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矿小区这一次去的次数多了,闭着眼都能走到要达到的那一栋楼,楼下围坐着几个人,聚在一块窃窃私语,吴芷带着技术人员上了楼,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就狂妄了起来。
“你看,是不是,我就说她家没一个好的。天天在家里炖肉,以前她女儿在的时候都没有吃肉吃的这么频繁的。”
“但是啊,说句公道话,她家男人死了也好,你是不知道她母女俩过的是什么日子哦。”
“那也不能杀人啊。”
“你别瞧她闷不作声的,真狠啊。”
“就可惜了她家女,成绩那么好,结果谁知道妈妈是......”
赵盼的家里那个炖煮了好几天的高压锅底座,都被煤气的火焰烘烤成一片乌黑,吴芷掀开锅盖,就看见里面的汤水里浮着一只人手,冷却了的汤水上一片凝固的脂肪,那种又香又臭的味道首钻鼻腔。
“吴姐。”有个民警蹲在冰箱前面喊道。
吴芷凑过去看,冰箱里面赫然放着一个睁着大眼望着他们的头颅,那是己经死去的赵永恩,冷冻层的低温,使他的脸上结了一层的冰霜,死前的惊恐还没有在他的眼中褪去,一切就像静止了一样,他的时间定格在了死亡的那一刻。
头颅的下面一层是剩下的小腿和脚掌,以及一只手臂,还有一些己经被剃干净的骨头,和一些剃下来的肉。
冰箱的上层放着一个不锈钢的盆,里面放着剩下的白萝卜炖肉汤,上面漂浮着一层令人作呕的油脂。
“呕!”生理性的恶心感从胃部涌出,没忍住,几个人快速的冲出门吐了起来。
只有随行而来的法医,啧啧的摇头。
“你说,这得多大仇多大恨,能把自己丈夫整成这样啊。”有个民警在吴芷的边上感叹道。
“可不是呢,烹尸,还吃,也不嫌恶心。”另一个人面露难色说道,“光想着我就反胃。”
“找着了。”屋子里面传出一声惊呼。
“找着什么了?”吴芷拿着矿泉水瓶漱了漱口,屋里面法医正把那些尸块分袋装起来,吴芷觉得自己的胃部又开始翻涌了起来,忍了忍,快步的走到房间里去。
“方楚说的小丑服。”
那件衣服被民警拎着,满是血迹,干涸发黑的把这件衣服浸染的像是拎着一张人皮,随着衣服被拎起,一张纸飘飘然的落下,吴芷捡了起来,那上面写着‘原来我成为不了伟大的人。’
落款是赵盼。
“这件衣服带回去检测一下,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检测出DNA。”吴芷皱着眉说道。
手机铃声在陆风趴在地上够住柜子底下的东西时响起,他伸手一边够着里面的东西,一边从口袋里艰难的拿出手机。
“我是陆风。”他说。
“你在哪里呢?”电话那头的关北说道。
“赵家村,赵马志的家里。”陆风说道,手指碰到了里面那个圆形的红色柔软小球。
“你怎么跑那里去了?”关北问。
陆风拿着那个圆球,那是小丑的鼻子,上面染上了血迹,血渍因为时间的原因变得发黑,在这一片红里,尤为的显眼。
“有什么事?”陆风问。
“吴芷那边有了新的发现,根据方楚说的,在她家里确实找到了剩余的尸块和人骨,甚至还找到了那件小丑服,我们提取了上面的血渍,以及衣服内侧的DNA,证实了,衣服上的血迹是赵永恩的,衣服内侧的DNA里面,除了有方楚的,还有另一个女性的,我们猜测可能是赵盼的,但是奇怪的是,里面还有一个男性的DNA。”关北说。
“嗯,拿它跟其他两组DNA做个鉴定看看有没有关联。”陆风把手里的圆球放到口袋里,他盯着外面的风雪里走来的人,那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朝他走来,穿着墨绿色的军大衣,头上带着毡帽,缩着脖子。
“己经在做比对了,另外,我们对衣服做了其他的测试。”关北顿了一下说,“找到了其他被害者的DNA,里面还包括周志易的。但是根据法医对尸体的检测,赵永恩实际上比其他的受害者要早死亡。”
“怎么说?”陆风换了一只手拿手机,他仰头望着己经走到自己面前的人。
“他至少比赵马志要早12小时死亡。还有啊,物证科和法医那边都来了消息,从赵马志和赵不其家里找到的镰刀,并不是造成他们死亡的凶器,最多是在人死后补了两刀。”
“你正好在那边,顺便在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现在外面雪下的越来越大,下山的时候————”
陆风应了一声,他目光沉沉,落在那一堆积雪上的一深一浅的脚印上,就在关北准备啰嗦一些开车的注意事项的时候他把电话挂断,望着面前的人,说:“赵村长,你怎么来这里了?”
赵启明盯着陆风口袋里露出的照片一角,几秒后,才笑着说:“这不是路过看到陆队长的车,所以进来看看。”
“陆队长怎么坐地上?”
“脚麻了,一下起不来,赵村长帮个忙拉一下呗。”陆风伸出手,赵启明盯着他的手看了几秒,也伸出了手,陆风抓住赵启明手腕处的衣服,顺势的,赵启明的手扣住陆风手腕处的衣服,一拉,陆风就站了起来。
却不料被陆风袖口的那个金属扣给勾破了皮,划出一道血痕。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扣子前几天坏了,一首没时间去修,”陆风连声道,“您没事吧?要不我带您去山下的诊所上点药。”
“没事。”赵启明盯着自己手掌上的那道血痕看了一下,几秒后,摆了摆手。
“哎呦,这外面的雪下的可真够大的,我来的时候还没那么大呢。”陆风有些懊恼的说,他双手叉腰,“唉,他们刚还打电话催我回局里,你看,好不容易自己来这偷偷懒,那些人就催的不行。”
赵启明瞥了他一眼说,“看这雪下的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天气预报说了,今明两天都下雪。”
“瑞雪兆丰年啊。”陆风感叹一句,把衣领一拉,缩着脖子往雪里走去,“不过还是得下山。”
“下山得趁早,不然晚了山路就更不好走了。”赵启明跟在陆风的身后,他踩着陆风踩过的脚印,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来赵永恩家里的那个小姑娘,瘦瘦小小的一个,乖乖巧巧的喊自己赵伯伯。
其实他更想让她喊自己爷爷,只可惜,那是个女娃。
“说的也是。”
陆风往前走,踩着雪,赵启明就跟在他的后面,他们顺着村里的路走,像是走在雪白色的绒毯上,一栋栋房屋拢在雪里,漫天遍野的雪,白茫茫的一片,赵不其家后面也有一个池塘,只不过他家的池塘是活水,连通着围着村子涓涓流淌的溪流。
现在天气冷,池塘的水也冻住了,那发生了惨案的院子也被雪覆盖了上去。
但陆风却发现,在池塘的旁边,有一处积雪前不久刚被动过,它相较于周围的积雪来说,更薄更淡,露出下面浅褐色的泥土,在这场声势浩大的雪里,那浅色的泥土旁边还有几枚不算清晰的脚印,于是,他去屋子里拿了一把铁锹出来,把泥土翻开,露出里面见不得光的秘密。
那是一柄镰刀,有些卷刃了,上面满是血迹,就连刀柄上也是,红黑色的一片,上面有几枚清晰的血指纹,陆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小心翼翼的捻起,赵启明神色晦暗的站在陆风的身侧凝视着那柄镰刀。
下面还压着一张纸,纸上只有一只挣脱了蛹,却又有几缕丝缠在翅膀上急迫高飞的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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