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这双眼睛，赵玉寒在遇见慕清的时候见过。
她同她爹说了山里那些人后，她爹便觉不对。虽是叮嘱她不要上山，但到底不能放心，于是去京畿道寻了京兆尹禀报此事。
她爹有功名在身，也无罪籍刑档，此时说出这些，京兆尹自然重视。又因地点就在京郊，京兆尹思虑再三竟直接将此事上奏了陛下。
陛下初初登基，自是对聚众谋逆等事严加防范。三皇子妄图拉拢慕家谋逆一事，陛下早已知晓，只是苦寻三皇子大本营而不得踪影。
如今有这一消息，自是立刻派影卫前去探查，证实确为谋逆之人后，立时派出禁卫军清剿。她爹作为禀报者，又在附近居住，自是成了领路人。
她碰见慕清那日，便是她爹带着禁卫军上山的日子。她喂慕清吃东西时，慕清实在状态不佳，她便跑出去找人，恰巧遇见了她爹和禁卫军。
而眼前这人，当时在她爹身边发号施令，应该是个有身份的。
她记得清楚，她对她爹说“那边有个密道，里面有个人全身都是血”时，这人就在她爹身边，用一双桃花眼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后来这人还曾去她家中送过赏赐，当时她在门外，听着这人和他爹说：“赵秀才，你家那姑娘倒是个不一般的，口齿伶俐处变不惊，前途不可限量啊。”
她爹背后骄傲的像只大公鸡，当面却是谦虚地道：“大人谬赞了。”
大人，不知是哪位大人，是什么官职的大人。
赵玉寒这样想着，恭恭敬敬地行一个裣衽礼：“大人万安。”
“大人？”那人桃花眼一眨，魅惑的看着赵玉涵：“玉姑娘这样说，可是认得在下？”
“不认得。”赵玉寒诚实：“但我记得您。”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这话不知怎么取悦了那人：“你倒是个实诚人。”
“大人谬赞了。”赵玉寒又行了一个裣衽礼：“不知大人要我……民妇写些什么？”
那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玉姑娘请坐。”
“多谢大人。”赵玉寒走到那人对面坐下，她身后跟着一众丫鬟府卫，倒也不必担心于理不合。
“何必一口一个大人，如此生分呢。”那人给赵玉寒倒茶：“在下东方瑞安，玉姑娘随意称呼便是了。”
赵玉寒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多谢东家。”
“呵……”东方瑞安轻笑一声：“玉姑娘倒是懂得分寸。”
赵玉寒放下茶杯：“东家有事不妨直说。”
东方瑞安隔着氤氲的茶气看向她，见她面容平和，语气也不卑不亢，既没有被人看重的欣喜，也没有面对“东家”或“大人”的忐忑，心中不由涌起一丝异样。
借着喝茶的动作将心中的异样压下，东方瑞安终于言及正题：“在下想请玉姑娘写一折戏。”
“戏？”赵玉寒有些诧异：“何戏？”
“祝寿戏。”东方瑞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在下要一折不曾为世人所见过的祝寿戏。”
赵玉寒点点头：“我不曾写过戏，但愿意一试，只是还要东家详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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