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府医处得知他仍是身的愤怒在等待中消弭。
首到此刻，裴氏仍旧在等，“江氏，给我一个解释。”
袖摆垂落，江暮秋保持捂着手腕的动作。
闻言，他脸色惨白，失去声音似的徒然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缓缓下跪。
这番作态又将裴氏的怒火点燃。
刚成亲那会，女儿的身子的确不适合圆房，后来二人如胶似漆，裴氏自然以为早己成事，还曾给江暮秋送去避火图，让他笼络妻主的心，结果呢！
为什么啊？
裴氏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这段时间两人的亲密无间都是装出来的？
江暮秋越是沉默，裴氏胸口的火便越是旺盛，几乎有些咬牙切齿道：“不说是吧？很好！”
拿起桌上的画册扔到他身上，画册雪花般散落，裴氏冷眼看他受惊瑟缩：“从里面挑三个，年前，我会抬他们入府给澜儿做侧夫。”
今夜宋醉丹有应酬，裴氏独自去了小佛堂诵经静心，留江暮秋独自跪在花厅。
忍冬故意慢了半步，蹲下身劝道：“郎君，主君大可首接抬几个侧夫入府，让您挑选便是还有转圜的余地，您若有难处不妨说出来，主君并非不近人情之人。”
见他不为所动，忍冬摇头离去。
只剩主仆二人。
就着余晖，江暮秋一张张捡起画册，有些飘的远了，便躬身去够。
盼绿跪在一旁，看到那颗守宫砂时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此刻只忍着泪跟他一起捡，嗓音带着哭腔：“郎君，您为什么？”
明明郎君也希望早日怀上后嗣，巩固地位，娘子又是那般疼爱郎君，怎么会至今没有圆房？
他不明白。
最后一丝余晖消失，花厅彻底被黑暗淹没。
江暮秋看不清画册，可每一个公子的家世与相貌都印在脑海中。
口中呼出热气，眼眶酸涩，女子纳侧夫是迟早的事，他说不说都无法改变。
但是多一人知晓她的隐疾，就多一道异样的目光。
他怎能忍心让她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西，即便这个人是她的父亲。
小佛堂里，裴氏拨动佛珠，声音急促，一听便知他的心神并不在佛经上。
良久，佛珠碰撞声渐缓。
“他呢？”
“还跪着呢。”
忍冬不由开口：“主君，其实以郎君的处境，应当比任何人都急着怀上孩子，或许问题并不在他。”
他没敢继续往下说，言下之意却显而易见。
妻夫二人，江暮秋没问题，有问题的自然是宋观澜。
裴氏睁开眼。
佛龛中，观音像慈目垂视，似在聆听众生疾苦。
看得久了，他的眼中也染上悲悯，“问题在江氏还有计可施。”
只要江氏回心转意，他如此貌美，没有女人会无动于衷。
反之，意味着澜儿不愿碰他，这才难办。
凭心而论，裴氏不讨厌江氏，在江氏为他挡火花后，这份不讨厌里更多了几分偏疼。
正因如此才要逼他一把。
事成，裴氏会给他一年时间受孕。不成，郎君的位置只能让别人来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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