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今夜你会不会来

今夜没有《娘哭女》。

今夜无眠。

今夜你会不会来？

亮英在听到《娘哭女》的时候，就伤心落泪，就愁肠百结，想听又不想听，很纠结，最好是不要听到吧。但是一旦真的听不到的时候，心里又非常落寞空寂，牵挂万千。那个声音，那个声音的人怎么了？

牵挂，绳索哟。

野湖的月色，无遮无挡，像银一样铺展，像水一样流淌。身临其境的感觉，就像你也是银也是水，无尽荡漾，在地面，在水里，在空中，在很多很多的地方……

但是，最美的地方，也是最伤感的地方。

这里，常常就是那个《娘哭女》发出的地方。这里，湖浪时不时掠上岸来，湖水滋润着湖柳，湖柳恣意蓬勃，乃至像一顶顶绿色的帐篷。等吧。是在柳条外面还是里面呢？亮英最后是半边身子在里面半边在外面。

关于飞伢，她有很多的思绪。思绪是渐渐变幻的，开始是清晰的，接着模糊起来，再接着又明亮了。就像野湖，初春的时候那样清晰，春深了的时候，波波攘攘，到了夏天，就突然飘扬起一片荷花。

柳条飘拂着一天月色和满湖水波，整个野湖也好像在飘动，很美，动人心旌。那个声音那个身影，却还没有出现。

很多很多的这个时候，她都看这里。飞伢除了吹唢呐外，还常常在这里踱来踱去。这里离她的家不远，可以看得到她家里的鸡上笼，看得到她家里的帐子摆动。她也看得到飞伢时时朝她屋里瞟来瞟去的样子，和一支又一支地抽烟。

等待不难。

果然就听到了脚步声。她心里怦怦跳起来，她强按捺住自已。她怕飞伢发现不了，就从柳条里走出来，又装着很随意来这里的样子，并且是朝着自已的屋里走。

“亮英啊！”

身后响起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她完全不希望听到的声音。她心里一阵惊吓，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于是她坚定和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矮爹追上来说：“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一直对你都好。”

亮英坚持要走。

矮爹说：“我对你好没有错，因为我也是个单身。单身有爱任何一个女人的权力。关于这些，我以前跟你说过。你为什么总是回避我？”

矮爹的老婆死了有一些时间了，是患病死的。

矮爹又说：“我知道你爱的是飞伢，但是你错了。飞伢是什么人？他有能力让你幸福吗？虽然我年纪比他大点，跟你配还是不算大。书上说男的比女的大十五岁左右，是最佳婚配年龄比例，生的孩子健康又聪明。”

而这时，不知从哪里降来一串串水状的东西，直降到矮爹的头上、脸上和身上。矮爹看，月色一片，湖面如镜，这绝不是雨，而且他闻到了一股骚味。矮爹似乎感觉到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捉弄他，于是他姑且惶惶惑惑地离去了。

亮英也很奇怪，猜猜估估地走了。

在完全没有了人的时候，丑货从柳树上跳了下来。丑货是那时看到亮英朝这边走来的时候，爬到树上去的。他想亮英肯定是和飞伢幽会的，肯定是有戏的。所以他爬到树上看戏，不曾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一幕。

他憎恨自已手里没有带具有杀伤力的器具来遏制矮爹，只好裤裆掏出东西向矮爹猛射。意想不到的是，居然产生了神的力量。在神的面前，任何人都是渺小的。但此时丑货想，神不过就是一泡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