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天气总是多变的,雨水像是下不完似的,从晴日到阴雨只需要一个开门的瞬间,天空霎时间就乌云密布,不多时,豆大的雨水砸落下来,砸的人措不及防,城南分局门口的屋檐下躲了几个人,一边望着瓢泼的雨,一边擦拭着被雨水淋湿的衣服。
“这过云雨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
“唉,我晒在外头的衣服怕是全湿了。”
陆风在踏进警局时,看了眼手机,之前打去的电话到现在还没有动静。还没等他涌起失落感,吴芷从里头跑了出来,她堪堪停在离陆风一步之远的距离,视线夸张的上下打量着他。
“父皇转个身,给瞧瞧有没有缺斤少两。”她嚷嚷着。
“放肆,退下,我好得很。”陆风说。
“我以为我在关心你。”吴芷夸张的说。
“哦,我以为你在讽刺我。”陆风打了个哈欠,雨水被玻璃门隔绝在外,室内的潮湿蔓延到了墙壁上,瓷砖贴合的墙壁满是水珠,普一踏进来,阴冷潮湿的温度让他拉上了外套的拉链。
“那个人胆子怎么就那么大,都敢到你家里去了。”吴芷跟在他身后,难得穿的小高跟,踩在地上跟雨水打在防盗网上一样,“你要不去阿哲家里住段时间吧,反正他也是一个人住。”
“哦,现在就叫上阿哲了。”陆风听话的重点放在了其他的事情上,“不是说没谈着嘛。”
“这重要吗?”吴芷瞪大了眼睛谴责道,“实在不行你去关副队家里住,总之,怎么样都比你那个破小区好。”
“行了,不用你操心,你去走访的时候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陆风岔开话题问道。
“有啊,我走访的时候听到最多的说辞就是,胡冬徐盛这两个人总会带着几个人去欺负同学,打架斗殴,收保护费,抽烟喝酒,这段时间好像总是在欺负一个人,叫张彬的。”
“张彬?”关北疑惑了一下。
“对,听说胡冬有一次在张彬的抽屉里找了一封表白信,还有几张偷拍的照片。”吴芷揄了一眼陆风,视线打了个转,跑到关北身上,神神秘秘,小声的说,“就跟陆队你一样,那个张彬他喜欢一个男同学。”
陆风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头,在后头跟着的顾航倒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新鲜的跟刚出世的麻雀一样,从后头追到前头,“真的假的?陆哥喜欢男的?怎么以前没听说过啊。”
“……”陆风觉得顾航这人有时候真的有病,他斜睨了顾航一眼,没好气的说:“我还得昭告天下我是个同性恋?还是说我得和每一个人都说一遍,我喜欢男的,你给我注意一点,指不定我就看上你了?我有病吧。”
顾航张着嘴,被陆风怼的哑口无言,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只是表达一种惊讶。”
“你惊讶什么?”关北拍了拍他的肩膀,“惊讶你崇拜的陆哥性取向不一样?”
窗外的雨水还在落,滴滴答答的惹人烦,陆风把椅子暴躁的从桌肚子里拖出,满身是刺的坐下,然后把桌子上的文件摔的震天响,引来周围人的一片目光,不知所以,莫名其妙。
陆风看着欲言又止的顾航,没好气的说:“还想问什么?”
“没,啥也不想问了。”顾航忙摇着头,“但是,陆哥,你出这事,你家里人都不给个电话吗?平时也没见你和家里人联系。”
这不问也好,一问,顾航就知道自己这张嘴,又多问了,他举手就拍在自己的嘴上,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死嘴’。好在关北及时转了话题,他的手撑在陆风的桌子上,身体微微靠着,不紧不慢的说:“葛声那边我们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至少排除了葛声这个人的嫌疑。”
“我觉得接下来我们重点放在寒假前自杀的那个学生身上,还有就是常年被他们欺凌的张彬身上。”关北敲了敲桌子,陆风抬头看他,“是吧,陆队?”
陆风点点头,“除了我们可能要去查一下学校放假前,在学校自杀的学生,还有就是葛声的父亲那边还是要盯紧一些,毕竟胡冬他们把他儿子打进了医院,要说有仇恨的话,实际上葛声的父亲还是有很大的嫌疑,再加上他工作和居住的地方离城南附中很近。”
“那利多卡因怎么说?”关北问道。
“利多卡因对于他来说,有门道其实不难搞到手。”陆风手指一下又一下点在桌子上,“张彬那边也是一条线,我和关北去那个曾老师家里看看,吴芷你带着宋其哲和顾航,去找那个叫张彬的学生再了解一些情况,特别是关于学校放假前坠楼的学生,从他那里多挖点信息出来。”
说着就又站了起来,好像一谈到工作就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边说一边就往外走,“如果我们目前得到的信息没有差错的话,这个张彬既然是那个学校的学生,又和胡冬徐盛这两名死者都有恩怨,想必有些信息还是知道的。至于那个曾老师,当时来做笔录的时候,就有所隐瞒,我和关北再去会会他,看看能不能挖出些什么。”
外面的雨还在下,城南分局的老警员正拿着一杯水在门口跟屋檐下躲雨的人聊了起来,闲聊不过一会,见着陆风和关北他们风风火火的出来,话题一转来了句:“陆队又出门啊,不多休息会?”
“哪里还敢休息哦。”陆风笑着说,手里的车钥匙一按,停在雨里的黑色SUV闪了两下车灯,转而钥匙就被关北从他手里夺去。
“我送你们到张彬家楼下,就不要开警车了,太扎眼。”关北打开手里黑色的伞说道。
陆风愣了一下,耸耸肩无奈的笑了。
屋檐下,有位穿着质朴的老人坐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小马扎上,竹子做的扁担放在面前的地上,扁担的两头挂着几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尾尾金鱼,有几个袋子没有完全躲进屋檐,雨水就打在塑料袋上,袋子里的金鱼缩在水里一动不动。
老人身上的衣服己经湿了一半,脖子上挂着毛巾,正一下又一下擦着头上的水。
“是为了徐盛那孩子的事情吧。”老人满是沟壑的脸转向了陆风,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却精准的锁定了被几人包裹在其中的陆风。
“您知道的还挺多。”陆风笑着回道,眼睛却瞥向了旁边的老警官,示意着是不是他透露了什么,那老警官连忙摇头,表示不是自己。
“这事都传遍了,城南这边谁不知道?”老人浑不在意的说,“要我说啊,徐盛那孩子本质其实也不坏,就是跟错了伴,有时候看见我拿重东西还会搭把手。”
“要我说啊,再怎么样哈,都不该那么狠,徐盛家里就他一个独苗苗,这不是让人绝后嘛。”另一个站在旁边的大婶坠下她的唇角,嫉恶如仇的说:“要是抓到是谁啊,就该重判,一命还一命。”
“我现在天天担心我家孙子的安全,现在恨不得就让他待在家里别出门,谁知道那个杀人犯不会对我孙子下手哦。都是年轻的小鬼,哪个不是家里的宝哦。”
“就连我媳妇对她小孩那么严的人,现在都说平平安安就好。”
话题转了又转,转到了神神鬼鬼上。
“现在这个世道不太平,我上次去了佑民寺去上了香,求平安。”
“有用吗?”
“有啊,可灵了,我儿媳妇怀孕的时候,我求孙子,你瞧,这不给我生了个孙子嘛。后来我儿媳妇说,二胎要跟她家里姓,我就求了孙女,嘿,你别说,还真生了个孙女。”
“这么灵的吗?早知道我也去求了,我儿媳妇也是说二胎跟她姓,你说,女孩子家家的要什么传宗接代嘛,嫁出去不就是嫁出去了。”
陆风他们对视了一眼,雨还在下着,风吹了起来,雨也跟着来,最终打湿了警局屋檐下躲雨人脚前那一片土地,关北把车开了过来,那几个躲雨的人还在说着话,塑料袋里的几尾鱼死了几条,翻了肚皮,老警官吹着杯子里茶水的雾气,冷不丁的插几句话。
“你说,求神拜佛,拜的是什么?”
没头没尾,陆风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说。
“还能是什么?”坐在后座的吴芷嘲弄的说,她把包丢给刚刚坐稳的宋其哲。
“是啥?”不明所以的顾航傻不愣登的问。
“是痴心妄想的心安和欲望的满足啊,傻子。”吴芷伸手就拍在顾航的脑袋上,“你怎么考上的公安大学?是不是作弊了?”
“吴姐,这跟我考上公安大学有什么关系!”顾航抗议道。
吴芷没理会他的抗议,只是继续说:“赵盼的妈妈在狱中也拜佛,有什么用呢,不过是求自己的心安,和死后入了地狱不至于受苦,都是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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