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开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竟敢如此无礼!”
嫌他吵闹,一条帕子塞进去堵住他的嘴。
江慕安双手被拧在身后,受伤的手使不出半点力气,心中暗暗叫苦。
好不容易从那院子翻出来,他不识路,又怕被抓回去,东躲西藏时意外撞到两个凑在一起低声说话的侍奴。
他们脸上带笑,很是热情,江慕安不知对方是不是江暮秋的人,便谎称是府中新来的侍奴,意外迷失方向。
二人若有所思,宋府重规矩,除主子的贴身侍奴外都穿着同样制式的衣裳,只在颜色上稍作区分,所以他在撒谎。
但那又怎样呢?
瞧他穿戴简朴,衣裳脏得像在地上滚了一圈,显然不是什么贵客,估计是哪个侍奴的穷亲戚,倒是长了张好脸。
麻沸散药效散去,二娘子呜呼哀哉地叫唤一宿,吃了劳什子神仙药也不大管用,今早好不容易缓过劲,非要挑个漂亮的侍奴伺候她喝汤药。
短短两三天,她在府上臭名昭著,再想攀高枝儿的侍奴也不愿去她院子里,两人磨破嘴皮子劝进去俩,二娘子嫌丑又给扔了出来。
再不让她满意,下一个挨打的就是他们!
眼前这人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两人满肚子坏水,把他看得格外严实,江慕安察觉不对要跑,眨眼间被他们制服。
“二娘子,您看这个如何?”
宋观颖受伤的腿用木板固定住,她不能动弹,正歪在床头看话本子。
听见声音头也不抬:“滚滚滚,又带着丑八怪来糟蹋老娘的眼睛!”
“二娘子,您且抬头瞧瞧呐!”
她不耐烦瞥过去,登时看首眼,赶忙挥手:“快!快带过来!”
江慕安被推搡着摔到床边,恐惧的眼泪掉个不停!
他不该独自出门,更不该来观澜园!
美人落泪给宋观颖心疼坏了,抽出堵他嘴的帕子,心疼的给他擦眼泪,伸出的手被避开,她也不恼。
“还是个倔脾气!”
得了机会,江慕安哑声喊道:“我是江文心之子江慕安!你们还不快放开我!”
郎君的嫡兄?!
侍奴面露菜色,这人身份要是真的,他俩就完了!
身后两只手力道松了些,抓住时机,江慕安扭身逃脱,立刻拔下簪子冲着几人挥舞:“让开,放我出去!”
服了药,脑子轻飘飘,宋观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江慕安是谁。
随即感叹,宋观澜真是艳福不浅,前未婚夫好看,娶个郎君更好看!
灵光一现,这般美人要是生米煮成熟饭,岂不就是她的了?
从床头匣子里取出个方形纸包,熟练地拆开倒进嘴里,不知从哪摸出个小酒坛子,连喝几口。
酒水下肚,隐隐发热,腿上的疼痛似乎消失不见,她沉醉于浑身舒泰的轻盈,懒洋洋开口:
“他说是就是啊?你俩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抓住!”
“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不然我死给你们看!”
踏进院子,男子歇斯底里的声音回荡。
宋观澜不由蹙起眉头,不是说断腿重接吗?她不好好休养,又在闹什么?
加快脚步走到紧闭的门前,宋观颖吊儿郎当地语调从门缝里钻出来:“小美人快把簪子放下,伤了自己还怎么伺候我呀!”
丛青刚要抬脚,宋观澜先她一步。
“砰!”
门被踹开。
巨大的声响引起房内人的注意。
一共西人。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头发散乱遮挡眉眼,拿簪子的手止不住颤抖,却保持着高高举起的防备动作。
两个侍奴围着他,蓄势待发。
宋观颖正用胳膊撑着上半身,两眼发光地看戏。
宋观澜的视线挨个扫过去。
侍奴扑通跪下,宋观颖嘿嘿傻笑:“观澜,你怎么来了?”
角落里的人不可置信般抬起头,江慕安鼻腔酸涩,唇角下弯,登时哭出声。
“来探望二姐,没想到你这儿如此热闹。”
宋观颖歪回床上,脸上两团红晕浮现:“我跟侍奴闹着玩呢!”
“胡说!”江慕安回过神,躲到宋观澜身后,紧紧攥着她的袖口,指着三人控诉:“那两个侍奴把我骗来的,我方才己经自报家门,她还想欺负人!”
宋观颖听生气了:“就是看你长得美,老娘才想亲近亲近,不识抬举!”
宋观澜抽出袖口,朝她走近。
江慕安顿了顿,重新握紧手中簪子。
她咂吧着嘴,唇边有些洒落的粉末,抱着小酒坛子不撒手,床头还有个抽出一半的匣子,里面堆满片装纸包。
宋观澜拿起一个,宋观颖扑上来夺走:“别碰我的宝贝!”
估计是什么助兴的药物吧。
看她神志不清的样子,恐怕是没法沟通。
宋观澜走到廊下,人在宋府险些出事,理当由她处理。
江慕安自然是跟着她。
雾气被阳光驱散,今天恐怕要迟到,索性了结此事,免得再生风波。
“你想怎么处理?报官或是私了都可以。”
江慕安急急开口:“不能报官!”
宋观颖终究没得手,事情闹大她得不到实质惩罚,江慕安却名声尽毁,还会背负荡夫的骂名,连带着族人受辱,得不偿失。
那就是私了了。
“你可以要求赔偿,或者让她——”娶你。
“我要你休了江暮秋,娶我!”
头顶冒出个问号,宋观澜看他像看个傻子,穆茹婷施压他都扛不住,凭什么觉得自己会受他胁迫?
“没记错的话,当初是你把他送上花轿的。”
在他陡然灰败的脸色中,宋观澜继续道:“其实我应该跟你道声谢,秋郎谦卑恭谨,持家有方,我对他很满意,母亲和父亲也是。”
“谦卑恭谨哈哈哈哈……”
江慕安笑出泪花,委屈地把手举到她眼前,的皮肉上,青紫伤痕格外显眼:“这就是你那谦卑恭谨的郎君做的,你根本不了解他,也不知道他有多歹毒!”
宋观澜仔细一看,踩成这样,他劲可真大啊!
语气淡淡道:“比起你从前给他的,这算不了什么吧?”
从前?
肯定是江暮秋跟她说了什么!
他在观澜园流的眼泪比过去一年都多,此刻仍旧没忍住:“你厌恶我,为何还要救我呢?”
为什么不袖手旁观?为什么不任他被欺辱?为什么给他希望又让他绝望?
再厌恶一个人,宋观澜也不会拿所谓的贞洁去惩罚他。
换成旁人,她照样会救。
“我先命人送你回去,想清楚了再着人递话。”
见她要走,江慕安抛开骄傲与自尊低声乞求:“做侧夫呢?就当是再救我一次,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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