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二爷晃晃悠悠,一看就没少喝,嘴里骂骂咧咧没一句好听的。
三姐说话了:“谭二爷!您陪着徐老板来过可不止一次了,对我们百花楼的规矩比谁都清楚,今儿这是怎么了?”
谭二爷当然清楚百花楼的规矩,可今天他是一个人来的,不用伺候大老板了,就想体验一次做大爷的感觉,没想到讨了个没趣,真是火大!
他斜了斜白多黑少的老鼠眼儿,“呦,这不是三姐嘛!”
“是!欢迎二爷来我们百花楼,一定吃好、喝好、玩儿好……”
“吃得好,喝的也好,可就是没玩儿好!”谭二爷靠着门框,抚着老鼠须,阴阳怪气。
“对不住了!无论怎样,都是我们百花楼的错,小菊!?”三姐板着脸:“给二爷赔礼道歉!”
有些客人出来了,远远看着。
小菊盘起的发型有些乱,左边脸颊明显能看到四条血凛子,可见这一下抽的得有多狠。
“二、二爷,对不起,我错了……”小菊低着头,眼泪‘哗哗’往下淌。
这丫头人个子不高,柔弱得就像春天河边刚抽出的柳条儿,性格也特别的蔫,总像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我听不见!”谭二爷死死盯着她,恨不得用眼神儿把衣服剥光,心中暗骂臭,和二爷我装清高!
唐枭看得火起,奶奶个腿儿,一个管事而已,拽得二五百万,真他娘的气人!
眼珠一转,低声对栓柱说:“去,给哥找条麻袋。”
栓柱愣了一下。
“瞅啥?去呀!”
“哦,好!”
三姐立起了眉毛,大声呵斥起来:“小菊,大点声儿!”
“二爷,对不起,我错了……”
谭二爷轻咳一声,摆了摆手:“算啦,大人不记过,我去结账。”
三姐又挂上了笑:“瞅二爷说的,让您这么不痛快,今晚给您免单!”
“哦?”他笑了起来,拱了拱手:“好吧,那就多谢三姐了!”
陈卫熊伸了下手:“二爷,我送您?”
“嗯,好!”
两个人往外走,谭二爷脚步踉跄,陈卫熊连忙搀扶,有认识谭二爷的客人打招呼,他连连拱手。
客人们见没了热闹,纷纷回了房间。
三姐上前扯了小菊一下,两个人进了房间。
栓柱过来了,手里拎着条破麻袋,唐枭接过来连忙大步往出走。
茉莉最后一个进屋,瞥了他一眼,眉眼间满是风情,唐枭一脸坏笑地挤了挤眼睛,茉莉轻啐一口‘小坏蛋’,扭身回去了。
栓柱刚才就想明白了,连忙跟上,二黑和三狗他们也都跟在了后面,一个个摩拳擦掌。
很遗憾,谭二爷是坐自家黄包车来的,他们出来时,已经走远了。
陈卫熊放下了告别的手,回身就看到拎着麻袋的唐枭,不禁皱眉:“啥时候回来的?”
唐枭没说话,眼睛瞟向了那头从长春赶回来的骡子,几步过去,弯腰解开了肚带,又把套包和拥脖都扯了下来。
两只手一较劲,人就轻飘飘地跃上了骡子,一声‘驾’,冲了出去。
陈卫熊脑子转得多快,马上就明白了他什么意思,暗骂这虎犊子又要抽风,知道拦不住了,急忙喊:“把脸蒙上!”
“知道啦!”
陈卫熊回头看了看那些等人的黄包车夫,不由挠头,这事儿早晚得漏!
没办法,拖一天算一天吧!
他朝这些愣眉愣眼的车夫拱了拱手:“各位常来常往,刚才是不是什么都没看到?”
一个汉子粗声粗气道:“老陈你说啥呢?本来我们也没看着啥呀!”
其他车夫也是七嘴八舌,说自已确实什么都没看到。
“谢了!”陈大茶壶无奈上了台阶,人多嘴杂,这事儿瞒不了多久,瞪了三狗他们一眼,压着嗓子问:“谁的主意?”
栓柱举了下手。
“你出的馊主意?”
“不是不是,是我给枭哥找的麻袋……”
“你他妈……”陈卫熊气得一脚踢在了他屁股上,“瘪犊子玩意儿,都回去!”
这头长春原道来的骡子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已也能在哈尔滨马路上如骏马般驰骋,可它毕竟不是马,哪怕有一半的基因,跑起来还是太颠屁股。
唐枭不敢离得太近,一路跟到了秦家岗尼古拉教堂后身,远远见黄包车夫在胡同口停了下来,连忙下了骡子,拴在了路边一棵树上,随后贴着墙根蹑手蹑脚往那边走。
就听谭二爷说:“老拐啊,你婆娘病了,不让你回去就显得我这东家太牲口!可咱丑话说在前面,明早七点前务必到位,晚一分钟麻溜滚蛋,知道不?”
“是,老爷,那我就先回去了!”拉车的老拐千恩万谢。
“去吧!”
黄包车跑远了,谭二爷晃悠着身子,来到墙根儿,撩开锦袍前下摆,解开裤子‘哗哗’尿了起来。
唐枭猫一样来到了他身后,也不等他尿完,手里的麻袋就套了下去。
“谁?”谭二爷惊慌失措,声音都变了。
迎接他的是狂风暴雨般的拳脚,麻袋里的谭二爷狼哭鬼嚎,不断求饶。
怕惊动前后院邻居,唐枭摸索着砍了好几下,才找对脖颈位置。
谭二爷幸福地晕了过去,终于不疼了。
打一顿太不过瘾,这犊子动起了歪心思,左右看了看,不远有个公共茅厕,于是拖着麻袋往那边走。
厕所里没人,十几个蹲坑都空着,臭气熏天。
他进去后,划了根洋火扔进了蹲坑里,往下看,有段时间没掏了,下面至少有半米深的屎尿。
挺好,淹不死,还能好好恶心恶心他!
出去继续拖麻袋,幸好有个蹲坑够宽,否则这厮再瘦小也不好塞。
扑通!
麻袋下去后,溅起好大一股臭气,唐枭连忙往后闪,又用力扇了扇鼻子。
不知道是摔醒了,还是臭醒的,谭二爷喊了起来,声音微弱,还伴随着吞咽和呕吐的声音:“救命……呕!救命……呕——”
唐枭点了根烟,嘿嘿直笑。
出了茅厕,骑上骡子,哼起了蹦蹦戏:
“表的是洛阳公子张君瑞,好骑骏马抖丝缰,大比之年去科考,连考三场没中上……”
六道沟东北角住了户人家姓赵,老爷子弹弓做的好,打的也准,还会唱蹦蹦戏,少年时的唐枭没事儿就去和老赵头儿学打弹弓。
时间久了,也能唱上好多段蹦蹦戏。
路过滨安市场,斜对过儿的大发赌场门前围了好多人。
唐枭不想凑这个热闹,可路已经堵住了,只好下了骡子,踮起脚尖往里看。
七八个赌场打手在踢一个汉子,踢的他连连惨叫不已,尘土中已经看不清楚模样,只能看出身材矮胖,听惨叫的声音至少得三十几岁。
围观的赌客小声议论着,唐枭也听明白了,挨打的竟然是个巡警,输红眼后,把配枪押在了赌台上。
本以为能嚣张一把,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惯他毛病,拖出来开始暴打。
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差不多行了!”
(http://isfxs.com/book/CJ0EDI-35.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isfxs.com