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外面传来书苙的声音：“二少爷，二少夫人，前面有人拦路。”
拦路？
赵玉寒有些不解：“夫君，我去看看。”
慕清点点头：“夫人快些回来，我口渴。”
赵玉寒有些好笑：“好，夫君且等等我。”
她掀开车帘走出去，见一妇人抱着孩子跪在马车前面。那孩子年纪不大，小脸灰扑扑的，一双大眼睛却闪亮亮。那妇人穿得单薄，脸冻得通红，紧紧抱着孩子。
赵玉寒看了素澜一眼，素澜心领神会，走到那妇人近前道：“你是何人？缘何拦路？”
那妇人牙齿打颤：“我……贱民求老爷救命。”
素澜柳眉一竖，厉声道：“问你是何人，缘何拦路！”
那妇人浑身一震，忙道：“贱民陈元娘，陈家村人，拦路是想求老爷救命！”
“救谁的命？”赵玉寒淡声问。
“我家三叔……”许是见她有身份，那陈元娘向她膝行几步，讲起家中之事：“……家夫亡故，只留下我们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多亏三叔时时照拂才能活命。可是三天前，我家三叔求学夜归，碰上那挨千刀的土匪，他们不但抢走了他的钱，还将他打成重伤，今早他更是吐了血。”
赵玉寒心中了然，临近年关，各类匪患也猖獗起来，这陈元娘的三叔应是不幸遇上了。
“村中的郎中说三叔伤得太重，怕是不成了。”陈元娘哭起来：“可他是家夫唯一的弟弟，也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我要是不管他，以后下去了也没脸见家夫啊！”
“所以你便拦路打劫？”赵玉寒声音依旧淡淡的，不辨喜怒。这陈元娘想救三叔的心也许是好的，但这行为是绝对不能被提倡和效仿的。
“贱民不敢。”陈元娘哭着磕头：“求老爷夫人给些银钱为三叔看病，贱民愿意当牛做马伺候老爷夫人。”
她把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她怀中的女孩子也奶声奶气的开口：“求老爷夫人救救季父，我也愿意当牛做马伺候老爷夫人。”
这孩子看着不过四五岁，却也会学着母亲说话了。
陈元娘本还在磕头，听到这话忙去捂孩子的嘴：“小孩子不懂事，冲撞了老爷夫人，老爷夫人别怪罪。”
“你这孩子多大了？可有名字？”赵玉寒问。
“四岁。”陈元娘擦泪：“家夫给起了名字叫翠云。”
“是个好名字，你也是个重情义的。”赵玉寒点点头：“如此，今日之事便罢了，你拿五两银子去为你三叔看病吧。”
素澜从荷包里拿出五两碎银递给女子：“夫人心善，但你日后断不可如此行事。”
“贱民多谢老爷夫人，多谢老爷夫人。”陈元娘又磕起头来，小翠云也跟着道谢。
赵玉寒摆摆手，掀开车帘回到车内。
“夫人心善。”慕清躺在榻上笑道。
赵玉寒有些诧异：“夫君听到了？”
“我自失明后，总觉得听力格外好些。”慕清伸出手：“夫人来。”
赵玉寒握着他的手在软榻上坐下：“到底是个善事。”
“是啊，到底是个善事。”慕清笑叹一口气：“夫人这般，我都要怀疑夫人当日救我是为了做善事了。”
这自然是玩笑话，赵玉寒也不当真，只半真半假道：“夫君如此说，我也要怀疑了。”
慕清笑起来，又觉得腹部隐隐作痛：“夫人，还有些疼。”
赵玉寒将手搓热搭在他腹部：“还要用些热茶吗？”
“好。”慕清这次应得很快：“夫人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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