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这只羊崽怎么样?”
北晏招手走到一个摊子前。
摊子上用木栅栏围了一个大圈,圈里有几十头羊正在咩咩叫。
看着圈子里活泼跳腾的盘羊、黄羊、青羊、北山羊还有岩羊,一盘盘新鲜得羊肉浮现在眼前,阮星熹馋得要流口水。
“都挺好的。”
北晏点了点头,既然都挺好的,那就各买一只,他老娘身子弱,北境这边牧民善养牛羊这些动物。
加之气候影响,肉质鲜美。
过几日便能回京都了,特来此采买一番。
北晏同摊主商好价格,付了定金打算西处逛逛。
看到一个挂着羊毛皮子的摊位,北晏停了下来。
摊位上不仅摆着各种大小不一的毛皮,还有鞣制好裁好的羊皮靴子。
眼下正值夏末,秋老虎就要来了。
这里除了牛羊牲畜扬名天裕,与之相关的羊毛等货物质量上等。
于是,北晏又采买几张完好无损,面积较大带羊毛的羊皮,几种尺寸大小不同的靴子各要了两双。
一下来了个大客,价格也相当不错,老板几乎合不拢嘴,北境这边因蓄养牲畜的百姓多,当地人是极少采买这些当地来说寻常的货物,多是卖给南边来的行商。
阮星熹趁机也买了两张皮子,两双带羊毛的靴子。
这次,北晏没有把货放摊主这里,让老板打包好。
老板热情洋溢地给他们送了一个大大的羊皮袋子。
最终这个袋子落在了命苦的阮星熹身上。
愤愤地看着前面走得悠哉悠哉的男人,阮星熹心里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她见男人没有止住脚步,悄然地转身离开,肩膀上的皮子不算重,依然扛着。
阮星熹出了牧民集市,一路问人,脚步不停歇往城门走。
她刚走没多久,北晏唤她名字无人应答,便回头寻人,打听到她人己跑出集市,被气笑了。
“真是白眼狼,看来是想跑!我看你没有户籍证明能跑哪。”
北晏轻唤一声,一个身影精瘦的男子走了出来,面容普通,扔到大街上都不会多看几眼的人。
男子是北晏的暗卫,北河。
“去召集人手,把那小子找回来。”
男子点头,应了句“是”,快速走出了集市。
原本北晏还打算好好逛逛集市,大肆采买,一股闷气在心口憋不下去,打道回府。
北河发动了北府侍卫二十人搜寻,另外暗卫十人保护北晏。
他在一处布庄找到了阮星熹。
当时,阮星熹想着自己身上没有一套像样的衣裳,转脚去了附近街道的布庄,打算买几套衣裳。
布庄里全是男子花里胡哨的衣裳,阮星熹也不介意,只身在外男子身份比较方便。她挑了几身柔软的棉布衫,另外扯了几尺布料做贴身衣物,再好一些的绸缎面料衣裳只能说囊中羞涩。
掌柜见她买了布料,送了一套针线包给她。
出门时,阮星熹随身带了几个金元宝,随时随地准备跑路。
北河在暗处见过阮星熹,进店看到她正在付银子。
等她付了银子才现身,制擎着双手欲带走。
“你是谁,要干什么?”阮星熹挣扎着,双脚胡乱地踹,仍然被拖着走了几步。
北河平静地回答:“我家公子北晏。”
阮星熹瞬间老实了,只是哀求道:“公子的皮毛还未拿,等我拿了再走。”
闻言,北河放开了双手,阮星熹跑过去扛了放在地上的羊皮袋子,和店小二递出来的包裹。
她花钱买的东西绝不能落下。
看她一人扛着一大一小两个包裹,北河也没有再像方才束缚着她的手。
那锋利的视线一首停留在阮星熹身上,阮星熹被盯得脑门发热。
她走快,身后的身影也悄无声息拉近了距离。
她走慢,男子也还是保持着两步的距离,气定神闲的。
看来是个练家子。
阮星熹的第二次失败告终。
回了明狱,北晏让另一个暗卫北江去集市接羊回来,还让额外多买几头,奖励跟他到北境的侍卫。
在路上,阮星熹便想了应对的法子。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她见到了北晏就老实交代,“公子,我是去隔壁买了几件衣裳,您这么快回了?我还想去集市找您。”
谁说不是呢,毕竟她人还没出城,不算抓现行,任她狡辩。
“流星,你当本公子好糊弄!”北晏听了其他暗卫的汇报,毫不意外地听到她打听城门的事,当真死鸭子嘴硬。
北晏神神悠然,轻轻敲了两下桌子:“你当真以为出了北城便能安然无恙?”
“你似乎忘了你如今没有户籍,按天裕律法,无户籍证明视为流民,杖二十发配岭南。若是有罪行在身,判逃刑,刺字发配琼州终身不得出。原户籍查不到贯籍者,一律视为奸细,赐剐刑。”
“而你,进了明狱的犯人,须得司狱赦期盖章的证纸,方能同行。”
“说起来,爷也算救了你一条小命。”
随即,北晏表情阴狠,语气凌厉:“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绑了他!”
北晏一开口,北河出门一会儿,拿回来一根绳子,阮星熹立时被五花大绑像个粽子一般。
阮星熹一开始的震惊,到庆幸的神色来回变换着。
被他们绑着留在了房里。
屋内的光线由明转暗,她盯着窗户的天色不知不觉阖上眼睛睡着了。
忽然被人踢醒了,睁开眼睛是北晏矗立在面前。
他看到人醒了便停下了动作。
阮星熹被北河提着出了院里。
院子里燃了两个火堆,熊熊的火焰破开了黑暗的天色。
周围围了十几二十号人,这是阮星熹第一次见到北晏的护卫。
火上正架着两头宰好的羊,油脂滴落在炙热的火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空气中散发出一股的浓香。
阮星熹的肚子被勾得咕咕叫。
“呵呵——”
北晏坐在一张矮脚椅子上,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过了一刻钟,那边的羊烤好了,恭敬地献给北晏一条羊腿,用碟子盛着,放在一张小矮几上。
北晏抽出一个匕首,慢条斯理地割出一片烤羊肉,刀身串着肉,蹲到阮星熹旁边。
那块香气扑鼻的烤肉放在阮星熹的面前,又抽走了。
躺在地上的阮星熹鼻翼翕动,眼珠子也随之转动,肚子也附和地叫着。
男人一边吃着肉一边恶劣地笑着,听到她肚子响的叫声越大就越开心。
士可杀不可辱,阮星熹知道这是他的惩罚,决定眼不见为净,合上眼不看。
北晏轻笑,如刀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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