阳看着外面,红唇紧咬,眼泪早已开始打转了起来。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声叹息之声,然后有人感叹道:“还真是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呐!”
“只可惜老子无权无势,不然非把那些胡人打回他姥姥家去,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听着下面的两句诗文与男子说的豪言壮语,江乐阳不由自主地再次推开了窗户往下面看去,发现正下面有一名男子正在看着送亲使团离开的方向,然后就见他转身朝着前面不远处的一间当铺而去了。
而下面说话的男子,正是观看了一会送亲使团的洛天。
江乐阳心中一惊,这句诗如同一把利剑,直刺她的内心。他瞪大眼睛,凝视着下方男子的背影,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能够与自已内心产生共鸣的坚定和悲愤。口中不由吟诵了出来,“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好诗句!”楚灵芸不禁赞叹出声,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此人竟能以如此简练之笔,道出我朝当前局势,更有抵抗胡人的雄心壮志,光听他的这两句诗文,绝对是才华横溢之人。”
此时的江乐阳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坚定之意,二话不说,直接朝着楼下匆匆走去了。
洛天此时已经将自已的衣服脱下放在了柜台前当铺掌柜的面前。
当铺掌柜拿起衣服,随意翻看了几下,便不屑地说道:“这衣服也就值三十文钱,最多再加五文。”
洛天听了,心中瞬间一惊,因为这件衣服是前身为了结婚,花了大价钱买的。但他还是强压住火气,争辩道:“这衣服可是我一个月前花二两银子买的,怎么可能就只值这么一点?”
掌柜的摆出一副不容商量的架势,道:“此地就有我们这一家当铺,想要卖就卖,不卖拉倒!你看看出了这个门,谁还能花三十五文钱买你的这身破衣服。”
“这衣服我买了。”
话音刚落,就见三个身影快速走了进来,而她们正是江乐阳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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